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子自然是要表示听见过的:“具体的没见过,不过之前有病人因为惊吓过度而失语,经过治疗又重新开口说话,但后来又因为受了其他刺激而再次失语的。她的情况类似于这种。”
宇文聪不甘心,难不成他以后和明珠交流都要靠写字比划的?那得多麻烦啊!随即他又高兴起来,这回可好了,明珠听不见,意味着宇文初的人想和她交流勾搭什么的就会难上加难,她想逃走也更增加了一层困难。写字比划就写字比划吧,就怕她是假的,不过也不要紧,寻机试探查验一番就好了。
因为车厢里弥漫着酸臭味,还不能开窗散味的,大家都不大想说话,这省了明珠很多事,省得宇文聪一开口她就得拼命控制着别冲上去咬死他。
古怪的气氛中,马车终于在一所宅院外停了下来,宇文聪长舒一口气,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只来得及扔下一句:“把他们带到后面去梳洗。”就跑得无影无踪。
江州子去扶明珠,小声嘀咕道:“你这招真不错,不过应该由我来的,我吐得更多更大口,而且也不怕丢形象。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娇娘做这种事,实在太败坏人胃口了。”
明珠毫无所动,仍然是一副半点都听不见的样子。要装就要装到极致,不然就别装。至于呕吐破坏形象这种事,她压根就不在乎好吗?又不是当着她在乎的人吐,又不是吐到宇文初的身上,她怕什么?何况她就是要恶心得宇文聪看到她就倒胃口,宇文家的男人尽出怪物,谁知道他会不会对她生出什么莫名其妙的心思来?
江州子见她没有反应,也真的有些相信她的话了,不由得又是一阵哀叹:“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就算是我半夜要叫你跑路,麻烦也多多啊。”
就靠他们俩就想从智多近妖的宇文聪手里逃走?别做梦了!明珠没理他,抬眼打量着这个庭院。
这里应该不是宇文强安排给宇文聪这个北地特使住的地方,而是宇文聪自己在翼城的据点。这意味着他不会在这里久留,平时只是她和江州子两个人住,这样蛮好。
明珠没有作无谓的挣扎,跟着引路的人入了内院,再和江州子分开,顺从地进了浴桶里洗浴。趁着伺候她的仆妇不注意,深吸一口气将头埋入水中一动不动。仆妇自然是很快就发现了的,尖叫着把她拉出来,大声道:“夫人何苦想不开呢?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又是何必?”
明珠一言不发,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仆妇再不敢放她一个人待着,匆忙给她收拾好了送出去。外头已经摆好了清粥小菜,宇文聪打扮得焕然一新地坐在桌旁,见她出来就微微一笑,温文尔雅地道:“这个应该更合你的胃口。”
明珠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拿起筷子吃粥,又是才吃了两口就犯恶心,宇文聪知道她真做得出,立时起身避让到离她三尺远的地方,苦笑着道:“行了,我以后不跟你一起吃饭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然看着这么一坨东西吃饭,吃得下去吗?就算是勉强吃下去了也会不消化。明珠把白粥小菜吃了个干干净净,抱着肚子起来在屋子里游了两圈,旁若无人地走到榻边坐下来,靠着枕头就睡着了。
宇文聪的另一个心腹叫蒙泰的看得恼火,愤怒地道:“五爷,您去忙您的,待属下替您收拾这不长眼的无知妇人,教教她什么是规矩!”
宇文聪心里其实也恼火得很,不过明珠这样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还想竭力和明珠建立起一种和谐的关系,所以不到迫不得已并不想和她撕破脸。何况刚才仆妇把明珠试图把自己溺死在澡盆里的事情告诉了他,这意味着她是不怕死的,威胁一个不怕死的人去死,那不是笑话吗?便喝止蒙泰道:“没你的事,去把江先生请过来给王妃诊治。”
蒙泰不服气地去了。
宇文聪在明珠身边坐下来,也不管她听得见听不见,理不理他,自顾自地道:“知道你恨我杀了你的人,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没事儿想杀人啊?就是你家殿下,也是杀了无数的人,其中就没有无辜吗?你去问问他,他也不敢拍着胸膛说一个都没有。既然走到这一步,我劝你早日想清楚,就算不为自己,也想想肚子里的孩子,他还没见过爹娘呢,你就忍心让他就这样去了?我这个人最是大度,没有那种斩草除根的想法,只要你听话,这孩子我会看着他平安降生,还会尽心尽力把他养大,给他最好的。”
他会把宇文初的孩子养得只知有他而不知生父,想想宇文初会被自己的亲骨肉折磨气死,那真是太愉快了。
明珠将手环抱着肚子,睡得安然又踏实。她压根不怕宇文聪会把她怎么样,她已经用态度告诉他,她不怕死,别和她玩那一套。而他千方百计把她弄来,目的不外乎两个,一是借她为筹码增加他的分量,和宇文初讨要好处作交换;二是他听信了江珊珊的话,以为她真的拥有超过江珊珊的强大力量,可以给他带来许多好处,助他上位。无论是什么目的,在他美梦破灭之前他都不会把她怎么样。
宇文聪又坐了一会儿,蒙泰快步而入,贴在他耳边小声道:“据可靠消息,太皇太后派遣临安王宇文佑为特使秘密来翼城,招安桓王。人已经快要到了。”
第714章 信鸽
宇文聪豁然起身,看一眼背对着他已经睡得很熟的明珠,叫来仆妇仔细叮嘱了一番,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老而不死是为贼,太皇太后这老东西为了扳倒宇文初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桓王的立场至关重要,他一定不能让桓王被太皇太后收买了。
明珠一觉醒来,屋子里静悄悄的,看守她的婆子忙着去喊江州子:“先生,夫人醒了,请您过去给她看一看。”
江州子循例给明珠诊了脉,说道:“脉象不大好,为了胎儿好,药还是不必吃了,静养吧。”
明珠示意婆子拿了笔墨纸张过来,说道:“成日这样对着白墙也是没意思,先生不妨教我点儿有用的东西?”
江州子沉默了一会儿,写到:“我在敬松面前发过重誓,以后广收天下门徒,行善积德。既如此,你便做我第一个徒弟吧。”
没事儿做什么师父?到她这份上,拜师已经不是简单的事了,名分一定,牵涉便多。明珠抿嘴笑笑:“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学医这一途得看天分,学得不好反倒败坏了你的名声。师徒之名倒是不用看重,就当教教友人吧。”
他是心里有愧才想要破例收她为徒,奈何人家看不上他。江州子十分不高兴,但想到明珠的特殊身份也就释然,吃苦受罪的是她,她都能这么坦然,他也不能被她比下去了,尽力教吧。于是静下心来,从最基础的药理知识教起,教到一半,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悄悄写道:“你若是学会这个,再不怕有人在饮食里做手脚了。”
明珠微微一笑,表示了然。
江州子心中一动,原来她是故意而为。
明珠轻声说道:“技多不压身,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没道理让坏人比我还要活得好,活得久。”
“好姑娘!”看她这样勤奋努力,江州子深觉肩上的担子又轻松了些,热血沸腾地写道:“若不是为了你,我早就跑了。”
明珠白他一眼,轻哼:“你倒是走啊。打量我家殿下是傻子,我不见了都不知道?你敢跑就等着被剥皮抽筋吧。”
江州子搓着手笑,突然觉得窗外的春光又浓了几分。
烟雨朦胧中,一只灰色的信鸽落到碧绿的枝头上,咕咕叫着梳理羽毛,一枝袖箭飞过来,在它被惊起将要逃离的瞬间狠狠钉入它的前胸,再把它冲击坠地。
一个穿着灰衫的年轻小厮跑过来捡起它,低头将它足环里套着的小竹筒子取下来,再跑回去双手奉给高坐于马背上的宇文佑:“殿下,果然有信。”
宇文佑一身寻常青衣,面容冷峻地接过竹筒取出中间的纸条,然后眉头一跳:“又是白纸一张。”
在太皇太后的操作下已经官复原职的临安王府长史阮清商同是寻常平民打扮,闻言双手接了纸条看过,沉声道:“殿下,咱们这几天已经射杀了三只信鸽,每只信鸽都是带着这样的白纸,就算是找不到法子破解这其中的秘密,也能猜到一定是出大事了。”
宇文佑看向不远处的杞县,轻声道:“我有种奇怪的预感,这件事应该和她有关系。”
傅明珠之前轰轰烈烈地跟着江州子出了京城,前往东边去寻那本虚无缥缈的医书,刚开始时他也是相信的,毕竟以宇文初的爱妻成狂和傅明珠贪图享受的一贯作风,大队人马跟着贴身伺候是很正常的。毕竟东边无战事,完全支撑得起她游山玩水一路享受。
但后来他就觉得不大对劲了,起因来源于年初和傅紫霏的一次见面。傅紫霏当时向他表达了她要当皇后,要听太皇太后的话,和正统派拧成一股绳子力保宇文光,他自然是接着,说了很多动听的话表示全力支持傅紫霏。
傅紫霏当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太皇太后是真的很疼姑姑,就算是病成这样子了也还是牵挂着姑姑。不过东边的官府也真是奇怪,摄政王妃出行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不写在邸报里的吗?何故太皇太后会不知道姑姑走到哪里了?难道东边也有战事了?还是这事儿是机密,就连太皇太后也不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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