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目送着老周离去,定定地站在那,若有所思。
阿三自己的房间在后院柴房旁边,里面是一张床,一床破被子,屋子里气味堪忧。阿三躺到床上,想到自己本可以过着少爷生活,也能考个举人做官,这些梦想都被十二年前的巨变彻底改变了。他长长地出了口气:“现在人都死了,终于给父亲报了仇,哦,不对还有那个欧阳先生。他还活着好好的,等段日子寻个机会离开这里,混进关中书院,再伺机寻找报仇的机会吧。
阿三越想越觉得兴奋。只是李辛魁到底是被谁杀的呢?可惜,自己竟然没动手他就死了。
阿三这样想着,开心地哼起了小曲儿,翘起二郎腿晃悠晃悠,别提多滋润了。
晃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老周的话:明天大理寺的人要查厨房。
那么会不会把这院子里人的屋子也搜查一遍?
他想到这里,下了地,轻轻走到门口,打开一道门缝,看看院子里没有人,这才轻手轻脚走出来,走了一半忽然又想,我去厨房烧水啊,有什么可怕的。于是昂首挺胸,打开厨房的门走进去。蹲下身子,在泔水桶附近仔细寻找。
他担心会落下几颗相思子。
顺着灶台和泔水桶找了一遍,阿三站起身,满意地拍拍裤子上的灰。这才关上门走出厨房,迎面正好遇到一个打扫馆舍的杂役,那人手上还拎着扫帚。
“大晚上你拎着这个干嘛啊。“
阿三觉得奇怪,这杂役何时这么能干了。
“唉,别提了,你没听说吧,明天要挨个搜屋子。我这不担心有的地方过去偷懒没扫过。趁晚上赶紧都收拾一下。”
“搜屋子,什么意思?莫非有偷盗?”
“我估摸是这么回事,要不无缘无故的要搜灶上搜屋子是干嘛呢?吃饱了撑的?”
那杂役拎着扫帚,边走边摇头。
阿三一溜烟地回到自己房间。他想了想。决定整理下自己的破烂,要是发现什么东西就不好了。虽然已经确定早把那东西都处理了,可还是担心会有遗漏,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阿三打开床下的破箱子,抖搂几下忽然从衣服中掉下十来粒红色的相思子。
阿三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地望着周围。然后急忙将这些相思子捡起来,紧紧地握在手里,手心出了汗,粘在相思子上,腻腻的,时刻提醒他这些隐患可能带来危险。
怎么会剩下?不是都扔了吗?唉,真是忙中出错!
阿三将地上的破烂团吧团吧就扔回箱子,找块草纸,将那些相思子包上,然后揣在怀里出门直接往紧后面的茅厕走去。
“站住!”
刚走到茅厕门口,忽然从前面的梧桐树下跳下一个人。
那人一身黑衣,却不蒙面,冲他伸出手:“拿来。”
阿三往后退了一步:“什么?”他面色十分冷静,此刻一点也不像个窝囊的杂役。
“相思子。”那人像是故意刺激阿三,故意将相思子三个字拉长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蹦出。
阿三摇头:“好汉爷说的什么,我可不懂。”
“敬酒不吃吃罚酒咯?”
那人冷笑一下,目光投向茅厕:“把你四肢砍断,扔进茅坑,泡上四五天,你说,你会不会里外一起生蛆呢?”
莲生远远地听着,不由赞叹,到底是郁世钊,每次威胁人的办法都各有千秋,什么恶心的都能想到,真是重口味到极点了。
那阿三此刻也认出此人曾跟着女提刑来过礼部,还是个大人物,只能自认倒霉,从怀中摸出布包,递给郁世钊。
莲生从躲藏的房间里走出来,阿三一看她低下头去,脚尖不住蹭着土地。
“你隐藏的很好,要不是用这法子恐怕你还会继续藏下去,哦,也许过段时间会去关中书院吧?”
一句关中书院击中了了阿三内心中最柔软的一块,他恶狠狠地盯着莲生:“你都知道什么!”
“其实我刚才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你果然和十二年前关中书院的事情有关系,那个自杀的先生是你什么人?你父亲?”
莲生试探着问道。
只见阿三听到这话,眼中的凶悍瞬间被击溃,他用力地抬手擦了一下眼睛:“是,我父亲就是被他们三个人害死的。他们那时才十多岁,就会诬陷人,害人,做官也不会做好官,早点死了更好,省得以后祸害百姓。”
“呃,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在这站着你们不熏得慌?”郁世钊捂着鼻子,看着莲生。
“还是去大理寺吧。阿三,你现在是重要嫌疑人。”
“大人放心,不去大理寺我也不会跑不会自杀的。”
阿三这时反倒轻松了,看着莲生玩笑着说。
“大人,这三个狗官已经都死了,我为父亲报了仇,我要借着这次案子把他们三个的罪证公布于众,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当年做了什么,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你毒死一个,吓死一个,但是李辛魁不是你做的。”
“哼,他死的好,这天下总有替天行道的人,这是老天有眼啊。”
阿三哈哈大笑,豪爽的一拍胸脯:“大人,杀一个也是杀,杀几个都是难免一死,你不妨将李辛魁的死也算在我身上好了,还能救了那替天行道的好汉一命。”
☆、三百四十二 我知道你做过什么(十三 怪异的性癖好)
“李辛魁死的时候你在礼部后院和我们说话,这种事怎么瞒得过。”莲生连连摇头。
“谋杀礼部官员和翰林,这就是凌迟大罪,你以为直接一刀砍掉脑袋,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郁世钊嗤笑:“凌迟知道怎么个样子吧?一刀刀割的恰到好处,割上三天三夜让你光剩下一副骨头架包着心肝肺都死不了,让你直接看着自己骨头架子里的心怦怦怦跳。想嘎巴就死?本王让你死得难受的法子多着呢。”
郁世钊笑眯眯地看着阿三“你好好想想,本王给你设计的死法如何。”
阿三已经吓得面如土色,强制打起精神,没让自己腿软跪倒在地,嘴唇哆嗦着:“我……我……的确没杀李辛魁。不过我猜是那天和你们一起来的老头杀的他。”
莲生忍不住想乐:若是萧子辉知道自己被人称作老头,会气炸了吧?
赶回大理寺,莲生让青果请来师爷,在一边记录案宗,然后看向阿三:“十二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原原本本的讲出来。你杀了人,但若你真的是为父报仇,是可能得到朝廷赦免,也许不会犯下死罪。”
“真的?我可以不死?”
“按照律法,若是为父母报仇,符合孝道,可以免除死刑改为流放,你将事情经过都明白讲出来,情况属实的话,我想你可以不死。”
阿三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刚才又被郁世钊吓唬的双腿发软,这会听到莲生说自己可以不必死,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开始讲起十二年前的往事。
十二年前。在关中书院有四个求学的少年关系很好,他们是来自山西运城的方运生,来自河南洛阳的郑巽,西安府本地人李辛魁,还有一个来自河北的秦松林。当时这四个少年关系很好,方运生和李辛魁住在一个房间,方运生则和秦松林住在一起。四人中以郑巽的相貌生的最好。他是遗腹子。叔叔郑林在书院教书,他是投奔叔叔而来的,秦松林出身豪富。平时出手大方,并且经常接济家境最不好的郑巽,当时郑巽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大家是好友互相帮助。谁想到原来秦松林有个怪癖。他喜欢比自己年长的成熟女子,在家中就曾经和奶娘、仆妇们**。那年他十六岁,刚来不久就偶然在书院看到郑巽的娘,当时就愣在那眼睛发直。郑娘子哪知道这少年心中想着什么,见他是郑巽的同学。便对他微微一笑。那时郑母还不到三十岁,正是妇人最美的时候,虽然是节妇打扮。容光格外迷人,秦松林看得如痴如醉。
“她看我了。她对我笑了!她一定会喜欢我!”
郑母的那点浅笑让秦松林激动的手舞足蹈,也正为此,他才接近郑巽,对郑巽非常好。这样过了大半年,郑巽的娘听儿子说有个同学对他很照顾,就在家中准备了饭菜,对儿子说道:“都说投桃报李,我们家虽然贫寒,但买点菜蔬,做点拿手菜请人吃饭的能力还是有的,你说那个同学经常帮你,不如将你的几个好朋友都请到家里,我好好做几个菜。”
郑巽一听,这事不错,自己和方运生几个人关系这么好,平时大家都很照顾自己,请他们来家里坐坐是应该的。
方运生等人也知道郑巽的母亲,见她诚心相约便带着小礼物一起上门。谁想到那秦松林当时心怀鬼胎,在茶水中下了蒙汗药,几个少年吃完饭喝着茶就晕倒了。秦松林跑到郑巽母亲房中,动手动脚,那秦松林虽然只有十六岁,可是身体强壮,在家也惯常习武骑马的,郑巽的母亲如何抵抗的过。郑巽的母亲一直当秦松林是个孩子,见他这样吓一跳,她本是个守节之人,大声喊叫担心招来外人非议,恰巧那天是奶娘丈夫的忌日,奶娘带着当年年幼的莫林回乡下去拜祭了,于是她咬着嘴唇死命挣扎最终还是被秦松林捂着口鼻晕过去得了手。郑巽的娘受了辱也不敢声张,收拾了眼泪,整理好衣服,急忙唤儿子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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