沈昕娘点点头,“多谢你家少主安排。”
小二连忙躬身,“不当谢,不当谢,娘子有事尽管吩咐。”
小二说完,十分知礼的退了下去。
金香扶着沈昕娘坐进雅间内,沈昕娘抬手从袖中拿出一张符篆来,挥手将符篆贴在墙壁之上。隔壁阳面雅间内的声音便清晰的传了过来。
“这酒不错,多谢张道长盛情!”陆北的声音带着些飘忽的意味。
“陆道长太客气了!咱们虽不是同门,可我瞧陆道长却分外的投契,来,今日不醉不归!”张铭之笑着又添了酒。
“不能喝了,酒乱凡人心。”陆北呵呵的笑。
“酒乱凡人心,陆道长修行之人,又岂能说是凡人?”张铭之端起酒碗来,和他碰了一下。
陆北被恭维的脸庞发红,眸中尽是得意,“怎么不是凡人?如今这道行,也只是凡人而已,若是将来真能找到那传说中的奇珍异宝,或还能憧憬一下脱离凡人的境界。”
“说起奇珍异宝,我就想到当年的灵山,灵山的道士,听闻有活了九百多岁的,陆兄说说,那活了九百多岁的,已经不能称之为凡人了吧?”张铭之对陆北的称呼,已经从陆道长变成了陆兄。
陆北的表情也愈发洋洋得意起来,“那毕竟只是传说,你我谁人也没有遇见过。”
“可灵山那小娘子,却处处透着诡异……就譬如她扎在国舅爷肩头那一剑,”张铭之说话间,偷偷抬眼看了看陆北的神色,见他面上带着醉意,嘴角还挂着傻笑,他才将话题继续下去,“那一剑,可着实让我头疼得很,好似总也长不好似得!如何查验,都不似有毒,可即便外头的皮肉长好了,里头却总隐隐作痛,唉,真是让人想不通。”
陆北呵呵的笑,“想不通就莫要想了……”
“想不通,我这心里的这道坎,便过不去!我总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才能甘心!”张铭之皱眉,攥着拳头,满面纠结的说道。
“既然你如此不甘心,那我便告诉你……”陆北呵呵笑了起来。
隔壁间的沈昕娘听闻道此处,眉宇微蹙,“金香,去问问,楼外楼可有娼妓。”
金香一愣,“啊?”
“若有,挑几个好的,送过去。”她抬手指了指隔壁间。
金香点头,连忙退下。
“陆兄知道缘故?”张铭之听闻他说了一半,响亮的打了个酒嗝,又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不由有些急的催问道。
“你叫我一声陆兄,我知你尊我敬我,那我便告诉你!”陆北笑着抬手拍了拍张铭之的肩膀。
张铭之心头气恼,他乃是虞国舅身边出力最多,跟随时间最长之人,且论道行,他自持远胜陆北,尊他?敬他?真是没有自知之明。他脸上带着笑,心头却克制着愤然和火气。
“陆兄请讲?”
“不是毒,”陆北说道,“具体是什么,我不甚清楚。可我却知道如何能治好它!”
张铭之皱着眉头,“哦?陆兄说说?如何治好?”
“我这里有秘药……”陆北话音未落,雅间外头却响起一阵敲门声。
张铭之急不可待,口气不善道:“谁人搅扰?”
“郎君们点了酒,可要边饮酒,边听曲儿?”门外传来娇柔的声音。
“不……”张铭之的话还没说完。
陆北倒是笑着道:“进来吧!”
张铭之咬牙切齿,“陆兄还没说,是如何医治那伤口呢?”
“真是容貌角色的小娘子,来来来,到这儿来!”雅间的门被拉开,陆北笑着朝抱着胡琴琵琶的女子招手。
所来一共四位女子,容貌娇柔妩媚,浑身带着甜腻腻的粉香,上前柔若无骨的歪倒在两人身边。
“郎君,有酒无乐,岂能喝的尽兴?小女会唱歌呢!”貌美的娼妓在陆北耳边,呵气如兰。
“唔,好好好!”陆北的手已经从薄衫底下探了进去,揉搓着娼妓光洁滑嫩的皮肤,心神荡漾,还不忘回头笑看向张铭之,“张道长真是盛情招待!真心实意,某很高兴,很尽兴呐!”
说着便和那两个纠缠着他的娼妓,搂搂抱抱的向屏风后头走去,这么走着,手也不老实,不知触到了那娼妓哪里,引得娼妓笑的花枝乱颤。
张铭之咬牙切齿,气场冷硬,跪坐在他身边的两个娼妓,只软软的倚靠在他肩头,却不敢太过放肆的卖弄风情。
“滚开!”张铭之推开两人,灌下一碗酒,咣当,愤愤将酒碗扔在案几上。
金香回来,沈昕娘便收起墙上符篆,起身向外走去。
“娘子不听了么?”金香低声问道。
沈昕娘摇了摇头,“今晚不会再说什么了。”
金香闻言,想到娘子让送过去的娼妓,脸上一红,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自然不适宜听墙角,她赶忙扶着沈昕娘的手,缓缓步出楼外楼。
天色已晚,四处已经开始掌灯。
黄帅印坐在客房外头的回廊里,倚靠在黑漆廊柱上,不知何时睡着了,客房里隐隐约约传出一声响动,将他惊醒过来。
他立时翻身而起,侧耳细听,悉悉索索的声音果然是从客房里传出来的。
张铭之有交代,客房不许旁人乱入打扰,这里便还未掌灯。
他修习之人,夜间视力也比常人好得多,闻声没去寻灯,抬脚就向关着十名少女的房间而去。
吱呀一声门响。
客房里立时又陷入一片沉寂,那悉悉索索的声音,一点也听闻不到了。
黄帅印反手将门关上,迈步进入里间,地上床上,仍旧横七竖八的躺着像是沉睡中的少女。宏扔杂扛。
他目光一个个扫过,地上七人,床上两人,少了一人!
忽而他耳朵一动,翻身避闪,抬手握住一只纤细的手腕。
那稚嫩纤细的手上,正握着一个尖长的簪子,正对着适才他站的地方。
若非他躲闪及时,那簪子现在可能已经扎在他身上了。
夜色之中,屋里看不明晰,他视力好,且他距离那握着簪子的少女,也不过两步之遥,隐约可瞧见她脸上的惊恐紧张。
他抬手一拽,少女脚下不稳,一个踉跄,肩头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之上。
“你想杀我?”黄帅印低头看着少女。
少女吓得浑身哆嗦,却是倔强的抬头看着他,“放了我,放了我们!”
黄帅印轻笑摇了摇头,“那不可能,你们都是被买来有大用处的。”
那少女却是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被买来的,是被掠夺来的,是抢来的!你们强抢民女,就不怕官府吗?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我爹一定会把你们告上官府的!你们放了我,快放了我!”
☆、第207章 枉死
少女的声音,还带着微微的颤抖,隐约可见她的眼睛里是含了泪的。可她的声音却带着胁迫的意味,叫人觉得她脆弱又坚强。
“不会有人告我们的,”黄帅印摇了摇头,“你乖乖的。留在这里,不会缺吃少喝,还会有人伺候你们。乃是你们的家人将你们卖了,我师兄买回来的。你说谁会去告我们呢?”
“不是,不是!”少女连连摇头,“不是被卖的!我爹不会卖了我的!我家里并不缺钱,你缺钱是么?你将我交还给我爹,你要多少钱,他都能给你!我爹爹做牛马生意之人,怎会缺钱呢?”
黄帅印闻言,眉头微蹙,师兄告诉他。这些少女都是家里人不要了,他买来的。还说,与其让这些少女沦落风尘,倒不如买来孝敬国舅爷,国舅府上的日子怎的不比在外头风尘里好过?
难道,不是这样?
他低头打量着面前娇小的少女。青涩却已经可见美貌的面庞,惊恐却故作镇定的眼神,贴在他胸口瑟瑟发抖的肩膀,“我师兄不会说错的,你们就是被家人卖了。”
少女连连摇头,“不是,不是啊!”
她好似忽然想到什么,伸手在自己身上抹了抹,“我有玉佩,是妹妹送我的生辰礼物,单一只玉佩,就要千贯,我家里真的不缺钱的!”
她在自己身上上下摸遍。却没有找到妹妹送给她价值不菲的玉佩,“去哪儿了?怎么找不到了?丢了么?”
“别装了,我不会相信你的,老实呆着!”黄帅印捏着她的手腕,手上加大了几分力气,语气严厉的说道。
少女微微抽泣起来,“是真的,我没有骗你,玉佩找不到了……找不到了……但是你把我送回去,我娘一定会给你很多钱的,多少都行!”
黄帅印摇了摇头。“我并不缺钱。”
少女面色颓然,“那你,那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才肯放了我?”
“我什么都不要。”黄帅印眉头微蹙的看着她,“你也不用想着离开,来到这儿,你就走不了了。”
少女连连摇头,“不不,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娘,我要见我爹!你放我走吧,放我走吧!”
少女哭声十分可怜,黄帅印捏着她手腕的手,渐渐松了力气。
少女趁他不备,猛的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转身便向外跑去。屋里没点灯,脚下不知绊了什么东西,她踉跄险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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