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个人头很像冷南。”
莲生点头认可。
复原图和冷南相比。少了几分斯文,多了些沉稳。冷南是冷静的坚定的,而这个复原人头的眼神却是迷茫中带点哀伤。
莲生看着那人头的眼睛,心里一震,接着抬头看向靳真雨,这位头骨呆子正一脸憨笑,眯缝着眼睛求夸奖,完全是一副没心没肺哈士奇的样子。
“很像冷南,来,我仔细看看。”
莲生伸手去接那人头,靳真雨小心翼翼交给她还一再叮嘱:“轻着点。这头部还有点软,小心留下手印。咦,冷南是谁?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说像。”
莲生没有回答他,转向郁世钊说:“冷南和我提过,他有个兄长,三年前因为被牵扯进盐道案不得不带着妻子远走陕西,只是后来再无音讯,他怀疑兄长是遇害了,贡院前的这具白骨,也是遇害三年左右的时间,若这样,我们不如先发个协查通报,将这图像发布到各州县看看有没有线索。”
“你说的很对,还要给宝兴县发个公函,调出冷南这个兄长的全部资料来,双管齐下。”
郁世钊回头就命令锦衣卫赶紧去做这件事。靳真雨还在那问“冷南到底是谁啊?”
莲生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他也是一个仵作。”
“哦。”靳真雨淡然地答应一声,脸上兴趣缺缺。
莲生一直注视着靳真雨的眼睛,这一刻,他瞳孔没有任何变化,就那么淡淡的,一副完全不关心的状态。
莲生心道,难道我想多了?
第二天一早,郁世钊和莲生许嫣出城前往清凉观。
道观在南郊的太乙山中,景色宜人,山下有个镇子叫做太乙镇。
出了城,一路向南,莲生和许嫣已经恢复了女装,不好在前面骑马,只能坐在马车里,喝茶吃点心,看风景。郁世钊很满意这样的安排,他一身淡黄色的锦袍,骑马走在马车旁边,看着像个富家公子哥儿。
进入镇子,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有本地县令闻讯赶来,远远地看到车架就跪拜,口里称着惶恐。
“你惶恐个什么啊。”郁世钊在马上一挥手:“本王微服进山,你该干嘛干嘛,扔下县衙的差事跑来拜我,真是吃饱了撑的。”
县令早听说这位皇子是极为霸道不讲理的,俗称的混不吝,闻言也不分辩只嘿嘿嘿一顿傻笑,笑得莲生在车内坐着不好意思,一掀帘子说道:“县令也是一番赤诚,你何必苛责人家。”
那县令眼睛尖,知道这位皇子还没有王妃,但是传闻和一位著名的女提刑走的近,这位女大人可是有名的青天老爷,看这位女子年纪不大,口齿伶俐,言语抢白间英王丝毫不见恼意,急忙又拜见道:“下官拜见顾提刑,提刑大人奉皇命巡游地方,查点刑狱,所到之处百姓无不交口称赞,下官闻名已久,今日相见,下官三生有幸。”
这县令聪明的很,知道英王不吃溜须拍马,索性都用到莲生身上,果然郁世钊的神色缓和起来,跟上一句:“算你小子有点见识。”
“县令大人谬赞了,下官今日只是微服同殿下进山打醮,县令不必客气。”
“我的儿啊!还我的儿啊!”一声凄厉的哭声,接着是衙役的推搡之声。县令往那声音传来方向看了一下,急忙解释道:“殿下,大人,不过是个疯婆子,总这样疯跑惯了,不必理会。”
“还我的儿啊,我儿的心肝被你们挖去了啊。你们都是妖魔鬼怪,都是妖怪!”
那妇人的哭号声越发大了,县令身边的师爷匆忙往吵闹的方向跑,边跑边低声嘀咕:“这都什么事啊,这么重要场合来砸场子,也就我们这太爷进水的脑袋想的出来。”
“这么越来越吵闹?”郁世钊心想好不容易带着莲生出来游玩,不能被这些事搅了兴致,挥手叫锦衣卫去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那锦衣卫跑来禀告:“殿下,开始是一个蓬头垢面的疯婆子扯什么挖心挖肝的事,后来涌上来好些村民,纷纷说自己的孩子在这镇子附近失踪,认定此处有歹人,嚷着要县令给做主呢。”
县令闻言急忙低头请罪:“下官该死,下官治内不利,打扰了殿下的雅兴。”
“我看你是存心的吧?”郁世钊冷笑着指着远处的百姓:“我今日并没有按照亲王规制来,微服而已,你是怎么知道的?怎么到了你这个镇子就呼啦啦围了这么多人?那些人找人申冤,自然要去县衙,现在却一股脑都凑到这里来。恐怕县令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那县令闻言,噗通一声直直跪下:“下官该死,的确是下官授意,只是下官也是无奈之举,求殿下和顾提刑相助,还本县一个安定祥和。”说着重重磕下头去。L
ps:打醮,道士设坛为人做法事,求福禳灾的一种法事活动
贡院荷塘内的白骨是冷南的哥哥冷东。
☆、二百五十六 清凉观(二 名侦探许嫣)
县令在郁世钊面前玩这么一套,那也是拎着脑袋的玄乎事。
郁世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是不松口。
眼瞅着县令不住砰砰砰地磕头,莲生没有那么多等级意识,只看着这县令人到中年,还特别的胖,跪在地上像个不倒翁,吃力地一个接一个磕着。
莲生看不下去喊了一声:“好了,快将县令扶起来。”
锦衣卫不待郁世钊吩咐,急忙上前扶起县令。
郁世钊见莲生发话了,也就不好意思继续抻着,便说道:“你们几个先将礼物送到清凉观给秦王世子,说我们在镇上有些事耽搁,明天就到。”
两名锦衣卫带着礼物快马离去,郁世钊这才看向县令:“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大案要案自然会上报府衙,你偏带着一群百姓来闹,是何道理?”
“殿下,下官实在是没有办法。上个月,这个镇子失踪了三名女子,家人来县衙报案,下官认为此事非同小可便上报知府大人,但是知府大人却认定这三个女子是与人淫奔。下官认为此事涉及女子名节,不可如此立案,这案子便被打回本县,下官费心查找近一个月,始终没有三名女子的线索,况且出事的地方距离秦王府马苑不远,下官又无法进去搜查,无奈只好出此下策。”
“念你一心为了治内百姓,今天就不追究你欺骗本王之罪,事情到底如何,速速讲来。”
县令看看天色,请示道:“殿下,已是午时不如先去本镇最大的客栈休息一下。用点餐饭,下官再为殿下和顾大人细细道来。”
“也不用麻烦百姓,只要山野小菜就好,就像农家乐。”莲生在马车上提议道。
“农家乐?你这脑子到底是如何想来的,这个词用的正好。”郁世钊觉对莲生嘴里偶尔冒出的新鲜词汇接受程度非常高。
郁世钊一行被迎入山脚下的一个大院子里,三进的院子,客栈老板祖上有人中过进士。在家乡盖了栋大屋。周围的人都称呼这里为进士第。太乙山和清凉寺都是游人常去的地方,因此这客栈虽开在山下,平时倒也生意不错。
客栈老板见是县令亲自带人前来。伺候的格外静心。用过饭,上了茶水,长安县的任县令开始详细讲述这女子失踪一事。
三个姑娘都是这太乙镇,叫做小桃、桂子和红玉。今年都是14岁,上个月的一天。三人结伴去山上采覆盆子,从此就再未出现过。这太乙镇就在太乙山脚下,镇上的男娃女娃从小就满山跑。三个姑娘到了晚上还不见人影,三户人家互相一问才知道都没回来。连夜举着火把上山找,结果只在秦王府马场附近找到篮子,一连寻找十来天。始终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后来家人又怀疑三个人并没有上山而是被人拐卖,便前往县衙报案。
“怎么会怀疑被人拐卖呢?”莲生追问。
“是村民认为。失踪的三人都是从小就满山跑的,不可能迷山,几处悬崖峭壁处也没有痕迹,还有人说那日早上赶集时遇到了她们,因此怀疑也许是相伴上山,但是走了一半就带着覆盆子回来,在集市上失踪。只有一个被叫做戚妈妈的老妇人,认定三个女孩和她当年失踪的孙女一样,是被山魈抓去偷走了心肝,引发了她的伤心往事,日日跑到镇公所保长那里啼哭,保长也苦不堪言。”
“山魈?这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怎么能真的有这些妖怪?”
许嫣在一边嘴一撇。
这时客栈老板急匆匆跑进来道“太爷,有人去县衙报案,知道太爷在这里,便找了过来。”
县令闻言就要出去查看,莲生看向许嫣道:“你随我查案这么久,也该考验你一下,现在报上来的这个案子就由你来审如何?”
许嫣开心地拍手道“没问题,擎好吧您就。”
县令只能叫衙役将报案人带进来。
走进来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一脸悲戚,见到穿着官服的县令便拜。
“大老爷,昨夜奴家遭了山贼,奴家相公在睡梦中被人砍去了腿,自己用了点草药保住性命,天一亮便打发奴家来报案,奴家是走了一个多时辰山路才赶到镇上,听说大老爷在这客栈,便想到这报案更是方便些。”
“嗯,当时你在何处?”许嫣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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