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开心地拉着大羽的袖子:“走,随我再去驿馆,这次一定要将那内鬼揪出来。”
郁世钊看着她兴冲冲的背影,内心苦涩。
想到同命咒的期限愈发迫近,可是他封存了女皇全部物品,根本就没找到随侯珠。那颗珠子到底在哪里?那可是唯一的救命希望。
“殿下,你要的人带到了。”
这时一名禁卫过来报告。郁世钊点点头:“带过来吧。”
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孩子,被禁卫带了过来。
“游夫人,真是好久不见。”
昔日娇艳如花的游夫人现在面色枯黄如同老妪,手里牵着的孩子不过六七岁岁,紧紧拉着她的手,直往她身后藏。
“殿下费那么大劲,将我们母子寻出来能有什么用处?秦王对我早就没有情谊了,我当初欺骗了他,自从你们离开后我就被关起来。后来兵荒马乱,也没人注意我们母子,他若在乎我们,我们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游夫人苦笑着。
“你该觉得幸运,若不是你当初在秦王府失宠,恐怕早都和王府的其他姬妾一样,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如何还能带着儿子流落民间。”
“也是,这还真是拜顾大人和殿下所赐。”游夫人嘎嘎地笑着,声音干涩,像是冬日觅食的乌鸦。
“福兮祸兮,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现在还没想明白?你那个女儿能红,实在是恶毒,仗着你的势力在外作恶,死有余辜,她的死也连累了你被秦王厌弃,这却救了你们母子一命。游夫人,你若能说动秦王和暗香,我可以担保你们母子二人从此衣食无忧。”
“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只是王府姬妾,随便流放到哪里都行,他嘛……”郁世钊一把拎起孩子的衣领子,将他拎起来,那孩子吓得双手在使劲划拉着,哭喊着:“娘!”
“他是秦逆之子只能是死路一条。当然也能不死,从此关入宗人府高墙,猪狗一样活着,直到老死,你自己考虑。”
郁世钊嫌弃地将那孩子掼在地上,那孩子吓得连滚带爬,抱着游夫人的腿喊道“娘,我不要被关起来,不要!”
这孩子已经七岁了,从小只要一淘气就会被王府里的太监吓唬:“小主子,你再淘气,就要被关进宗人府,那里面,嘿,都能把你这么嫩的爷们给活啃了。”
这小孩打小就被太监们这么吓唬,现在一听要关宗人府,哇哇大哭。
游夫人的心都要碎了,跪下哀求:“殿下饶过我们母子吧,奴婢一辈子都念着您的好,奴婢准保什么都不对他讲,让他一辈子老老实实做个农夫就好。”
“那得看你们表现如何了。”郁世钊说着一把抱起那孩子,笑嘻嘻地掏出帕子帮他擦干眼泪,哄着说:“你叫李瑾对不对,算起来你可是本王的堂弟呢,你乖乖的,本王就给你们一笔钱,放你们回去好不好。”
那孩子虽然似懂非懂,可也看明白了,这是要自己听话,忙不迭的点头“王爷,我听话,求您放了我们吧。”
“听话啊,那就好,只要你们照着本王的话去做……”郁世钊抱着李瑾就走。
游夫人在后面跟着,心里七上八下,心道王爷早把我们母子扔到脑后,我如何能劝得他来?
☆、四百七十 随侯珠(八 第二人)
“昨日不是才问过,怎地又问?”
一大早,使团内的几个重要人物被请到驿馆的大厅之上,年纪最大的中纳言表示强烈的不满。
“中纳言大人,可是打扰了你的清梦?”
莲生听他牢骚满腹,也不恼,笑眯眯地问。
“当然,前晚有刺客,昨天又被你们盘问,昨晚好不容易睡个好觉……”没等中纳言说完,莲生就拉长调子问:“你是中纳言,官不小了,女皇死了,你竟然还能睡得着,佩服佩服。”
中纳言这时也觉得自己说话有点不对劲,刚要解释,却被那个治部省大辅帅哥抢过话头,他直接问道:“不知今日找我等所为何事,莫非是抓到了凶手?”
“不能说抓到凶手,只能说有了线索。”
浓蝶夫人哼了一声:“这么快就有了线索,不会是搪塞我们吧?随便找个人就来顶罪?”
“那个,从前日的问话来看,女大人你的嫌疑才是最大吧。”
那个大辅帅哥跟着加上一句。
莲生心道,这人看着和顾尚书是一个类型,果然一样阴险。
“安静一下,女皇遇害一事你们中有人说了谎。”
莲生说完就打量这几个人。
侍从官藤原博雅脸色平静目光清澈,谁看到都要赞叹一句真是个一脸正气的英俊少年。
“侍从官,你是第一个发现刺客的。”
“是的。”
“那么当时你喊的是什么?能用你们倭国话再说一遍吗?”
“是有刺客。”侍从官谨慎地回答,然后又看看周围,用倭国语言又说了一遍。
“好,那么在座诸位,有刺客和他杀了陛下,这两句话倭国语言的差别也是很大的吧?”
“是,差别很大。”源清流问:“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我找到了那个当晚出现的所谓刺客,他是个很聪明的人,虽然不懂倭国语言,可是却记得那句话的发音。而那句话用你们的语言说,就是他杀了陛下。请问,侍从官,你只看到刺客在门口拨门。怎么就能确定你们的陛下当时已经死了呢?”
侍从长笑道:“那个刺客不是倭国人,重复的话怎么能作数。”
“可是我可以确定,那个人说的话是真实可信的。”
“这就奇怪了,大人您宁可相信一个不懂倭国语言的人?何不让那人出来于我当场对质?”
可是那人真是不能出来和你对质啊。莲生被他问住,目光投向大羽皇子:臭小子。快来帮忙。
大羽说道:“博雅,你是相信我的吧?”
藤原博雅看着他不出声,大羽继续说:“那个人重复的那句话是我听到的,你的确是说他杀了陛下。”大羽说完冲藤原博雅深深地鞠了一躬。
浓蝶夫人大叫:“这算什么?这是栽赃陷害!大羽可是右大臣的外孙,右大臣已经是罪臣了,他是罪臣之后,他的话如何能信?你们这分明是抓不到凶手,找个人随便诬陷!”
“是,我是右大臣的外孙,可我也是天皇陛下的儿子。若我是罪臣之后,夫人将我父皇置于何处?”
大羽指着浓蝶夫人反驳。
莲生坚持要给他鼓掌,这孩子终于能说几句硬气话了,这几天娘娘们们的简直要腻歪死个人!
这……
浓蝶夫人张口结舌,她一口一个罪人之后却忘记了人家大羽皇子可是前任天皇的儿子。
“呵呵,不要吵了,浓蝶夫人是口不择言,还请殿下莫要怪罪。”老好人中纳言在一边和稀泥。
右大臣一家被问罪,可是女天皇却拿大羽无可奈何,他性情温顺在臣民中的口碑也很好。女皇没有办法罗织罪名,只能派人暗杀,大羽才在右大臣家臣的护卫下逃往大顺。
因此,在这些臣子面前大羽还是名正言顺的中宫所出的皇子。也是女皇被杀后,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欠缺的只是强有力的外家支持。
浓蝶不吭声了,满脸都是戾气。
大辅帅哥说话了“浓蝶夫人说的很有道理,刺客都不叫我们看,如何能确定他说的是真话呢?难免让人想到是要栽赃给我们使团内部。”
藤原博雅见几位重臣都偏向自己。很是得意,脸上绽开阳光般的笑容:“少卿大人,您还是将那刺客带来与我对质一下,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那个刺客……”大羽一着急差点说漏嘴,急忙打住:“还是将前晚一同围攻刺客的侍卫叫来问问,他们应该听到博雅你喊了什么吧?”
莲生闻言皱眉:这个大羽还真是天真,如果藤原博雅有问题,那想必早都和下属串通好了口供,不可能让你问出来差错的。于是莲生摆摆手说道:“既然这样那可能是我冤枉侍从长了,也许是那刺客听错了也说不定。不过那个在源将军离开后又去和女皇见面的人会是谁呢?侍从长,你那晚都没睡觉,想必是看到了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不着痕迹地扫视一下周围众人的表情:哼哼,这就叫挑拨离间。
浓蝶夫人一直皱着眉头,好像谁欠了一百两银子。中纳言还是笑眯眯的好好先生模样,只有那个帅哥大辅极为关切地望着藤原,源清流则是嘴里嘟囔着倭国话。
“小叛徒”大羽贴着莲生耳边说:“源清流在骂你呢。”
源清流大概是意识到大羽没说什么好话,冲他一瞪眼睛。
“我之前一直躺在榻上,只是前日月光甚好,辗转反侧到子夜时分,知道自己怕是彻底不能入睡这才来到窗前。那时刺客也才进来,其他的并没有看到。”
“是吗?你这辗转反侧的时机把握的可真好啊,像是和刺客商量好了似的。”莲生语带讽刺。
藤原博雅跟听不出来她话中的意味似的,面色不变。
莲生眼睛一转,问道:“女皇身上有个左大臣家的家徽刺青,你们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这怎么可能,天皇万世一系,血统无比尊贵,怎么可能要刺左大臣的家徽,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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