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不去看他,不去回忆过往,她要往前走,只念着仇恨,无暇他顾。
“贫道真走啦!”紫阳真人背着他小小的包袱,手握桃木剑,立在门口朝里说道。
方琰和沈昕娘都没有作声。
门口的随从笑了笑,“道长,主子知道了,您快动身吧!”
“可别走太快,得等着贫道啊!咱们可是一道上路的,也该一道回到京城呐!”紫阳真人摸了摸胡子,又说。
“谁跟你是一道上路的?”丹心立在廊间,一脸嘲讽,“道长可是半路砸进马车里的,千万莫要记错了!”
“这丫头!”紫阳真人撇了撇嘴,“除了手艺好,真是没一点儿长处!”
“有没有长处,不消道长来评判!”丹心掐腰瞪眼说道。
王爷门前的守卫,也都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自己真的如此不招人待见?紫阳真人皱了皱眉头,他在京城的时候,想要见他的人那是排着队都数不清的!这些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为了灵泉水的妙用,他忍了!
紫阳真人连夜离开,盘算着虞泰等人的行程,又掐指算出大致的方位,急急赶去。
次日清晨,虽少了紫阳真人,方琰一行却丝毫没有耽搁,在林县登了船,乘风西行。
没了紫阳真人杵着碍眼,丹心适时的躲在一旁,方琰和沈昕娘独处的时间越发多了起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好似也变的和煦而微妙。
紫阳真人几乎是寻着味道,寻到了虞泰曾经投宿那家客栈的后院。
可他赶到之时,虞泰一行恰好刚刚离开。
紫阳真人趁人不备,混入后院几间上房之中,正欲查看他们可曾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痕迹。却忽而听闻外头说话声音。
“客官,您,您怎的又回来了?”小伙计点头哈腰,陪着笑脸的声音,“可,可是有什么东西拉下了?”
“闪开。”那人口气十分不客气。
小伙计却陪着笑脸,忙不迭的退闪到一边。
紫阳真人心头紧张,这忽而折回的是谁?是算出他潜入进来,故意来抓他的?还是巧合而已?
他左右看看,吃不准外头可有埋伏,不敢轻举妄动。
听闻脚步声越来越近,四下看看,也没有能藏身的地方啊?
他屏住气息,脚步声哒哒的落在石阶上,更像是落在了他的心头上。往这边来了?
他竖着耳朵,捏着张符篆,飞身跃上房梁。
吱呀一声,门恰被推开。
他屏息在房梁上,不敢动弹。
那人迈步进门,反手就将门给关上。
紫阳真人蹲在房梁顶上,一动不动。
那人进了屋,左右一看,快步来到里间,瞧见床铺还乱着,并未被整理过的样子,便松了一口气。抬手掀开枕头,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黄纸红字的符篆来,捏在手里笑了笑,“幸而没丢,被师兄知道了,不知道怎么骂我呢!”
说完,将符篆揣入怀中,向外走去。
紫阳真人松了口气,果真是东西拉下了,并非发现了他,那就还好,还好!宏名介巴。
却见那人离开的脚步,在门口处又停了下来,面上有狐疑神色的回头看来。
紫阳真人屏息,默念心诀,瞧见那人正脸的时候,却是微微一愣。
那人环顾屋内,皱着眉头,缓缓抬头。
“客官,您拉下的东西可收拾好了?”门口的小伙计赔笑脸说道,“有客官包下了后院儿,掌柜叫小的,过来……过来打扫。”
那人收回目光,轻哼一声,提步离开。
紫阳真人却在房梁上愣了好久,虞国舅身边的熟人,还真是不少呢!只是他怎么也会在虞国舅身边?他又称呼谁为师兄呢?
待小伙计不留神,紫阳真人飞身出了客栈,远远的追着适才折返那人而去。
☆、第178章 旧伤复发
为免被人发现,紫阳真人跟的颇远。一直到那人寻到虞国舅落脚之处,紫阳真人才晃晃悠悠靠近。
虞国舅这次竟不是在客栈落脚,倒是亮了令牌,住进了郡守家中。
紫阳真人狐疑,若急着赶路。不当惊动当地官员才是,怎的这虞国舅竟不怕麻烦?他在外徘徊一圈,恐人生疑,不敢多留,远远藏匿了身形。
却见先前他跟着那人又出了郡守官邸,向药铺而去。
紫阳真人跟着去了药铺,离得远,不知他抓了什么药。待他走了,紫阳真人才又入了药铺,“刚才那小哥儿抓的药,原样给我来一份。”
药铺的人一愣。抬眼看他,“什么病啊,你就原样来一份?药可不是随便乱吃的!”
“既然一样的药。自然是一样的病。”紫阳真人摸着胡子说道。
“我们这药铺里有大夫,您若是有病,只管叫大夫看诊就是,药不是乱抓的!”抓药的小伙计摇头,一本正经的说。
“你只管抓药,哪里那么多话说。”紫阳真人皱眉。
“你若是抓药,那便要拿药方来,没有药方,如何抓药?”小伙计抱着臂膀。
“不给抓?”紫阳真人挑眉,递上一张飞钱。
小伙计连忙左右看看,瞧见大伙儿各忙各的,没人注意到这边。飞快伸手,接过飞钱,迅速的塞进袖袋里,“也不是不能抓,你且等等吧。”
说完,转身去抓药。
只是适才是照方抓药,这会儿却有些记不清楚了。几个药柜处,他都略作犹豫,才称了药出来。
简单包好,递给紫阳真人,“我可叮嘱你了,药,不能乱吃!”小伙计拍着药包,低声说道。
紫阳真人笑着点点头,“小哥儿放心。”
说着又地上几个铜板。算是药钱。
出门走了不远,他便抬手将药包扔了。小伙计抓药的时候,他看得清楚,虽然小伙计几次犹豫,但熟悉医理的人不难判断,这是治疗外伤之药。
他们中有人受了伤了。
入夜,紫阳真人冒险潜入郡守府邸。月明星稀,夜里的风十分凉爽宜人。屋檐高挂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滚出去——”一声暴喝,打断了夜里的宁静。
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面带泪水,恍若梨花带雨,从门内跌了出来。
圆润的香肩半露,仿佛娇花不胜凉风。女子慌忙从地上爬起来,立在门外,一时不敢进门,却又不敢退走。
“张道长何须如此暴怒?”门内传来一声低沉缓慢的声音。
“爷的伤势未愈,郡守大人却派女子前来,扰乱爷的心绪,实在不妥,将她打出去,已是仁慈。”熟悉的声音,让不远处树梢上蹲着的紫阳真人耳朵一动。小心翼翼的靠近过来。
“不妨事,让她进来吧。”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
“爷,对伤势不利。”
紫阳真人动了动耳朵,辨析出来,这正是张铭之张道长的声音。
“你太过较真,”低沉的声音轻笑说,“如今伤势已经好了很多,你已找对办法,稍事怡情,有何不利?我看心情放松,倒利于伤势恢复。”
张道长闻言,未在多劝。
门口那盈盈弱弱的女子,颤颤巍巍又进了门。
张铭之躬身退了出来,抬手将门带上,面上带着谨慎,四下看了看。
守在门边不远月光照不进的阴影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紫阳真人向靠近虞泰的屋子,却又怕惊动张铭之,蹲在房顶,踟蹰不已。
瞧见有人提着灯笼从院子外头经过,抬手弹出一个石头,砸在那人头上。又迅速底下身子,不叫人瞧见自己。
“谁?”提着灯笼的巡夜惊叫,“那个龟儿子砸我?”
左右看看,唯有灯笼照出不远的昏黄的光,和凄凄冷冷的月光恬淡的铺在地上,哪里有半个人影。
那人又嗷嗷叫了两声,提着灯笼,快跑。
紫阳真人念动口诀,那人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噗通摔了个狗啃泥。
“鬼呀,有鬼呀!”那人欲要爬起来,脚踝却像是被一只冰凉的手给紧紧拽住,将他拖的爬不起来,他哭喊起来,“救命呀,有鬼呀!”
嗓子沙哑,颇为凄惨。
他巡夜的路,正临着虞国舅所住的院子,院里头守着的张铭之最早听闻动静。
他狐疑的向外看去,一开始并未行动。
听那男人叫声越发凄惨,才起身而去。扰了国舅爷的好事儿,免不了又是一顿责骂。国舅爷虽然对他还算客气,但一连几次失手,未能将那小娘子抓来,国舅显然心中不悦。不然今晚他的话,国舅不会不听。在他提醒之下,还要纵欢。
张铭之提步出了院子,向那鬼哭狼嚎的巡夜男人走去。
蹲在房顶的紫阳真人立时飞身而下,跃入院内。
上房传来的男女的声音,让他双耳发烫,他点破窗户纸,向里窥去。
还未看清情形,视线里便只剩下一只利刃,带着寒光朝他射来。
紫阳真人翻身而起,利刃当的穿出窗户,射入门外一棵高大的栾树上。
“谁在外头偷窥!”虞国舅低沉暴怒的声音传出,接着是女子一阵轻颤婉转的莺啼。
墙外的张铭之闻声,翻墙而入。手中已祭出桃木剑,向紫阳真人飞身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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