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带着莲生和郁世钊去漱芳斋,她俩在前面走,郁世钊不远不近地跟着。
“娘娘和殿下好像不睦呀。”暗香挽着莲生的手臂,低语道。
“是吧,我也不清楚。”莲生摇摇头,暗香又问:“好像很累的样子,昨晚忙什么了?”
“还不是大理寺的事情,很多卷宗需要整理呢。”
莲生说话间打个哈欠,暗香抿嘴一笑:“你呀,也别太劳累了,我们女人总那么劳累会老得很快的,那件事,你问他没有?”她眼神一转示意说的是郁世钊。
莲生摇摇头:“不想问,堵得慌。”
暗香想再打听点什么,但看着莲生兴趣缺缺,也就没再问,过了一会,到了漱芳斋,原来这里已经被王恒团团包围起来。
他们过来时,一个大宫女正在和王恒说话,离得近了方才听到竟然是有了争执。
“你是贵妃的侄儿,谁信你在这里能秉公执法?”那宫女一脸鄙夷。
“我是禁军都司将军,宫中一切安全问题都由我负责,内举不避亲,万岁爷都质疑过,你算什么东西?”王恒神情冷峻。
那宫女也不让分:“这死的人可是我们宫里的,现在却不许我们进去,是何道理?”
暗香小声说:“这是田妃宫里的大宫女,叫做金英的。”
莲生问:“这里是命案现场,何故在此喧哗?”
宫女闻言转过身,见莲生一身六品官服,知道这一定是大理寺的那位女官了,便福了一下身子:“给大人请安。大人可要为我们娘娘做主啊。”
“本官自然会以事实为依据,以国家律法为准绳,定然会秉公执法给死者一个公道。”
郁世钊注意到莲生说的是给死者一个公道,心里一笑:这小丫头倒是不偏不倚。
金英又给郁世钊请了安,心里暗自思忖着:这女官听说和英王有些牵扯不清的,不过英王现在又宠幸了新的姬妾,她能做我朝第一女吏,心气想必是极高的,如何能甘心被人这般轻视,想来也是能拉拢到我们这边的。这样想着,见王恒打开了漱芳斋的大门,引领连生等人进去,便紧紧跟随在莲生身后。
王恒回头看她一眼说:“金女官,你家主子也是重要嫌疑人,你在现场要老实点。”
现场还摆放着桌椅,瓜果等物,有些盘盏还被打翻在地,看来当时发现那虞姬是真的死了,看戏费妃嫔宫女们是格外惊慌失措。
“出事了我就将这里锁起来,不许人进去,因此这里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王恒指着戏台:“死者就在那里。”
莲生走到戏台边,慢慢地走上台阶,郁世钊想伸手扶她一把,莲生装作没看到,郁世钊的手停在空中。
金英和暗香都跟在后面默默看着这一幕,心里各有一番心思。
“你们不要过来,离远些。”莲生站在戏台上,制止也想跟着自己上来的金英。
她接着看向王恒:“王将军可以上来,其他人请站在原地保持不动,还请你们互相监督,不要破坏现场。”
说完莲生俯身去看那死者。
这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脸上虽然浓墨重彩还能依稀看出长得很秀美,柔弱的脖颈处血肉模糊,动脉和喉管都被割断了,莲生忍不住摸一下自己的脖子,浑身恶寒。
莲生又轻轻解开她的衣服,上半身没有伤痕,接着解开下面的裤子,莲生愣住了。
王恒走过来见她神情不对,便也蹲下来问:“怎么了?”
莲生指着那死者的下半身,王恒啊了一声:“怎么是个男的?”
他忽地站起身,指着台下的金英说:“你们秽乱宫闱,该当何罪!”L
ps:对,这个死姬是个男孩子!
☆、四百零三 决战京师 (十九 老母鸡变鸭)
“王将军,这可是大内,是后宫,您这话可不能随便说!”金女官做为田妃的领头女官,气势还是有的。
“金女官,你可知死者何人?”
莲生站起身朗声问道,同时眼睛一直盯着金英,看她神色。
“是我们永安侯府送来的伶人啊,叫做凌官儿的。”
“那我问你,永安侯府送来的伶人可有男子?”
“提刑这不是开玩笑嘛,咱们这宫里的男子啊……”她说到这里偷眼瞄了郁世钊一眼:“能在咱们这宫里过夜的男子,除了万岁也没别人了。就是宫中禁卫也是按照规矩在墙根那守着不能乱走的呀。永安候府怎么可能送来男子进府呢?”金英噼里啪啦说完,忽然掩口停住,她想到莲生是什么人,那可是闻名遐迩的女提刑,查清了多少麻烦案子呢,怎么会忽然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她瞬间转过弯来,急忙问:“莫非……难道……”
莲生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悲悯,如同在看一个将死的人,而王恒则是冰冷,像是在看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不错,这个凌官儿是个男的。”莲生轻轻叹口气。
金女官颓然倒地:“天啊,怎么会这样!她怎么能是男子。”
她想起什么,又双手撑地一骨碌爬起来,踉跄着就往戏台上跑“不可能,不可能,凌官儿怎么能是男子?一定是你们骗人,我知道,你们都是王贵妃的亲信!”
她疯了一般。没等走到地方,就被郁世钊一把扯住:“上面在看现场,你上去做什么?”
金女官顺势跪下:“殿下,殿下,奴婢以性命担保我们娘娘真的不知道此事啊,若是知道他是男子怎会要他进宫,求殿下明察呀。”说话时就不住咚咚咚地磕头,很快再次抬头的时候。额头已经血淋淋一片。
“你的性命担保?你的性命很值钱吗?”郁世钊刚说完这句话,又忽然意识到暗香就在身边,于是带着茫然的眼光看向戏台上的王恒。
“先送慎刑司吧,看管好了。别叫她自尽了。”王恒在台上说。
郁世钊急忙喊人:“来人,将这个……金女官送到慎刑司,一定要好好看着,不能死了也不能伤了,出了问题找你们算账。”
守在外面的禁军应声进来。跟在他们后面的总管太监从兜里掏出俩核桃交给侍卫,那侍卫拿着核桃掰开金女官的嘴巴,直接塞进去,这是宫里的规矩,防止人犯哭起来腻歪人恶心到主子,或者是担心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直接嘴巴里塞核桃堵住。
侍卫架着金女官就走。
那总管太监看向郁世钊:“王爷,这人押送到慎刑司,这尸体可怎么着啊,咱们宫里可没有让这晦气不干净的东西过夜的道理。”
郁世钊再次看向王恒。暗香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等检查完了就送到大理寺殓房去。”又是王恒回答。
“对,等会送大理寺去,或者送锦衣卫去,你啰嗦什么。”
郁世钊皱着眉头没好气低说。
总管太监诺诺连声。
“李公公,这死者是男扮女装的,你是宫里老人,又掌管着慎刑司,应该知道今天出的是何等大事,田妃那里该怎么处理,你懂的吧?”
王恒接着问。
那李公公急忙看向郁世钊。心里琢磨这王爷还没发话,你个都司将军说什么啊。
“看我做什么,王都司说什么你就照着做。”
“是,这边一出事了。老奴就把戏班子的人都关起来了,现在老奴这就去将田妃宫中一干人等也都关押起来。”
“莫要张扬,此事需小心谨慎,一点风声都不能露,对外就说是因为凌官的事。”王恒叮嘱道。
李公公急忙答应着告退。
暗香发现,从始自终。郁世钊都是靠王恒在拿主意,这可不是那个曾经英明神武,率领大军击败了秦王叛军的英王啊。
他们这番说话间,莲生已经检查完尸体,站起来说:“就是割破动脉而死,当时众目睽睽之下,也没人能动别的手脚。”她的目光落在摔落在死者身边的宝剑:“这把剑是哪里来的,一直由谁保管,何时挂到死者身上的,中间都经过哪些人的手,这些都要详细调查。”
台下的郁世钊连连点头。
王恒说:“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谋杀,这个戏班进宫一个多月,期间竟然混入男子,也不知道那戏班中是否还有男童,需要一个个仔细检验了。”
莲生看着那具尸体,这是个才有点发育模样的男孩子,喉结还没有很突出,估计年纪不会超过十五岁,但对于后宫而言,出现这样的半大男孩子已经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一个搞不好那个什么永安候府都要诛九族的。
莲生不认识什么田妃,也当然不认识永安候府的那些人,但她毕竟是从一个民主科学的年代穿越而来,实在不能接受这种族诛连坐的制度。于是她低声对王恒说:“答应我,这件事一定要慎重调查,这涉及太多人的身家性命,我们绝不能徇私枉法。”
“你以为我会帮助娘娘害田妃家人?”王恒笑了:“在你心里我是这等人吗?”他说完就大步走下台子,招呼禁卫将尸体抬走。
“送锦衣卫吧,这可是物证。”
禁卫抬着尸体走时候,王恒对着郁世钊,指指那尸体的下半身,郁世钊点点头:“多用点冰,可别叫他成臭咸鱼。”
“多新鲜,这宫里竟然能混进来不明不白的男子,还能用唱戏的剑自己抹脖子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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