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巽抱着范先生的腿不住大哭着。
范先生被他抱着腿,没法走,叹气道:“秦松林有错,也要通过官府,你们私下不能这么对他,他刚落水没多久,现在去找人也许还能救他性命。”
“先生,先生您是非要逼迫我们了?”方运生冷冷地问。
李辛魁此刻也明白了,自己扔过石头,秦松林额头有自己打的伤,这事是无论如何脱不开干系,也哭着求道:“秦松林是先生的学生,我们三个人也是,郑巽还是我们书院成绩最好的。先生您就忍心为了一个秦松林将我们都送到官府,这会毁掉我们前途的。先生。”
“我平时教导你们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们是如何做的?滥用私刑见死不救,你们还好意思说是我的学生。”
范先生也是在气头上,死活不松口。
这时他们几个人争吵声大,已经有学生听到声音,在林外喊着:“是先生吗?你们在做什么?”
方云生听到有人说话知道此事马上要败落,俯下身在郑巽耳边低声说:“求他无用,你撕开衣服,说他有龙阳之好,欲对你行不轨之事。”
时间紧迫,耳朵里听着外面有人,郑巽也想不到别的法子,索性闭眼睛将衣服领子撕开,裤子上的汗巾子也解开一半,抱着范先生的腿大叫:“先生,不可如此!”
范先生这时才看清郑巽是要做什么,想不到自己的得意弟子做出这般事体,范先生气的眼前发黑,几乎要晕倒过去。
这时已经有学生走过来,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吓得惊叫一声捂住嘴巴。
方运生趁机喊道:“先生,您好男风大可去城里的戏班子找小倌儿,如何能对自己的学生动手动脚,真是有辱斯文。”
“是……是为老不尊!”李辛魁也跟上一句。
☆、三百四十四 我知道你做过什么(十五 真是一对儿变-态)
“先生,您……”
“天啊,这不是真的,先生您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不可能的,范先生绝不可能是这样的人,方运生,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赶过来的几个学生都呆住了,其中一个平时很是尊重范先生,直接出言相助。
方运生冷笑道:“我也希望是我搞错了,可我和李兄过来就见先生扒着郑巽不放,那手还在撕扯,郑巽人小力薄苦苦哀求,吓得我俩腿都软了,咱们都是清白人家出身,哪里见过这等事。”
这话说的有鼻子有眼,那质疑的学生又看向李辛魁,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
李辛魁眼角瞄着方运生,低头说:“我和方兄来到这就看到……看到范先生和郑巽撕扯,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什么男风,什么龙阳的,我不懂这个……”
那学生恨恨地一甩袖子:“郑巽你说!你刚才和范先生是怎么回事?”
郑巽此刻已经松开了范先生的腿,低着头,这在外人看来就有点羞愧的意思,其实他是紧张又内疚,根本不敢抬起头。
方运生去扶他,却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下,郑巽抬起头时已经是眼泪汪汪,喏喏说道:“先生他……其实我不能怪先生,谁叫他是我们的先生呢,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啊,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长着这张脸,又是孤儿寡母的,难免被人欺负……”他这话含含糊糊的,等于真话假话掺合着说,这种是撒谎的最佳办法,有真有假,让人难以分辨。他说的其实是自己和寡母被秦松林欺负,说到伤心处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掉,那几个围观的学生的吓坏了,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范先生冷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
他刚要说你们三个谋害秦松林,但看到三张稚嫩的面孔为难了,这三个人都是得意弟子,将来都会大有作为。如何忍心将他们前途断送?刚才说的那么坚决,其实只是为了逼迫他们三个指明秦松林落水的位置好去施救,过了这么久,秦松林不可能活着了,他实在不忍心把这三个少年毁掉。范先生这一犹豫,在别的学生眼中那就是做贼心虚。那个帮他说话的人此刻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脸涨的通红,扭头就走,边走边哭道:“先生,您怎么可以这样,您是如何教导我们的?”
范先生说:“我没有,他们三个联合起来冤枉我。”
其他几个年长点的学生,是郑巽表叔的入室弟子,上前扶起郑巽说:“贤弟莫哭。咱们去找欧阳先生,就不信这书院他范先生可以一手遮天。”
郑巽含泪摇头:“我不想去,我给叔叔丢人了,都是我不好。”
那几个学生拉着郑巽就走,范先生喊道:“你们去哪里?”
一个学生回头冷冷说道:“先生,发生了这种事,您觉得咱们还能安静的去楼观台吗?不如趁着天未全黑先回城里,我们实在不放心郑贤弟。”
这几个人簇拥着郑巽而去,方运生有些担心郑巽会不会说漏了嘴,急忙想要追过去。却被范先生拦住。
范先生气愤地看着方运生:“你们为何撒谎?为何诬陷我?这是要败坏我的名声!”
“我们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方运生一甩袖子也要走。
范先生恼怒地上前要抓住方运生,后者则迅速往后一退:“先生莫非你兽性大发,还想要侵犯我不成。”
“满口胡言,我怎么会教出你们这样的学生。你们谋害秦松林还算有情可原。可你们不该诬陷我。”
“谋害秦松林?先生这是在给我们三人栽罪名吗?先生开始侵犯秦松林,害的他跳入湖中,却没想到湖中淤泥太深竟然陷了进去,先生不思营救,竟然丧心病狂妄图继续侵犯郑巽,万幸我和李辛魁赶到。我们三个就是先生你害秦松林落水而亡的证人。”
方运生洋洋得意地看着范先:“先生,您若是承认了好男风也就罢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听说好些人好这口的,要不这相公堂子是怎么来的,先生何必拘泥古板不开通呢。若是您非要攀扯我们三个,那我们也就只好说出秦松林被您求欢不成害死的真相,先生可要想好了,是名声要紧还是人命官司要紧。”
说着拉着李辛魁的袖子就往回走。
“十二年前,方运生不过十三四岁,竟然能这般恶毒!”
郁世钊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叹息道:“我锦衣卫正缺这样心硬如铁的恶毒之人啊。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乖乖不得。”
“你呀,想的真好,方运生这样的人,小小年纪就坏成这样,真成了锦衣卫,掌握其他人的生死,那是要出多少冤案啊。”莲生不认同他的话。
“方运生他们三个人一口咬定是我父亲妄图非礼郑巽,而郑巽的表叔欧阳月和我父亲向来不和,一心想挤走我父亲,借此机会在书院纠结一群学生和教师攻击我父亲,我父亲此时就是说出秦松林失踪的真相也无济于事,反倒还会被郑巽他们污蔑我父亲逼奸不成杀人灭口。就这样我父亲被书院开除,回家后不久他越想越气愤,选择自尽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哪成想却被那些人污蔑他是畏罪自杀。”
阿三说到这些事,情绪越来越激动,他瞪大眼睛大声质问:“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父亲死了还要背上污名,我真是恨啊。出事的时候我在京城亲戚家,等我回去时父亲已经死了,给我留下了亲笔信,我看完亲笔信才知道这世间竟然有这般恶毒的少年,我发誓要给父亲报仇,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只是我一个普通人,学识也平平,比不上他们,我不可能考科举做官为父亲复仇,索性就变卖了微薄家产来到京城,从黑市买了一个无赖汉的户籍,以张阿三的身份生活下来。后来知道他们三人中举,方运生和郑巽在礼部做官,我就用杂役的身份进入礼部后院,悄悄潜伏了三年,想着不引人注意一举干掉他们三个。”
“你可知方运生出事前忽然大方了,说最近会发财是何事?”
莲生忽然想到方运生死前的事情有点不对头。
“这个我不清楚,我打翻了红豆,谎称是猫做的,把相思子掺在里面,他喜欢吃红豆点心,我故意给他送上红豆点心,毒死他。本来我是想等着他们几个人都成亲,有了子女再杀了他们,可是李辛魁马上要去蒲城赴任,我实在等不及了。”
“为何要等他们成婚有了子女再下手?”
莲生可不信阿三是好心帮他们三个人留后代。
只听郁世钊说:“这你都没想到,俗话说人生三喜,有他乡遇故知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他乡遇到的故知是来要他们命的,这做了官娶了娇妻有了爱子,在这人生最辉煌时候却要为年轻时做的坏事付出代价,眼看着一切美好都如过眼云烟,瞬间失去,只剩下一个臭皮囊,你说,还有什么比这更痛苦的呢?”
“妙啊妙啊!”阿三笑着鼓掌:“大人说的太对了,我就是这么想的,一死太便宜他们,一定要让他们在最得意时候死,让他们死的不甘心不情愿,鬼魂不得安生,永远在人世间徘徊。”
莲生忍不住叹息:“真真是一对儿变态。”
☆、三百四十五 我知道你做过什么(十六 腹中有蛇!)
“你是用什么办法吓唬郑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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