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柱杀了人,在灶下翻检一阵,找出点酒菜,也顾不得热一下,冷酒冷菜吃下肚,心里带着怨气,很快把自己灌醉,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跑到堂屋一看刘氏的尸体已经硬挺了,他这才意识到闯下大祸,便打开院门,站在门口大喊一声:“我杀人了!”将街坊们引来,托人去报官,自己在家乖乖地等着差人来抓。
何柱一口气讲完自己杀人的全过程,堂下围观百姓议论纷纷:“这也算是自己投案吧,且情有可原啊。”
“何柱是个好后生,可惜娶妻不贤害了自己啊。”
“所以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们这些年轻后生,听到了吧,婚姻大事必须要听父母之言,何柱这就是前车之鉴啊。”
好嘛,堂下自顾自的开起了批判会和经验总结大会。
县太爷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不得喧哗。”
他环顾四周,见众人都闭了嘴,这才问道:“何柱,既然你说你妻子是与人通-奸被你杀死,那奸-夫何在?没有奸-夫,拿不出证据,谁知道是真有奸-情,还是你故意杀害刘氏,事后为了脱罪编出这样的谎话来。”
“老爷,昨晚夜黑,小的未看清那奸-夫长相,但是有伤为证啊,小的那一刀应该砍断他胳膊,只要寻找胳膊带伤的便是奸-夫!”
”一派胡言,这通州城内有多少人?一个个排查又要花费多少时日?你口口声声说妻子刘氏和人通-奸,又因口舌侮辱尔母怒而杀人,所谓捉奸拿双,只凭你一面之词如何能认定刘氏通-奸在前你杀人在后?”
莲生在一边听着,连连点头,心道这县令还是很有头脑,他并未完全从大男子主义出发,认定何柱杀妻有情可原,而是从侧面分析何柱也可能是杀妻后倒打一耙,这县令很重视现场证据,而不是完全只认口供,这样的查案方式在这个时代还是比较清明的,怪不得他之前认定冯氏是意外死亡,不予立案。
“大人,乌漆麻黑的,小人真不知那奸-夫是谁啊。”何柱不住磕头哀求。
“我知道!”人群中忽然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正是在前排围观的何三姑。
何柱回头看到母亲,忍不住哭道:“娘,都是儿子没听你的话,成了这般下场。”
何三姑看都不看他,直接走到堂前跪下:“太爷,老婆子知道那奸夫是谁!”
“哦?速速说来。”
何三姑意味深长地看了莲生一眼:“是秦一手!”
莲生一听秦一手三个字,微微一愣:这就是她说的大礼!难道是秦一手和表妹刘氏通奸,被妻子发现后痛下杀手?
堂下众人听到秦一手三个字也热闹起来,有人喊道:“血口喷人,我才刚路过秦家药铺看到秦小郎中还在坐堂呢,胳膊腿都好好的!怎能是奸-夫!”
何三姑头也不回扔下一句:“你是县太爷吗?”
那人被他噎得不敢吭气,县令问:“你如何知道奸-夫便是那秦一手?”
“老婆子当初不许小柱娶刘氏过门,便是因为老婆子知道这刘氏已非完璧,因为……她落过胎!”
何三姑说到这里,那何柱整个人都愣住了:“娘,既然你都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我……我也是有苦难诉。刘氏之母威胁我,要将我的……一些事体说出去,我只能打落牙齿肚子里咽,在刘氏进门前搬了出去。”
莲生也被这番话搞糊涂了:刘氏堕过胎,是秦一手的?何三姑到底有什么把柄在秦家人手里,能让儿子吃这么大个闷亏?
“何三姑,你是何柱的养母,你的证词本不足为信,不过本县还是要将秦一手传来,看他胳膊有无损伤便知。”
县令派人去传秦一手,何三姑忽然冲着莲生磕头道:“大人,老婆子要送给大人的大礼便是,冯氏死之前曾经来寻老婆子,要一副打胎药!冯氏的死,秦一手也脱不开干系!”L
ps:奸夫是秦一手?秦一手是着名的的大夫有人看到他坐堂并无伤痕,应该不会错吧。冯氏要打胎药做什么?难道她的孩子也有问题?,不是这样。何柱杀妻终将揭开多年前的人伦狗血往事,同时也将一个奇葩渣男展现在看官面前。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下回更精彩哦。
☆、第一百章 (六 滴血辨奸)
“何三姑,你讲得可是真话?切不可因为给你儿子脱罪无端攀扯他人!”
莲生闻言站起来,走到何三姑面前,俯下身问:“冯氏为何要打胎药?刘氏未婚打胎的事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把柄攥在人家手里,能忍下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何三姑抬头看着莲生,嘿嘿一笑:“大人,要想知道这些,咱们最好还是再好好谈谈。”
“你想和我谈条件?”莲生微笑:“吴县令虽然为人宽厚,可这大堂上的刑具可不是吃素的,这一番走下来,你不怕你儿子不怕吗?”
何三姑尖叫:“你答应过不给小柱上刑的。”
“那是之前,你送我大礼之前,现在接了你的礼,咱们一码是一码了,现在审你上刑是为了冯氏的案子,我答应你的可是你儿子的杀人案。”
莲生说的极为轻快,脸上带着狡黠的笑,看的何三姑心里一滞:她早就该知道,这小年纪能成第一女吏的,那就不会是个软柿子!
何三姑深吸一口气:“好,大人你说的对,我何三姑是干嘛的啊?专门给人淘登各种玍古药,想要自己个了结我们母子一条命,大人你也看不住。”她哈哈大笑:“我们娘俩这嘎巴一下死了,到了地下,我会告诉阎王爷冯氏是怎么死的。”
这可恶的老太太!莲生握紧了拳头,脸上还带着微笑,她克制住自己冯愤怒,低声说:“那就随意了,反正一个民妇如何死的,我不关心。”
说完坚决转身就走。许嫣在一边问:“师父,这何三姑怎么有点神叨叨的。”
“她何止神叨叨,心思深沉,妄想用情报换她儿子的性命,竟敢要挟我。”
这时听着外面有人说:“秦大夫来了,秦大夫来了,这没有伤啊。”
一个一身青衣。带着书生方巾的年轻人被捕快带到大堂上。
莲生抬眼看过去。这个秦一手看着有20来岁,眉清目秀,干净清爽的一个小帅哥。实在难以想象这么斯文有礼的人能将三寸来长的钉子钉入冯氏脑中。
“堂下何人为何不跪?”
“学生秦一方,通州城的人都唤学生秦一手,曾忝列院试门墙,有功名在身。”
哦。这还是个秀才,读书人。看来是走不为良臣就为良医的路。
“秦一方,你和何柱的妻子刘氏是什么关系?”
“刘氏是我表妹,何柱是我表妹夫,今儿个在药铺听说我表妹被杀了。天呐,原来竟是真的。”秦一方一脸愕然,县令说:“检查他的手臂。”
莲生看着秦一方一脸淡然。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是那奸-夫!
果然,衙役撸起秦一方的袖子。两个胳膊皮都没破,秦一方有点恼火,忍住怒气问:“大人,想我秦一方虽以举业上毫无进步,可也是读书人,不知大人为何在大堂上这般辱没学生。”
他问的大义凛然,许嫣想起那根乌黑的钉子,忍不住在莲生身后低声嘀咕道:“什么啊,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这声音虽然低,但大堂上此刻非常安静,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秦一方的胳膊上,许嫣这一句嘀咕很多人都听到了,县令知道这是顾经历的随从弟子,睁只眼闭只眼装没听到,何三姑的眼光嗖地就直冲秦一方去了,透着寒光,看得秦一方心里一阵发寒,兀自嘴硬:“这位姑娘,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秦一方和你无仇无怨,今日无缘无故被县太爷传唤到大堂已经是有辱斯文,姑娘怎能随意出言侮辱?”
呵!你个伪君子还敢说我?许嫣一听这话火了,蹭地跳出来,指着秦一方喊道:“有辱斯文?请问这位斯文人,往妻子脑袋里钉钉子是不是有辱斯文!”
话音一落,全场哗然!秦一方大叫:“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明白,我说的明白点,冯氏脑中的那根钉子是怎么回事?明白了吗?”
莲生见许嫣已经不管不顾,索性也就站起来对县令说:“吴县令,本官发现冯氏死亡一案疑点颇多,这个秦一方不如先押解起来,慢慢问话。”
“钉子?这是怎么回事?”吴县令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事情是这样的。”
莲生走到吴县令身边,低声将事情说了一下:“昨日我从冯氏脑中取下钉子,回到县衙看吴大人不在,想到冯氏死亡之前曾经去找过何三姑,便想去问问何三姑,冯氏当时要求什么,没想到正赶上何柱杀人便一股脑都来这里了。”
“冯氏脑中有钉子?”
吴县令脸色发白:“下官当时并未发现,差点放过这么重要的证据。”
“吴大人,这不怨你,那钉子直接插入脑中,隔着头发无法看出,尸体搁置几天后,钉子铁锈导致颅骨内有腐烂,有血水从眼中流出才被我发现的。”
“原来是这样。”吴县令一拍惊堂木:“秦一方,冯氏被害一案,你有重大嫌疑,先行收押。”
秦一方急忙喊道:“太爷,这又是刘氏被害又是冯氏被害,你们这是枉法!我秦一手为人如何,通州百姓可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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