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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阙凤华 (意千重)


如何?宇文佑一定会把这只鞋子当成救命稻草,到处拿给人瞧,力证她和他只是因为一些小误会而闹别扭了,不信请看,她的贴身之物都给他了。那藏在暗处就等着伺机攀咬傅氏一口的人,还不赶紧跳出来管这件闲事?那时候,只怕就是姑姑和父亲也会压不住,不得不继续这门亲事吧?
宇文初倾向前来,目光炯炯地低声道:“有时候,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手段,谁最狠最狡猾,他所希望的就是真相。你希望是哪一种真相?”
明珠额头的青筋控制不住地乱跳,长长出了好几口气才忍下胸中翻腾的恶气,甜甜笑道:“殿下看着严肃,原来也会开玩笑。昨日的情形您也看见了,我的性子着实不好,不是良配,配不上临安王,若是勉强成事也会变成怨偶,也许还会杀人。临安王是您的亲弟弟,您就忍心看他跳入火坑么?”
事实上,周贵妃当年也曾差点毒死他,好为宇文佑开道,宇文佑自己上赶着找死,谁管得了?宇文初低笑一声,垂下眼,把之前给明珠倒的那杯茶推到她面前,和气地道:“茶凉了。”
哪怕此刻她面前放着的是一杯毒药,她也得喝。明珠隔着幕笠上下垂的青纱,恶狠狠地瞪着宇文初,举止却十分优雅地啜了一口茶,假意奉承道:“真是好茶。”
宇文初笑得越发欢畅,“人家都说傅姑娘聪慧,果然不假。”
明珠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嘲讽她之前凶狠,现在看着弄不过他了,就立即见风使舵奉承他么。虽然还忍着没有再骂出来,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开口奉承他了,只好发狠地喝着茶,几乎恨不得一口把茶杯咬成渣渣。
偏宇文初不疾不徐,见她喝完了一杯就又十分客气地要给她再续一杯:“既然喜欢就多喝一点。”
明珠不是来喝茶的,不可能一直陪他在这里装下去,只能忍气吞声地道:“您若是记恨我之前出言不逊,再扔鞋子砸您,那我向您赔礼道歉。”言罢整整衣衫,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
宇文初靠在凭几之上,目光幽暗地看着她伏下去再起来,幕笠上垂下来的青纱随着她的动作轻柔地飘起来又落下,一不小心露出侧脸。他知道那张脸肿得厉害,却不觉得失了美丽,反倒觉得有种格外诱人的风姿,让人想揉上一揉。他无意识地摩裟着指尖,声音低哑:“你误会了,我不是要你赔礼道歉。就算是有所冒犯,今日你四哥过来也已替你赔过礼了。”
既然不是为什么不早说?!偏要等她行完礼才说???明珠磨着牙笑:“那您其实是想要怎么样呢?”
宇文初垂下眼去,睫毛在眼下投入一片淡淡的青影,他并没有立时回答,而是无意识地转动着面前的茶盏。良久,他才挑起唇角轻轻一笑:“你刚来时我就说过了,要做一笔交易,还想得你一句谢。”
想得她一句谢?明珠可没忘记初见之时他那恶劣的态度,他仇人似的对她,就是为了得她一句谢?明珠跟不上这诡异的思路,一时竟然无话可说。
宇文初提醒她:“昨日难道不是我替你和临安王调停再替你托上下颌骨的?今日你病痛,难道不是我使人去给你瞧的病送的药?唐春来虽然不才,但只要他说你的内腑受了伤,这京中的许多大夫就不敢说你没有受伤。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难道不值得你一句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明珠警惕地盯着宇文初,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些许端倪。
宇文初大大方方地由着她看,他身形稍显瘦削,却绝不会给人瘦弱的感觉,他的神色看上去也很温和,可他闲适地坐在那里,却像是手中握了千军万马一样的气势磅礴。
明珠看不出什么来,就觉得他选的这个位置真不错,灯光与月色混杂、光影交错,衬托得他着实有些好看,人模狗样的。既想不出他要做什么,索性莞尔一笑,再给他行了一个礼:“值得,傅明珠多谢殿下仗义援手。若是这事儿真成了,那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宇文初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情,就像是牙疼似的。
明珠看得分明,暗道你不就是想在我面前摆恩人的谱吗,现在怎么又不舒坦了?难道这态度还摆得不够低?
宇文初很快侧开了脸,淡淡地道:“现在我们来谈生意。”
明珠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有三个问题要问你,答得好了,不但立即送还你的鞋子还会帮着你劝临安王放弃这桩亲事。第一,你真的和半剪没有私情?”宇文初见明珠猛地坐直身子,似是又要炸毛的样子,心里已经明白了,便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微笑着道:“好,我信你了,但为什么你非得要半剪做家奴?”



第28章 问题
明珠敏感地意识到,这个问题过后,大概还会有更难回答的问题。不管了,能赖过一时就赖过一时,她翘起唇角道:“因为我见不得他这样成日自在啊,难道您不知道,我天生就是个见不得人好的么?”
宇文初看她一眼,并未穷追不舍,转而提起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要悔婚?”
这个好回答,明珠松了口气,笑道:“因为他不喜欢我。”
“他不喜欢你只是现在么?四年来他都从未喜欢过你,为什么你那时候不明白,现在突然就明白了?”宇文初笑了笑,“我很少有耐心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坐下来和人细谈。当然也就不太喜欢别人骗我,否则就会很生气。”
明珠被他那句“四年来,他都从未喜欢过你”的话打击得体无完肤,真正的有些痛恨起面前的这个笑着干坏事的男人来。若是从前,她大概会很勇敢地为她这段情辩解一二,例如说上几句“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一点都不喜欢我?”“你安的什么心,这样来离间我们”之类的话,现在她却只是微微动了动嘴唇,始终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羞愧过后,就是成怒:“他不喜欢我,我更不喜欢他了呢!”
宇文初好像是真的有点不耐烦了,修长的手指轻轻叩了茶几两下,朱长生的声音就在门外响了起来:“殿下有什么吩咐?”
“你去瞧瞧临安王是否已经歇下了?告诉他,我这里有贵客,他或许想见上一见。”宇文初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大义凛然,压根没有半点他是在无耻地威胁人的样子。
明珠暗恨,飞快地道:“我无意中听见他和人说起我来,满满都是鄙薄轻视仇恨,他把他母妃病逝的事算在了太皇太后和我父亲身上,说是就等着过门好弄死我……”低下头去,声音里自然而然地带了几分痛苦愤恨:“这桩亲事还能再继续吗?我又不是傻子!”
宇文初没有再说话,外面也没有朱长生离去请人的脚步声,明珠低垂着头,借着面纱的遮掩,悄悄去瞟宇文初。只见他沉默地坐在那里看着她,面上多有沉思之色,也不知道信没信。
他一定会信的。明珠心想,她纵然没有提起那离奇的前世和重生,但总结下来她和宇文佑的恩怨大概也就是这么一回事。至于周贵妃和太皇太后的那桩公案,宫中谁不知道呢?所以她的解释是合情合理的。
宇文初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明珠以为他会就此事发表点什么看法,他却没有,而是声线平直地道:“第三个问题,你给半剪的那张图纸是从哪里得到的?”
“你说什么?什么图纸?”明珠差点没跳起来。她想到偷了图纸的人是他,想到他可能会对那图纸感兴趣,却没有想到他会采用这样单刀直入的方式把事情直接拉明了说。因此,他对她的态度,刚开始时的轻视和不喜以及刁难才是真的,后来的劝服和使人帮她看病、送药都是假的,前面两个问题也只是为了这最后一个问题铺垫的。
他并不是她印象中的,她所以为的那个只是稳重周到、老成圆滑的英王,他有她所不知道的另一面。明珠突然很感谢眼前的那一层面纱,它可以很好地阻挡宇文初的视线,可以让她肆无忌惮地打量他,根据他的神情来揣测他。
宇文初从怀里取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图纸,摊开了放在他和明珠之间:“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明珠装腔作势地翻了翻,断然否认:“我不明白。我没给过半剪这样的东西。”她记得很清楚,她给半剪这东西时只有素兰在场,其他人一概不知。就算是宇文初昨天早上偶然偷听了她和半剪的对话,也只能根据谈话内容推测出她给了半剪一样东西,再和半剪打了个赌而已,并不能就此判断出这东西就是她给的。她抵死不认,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宇文初笑笑,将手轻轻搁在图纸上,非常笃定地说:“不,就是你给的,你很明白是怎么回事。”
明珠断然否认:“我不知道。”这样重要的东西,不到万非得已,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的。
宇文初突然伸出手去,轻轻把她的面纱揭了起来:“你知道,这上面的字是你写的,画是你画的。”
他二人离得如此的近,近到她可以闻到他指尖飘来的淡淡沉水香,近到她可以数清他半垂着的睫毛,看清他瞳仁里的倒影。他专注地看着她,就像是他从黑暗里走出来时,看向她的那种专注又从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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