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一位素以女子凭栏而立,怅然望向夜空,晚风拂得她的长风飘扬起来,让沐浴在星光之下的她美如精灵。
望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辰,想到爱人此刻正拥美高卧、恩爱缠绵,她的心忍不住又是一种酸楚,泪眼朦胧中,她依稀看到一个人影从夜空中闪出来,站到了她的面前。
二郎……
虽然星光黯淡,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庄文语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管仲,她生怕这是一个梦,想要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却又迟疑地停住,直到管仲抓紧了她的小手,感受到他的大手传来的温度。
庄文语期期艾艾地道:你……你……真的是你?
管仲怜惜地道:当然是我!
庄文语惊讶地道:你怎么可以在这里!今晚可是你的新婚之夜呀……
我知道,今天我成亲了,成亲就意味着真正地长大,我要养家糊口,我要生儿育女,我要应付生活中的坎坷磨难,我要为自己的家人撑起一片天,我要尽到……一个男人的责任!文语,难道你不是我的责任吗?
郎君!
庄文语忘情地扑到了他的怀里,她满足了,有此一刻,今夜有他的怀抱,她心满意足了。
星空下,绣楼上,一双人影不知不觉变成了一个。
这一夜对庄文语来说很短也很长,短短一个时辰的相聚,两个人也不知说了多少话。她依偎在他的怀中,温存着,倾诉着,只要他在听,心里就甜甜的。她絮絮低语,时而欢喜、时而幽怨,其实诉说的都只是一种心情,
管仲抚摸着她的秀发,嗯上一声,就能叫她转悲为喜,插上一句,就能让她破啼为笑,管仲忽然有种哄孩子的感觉,莫非这男人有了女人就能成为真正的男人,而这女人有了男人,却一下子就变成了咿呀学语的小宝宝?
这对坎坷曲折的情侣终于冲破了自己的牢笼,相拥在了一起。L
☆、第210章 一顿肉打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的时候,管仲从一间厢房里出来,抬头看看天色,蹑手蹑脚地走向贴着红喜字的新房。
他回来已经有一阵了,安抚了庄文语之后,趁着天色未明,管仲又连夜赶回来,先在一间没什么陈设的静室里打坐休息了一阵,看看晨曦已现,这才赶回新房。
新郎新妇总不能头一天就让下人们看见他们是分房而睡吧。
管仲原还担心遥儿已经闩门睡了,少不得还要叩门叫醒她。谁知轻轻一推门,房门竟应声而开,管仲悄悄地闪进去。到了房中一看,卧榻上帷帐并不曾放下,锦被依旧整齐,遥儿伏在窗前的几案上,正沉沉地睡着。
管仲轻轻吁了口气,去榻上取了一条薄毯盖在她的身上,自己就在几案对面坐下,静静地看着她。
遥儿双臂伏于案上作枕,头微微侧着,头上的发饰还没有取下,依旧是云寰雾鬓,衬着她那张妩媚清丽的小脸,长长的眼睫密密帘儿般覆下,小嘴微微张开一隙,神情无比可爱。
望着恬静的遥儿,不知为何管仲心中涌出一股暖暖的情意,这情意无关爱情。
想起当时在酒楼那奇特的相遇,他就发现这女子有别致的气质,与自己“臭味相投”,还一起万里烟雨楼上勇斗“刁蛮恶婆娘”,真是能与她愉快的玩耍。
如今,哥们变成了他的新娘,名义上的新娘。
趁着遥儿没有醒来,管仲有机会好好打量她的模样。
遥儿有一双又黑又亮的眉毛,虽然稍稍影响了她柔美的外形,却也令她因之拥有了一种异于其他女子的英气。她那双英气勃勃的双眉,是叫人一见难忘的。
……
早朝散后,田七娘摆驾田成殿,到了殿上只扫了一眼,就发现少了一个人:裴纨。
裴纨是她最得力的助手,已是一日不可或缺,每天她到田成殿。裴纨都早早迎候在这里。把一天之内需要处理的公事按照轻重缓急整理得井井有条,怎么今日他竟不在呢?
田七娘有些不快地向左右问道:裴纨在哪里,怎么不见他在殿上等朕呐?
内侍小海急忙躬身道:裴总管近日身体有些不适。又兼为操劳婚事,大王前日曾亲口许他告假三天,在府上歇息的。
哦!是了是了,唉!老了。真的老了!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
田七娘摇摇头,喟然叹息一声。便坐到了御案后面。
没有裴纨先期的甄选、阅览、题注、以加处理建议,田七娘独自批阅这么多奏章可着实有些吃力了,她的眼睛已经有些花了,批阅了一会奏折。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
田七娘懊恼地叹了口气,她重重地搁下笔,仰靠在椅背上。手指轻掐眉心闭目养神,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田七娘双眼一张,恼怒地道:谁在外面喧哗?
小海慌慌张张地赶进来禀报:学士柳河闯宫见驾,奴说大家正在处理朝政,叫他候着,他却说他有大家赐予他的通行印纸,奴等不能阻拦……
他还没有说完,柳河就从外面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拦阻不及的小内侍,柳河一见田七娘,立即长揖到地,还不等他说话,田七娘先冷笑一声,道:柳河,你这些日子往宫中儿跑得可够勤啊!今日来,又是为了废掉老妇的儿子?
柳河恭声道:大王,嗣者,国之根本,岂可不予重视。未央侯人品贵重、德行高尚、学问深厚,堪为储之最佳人……
田七娘面沉似水,冷冷地打断他道:老妇一时半晌还死不了呢,你就这么急么?
柳河听了这话不禁一呆,偷眼一看田七娘脸色,心中就更慌了。眼见田七娘面色不愉,柳河赶紧跪倒,辩解道:大王恕罪!臣忠心耿耿,所思所为,全是为了大王的江山社稷着想啊,臣绝无半点私心!
田七娘怒极而笑,道:你的一番忠心,老妇是实实地领受了,我正有许多国事需要料理,易储之事暂且就不要谈了!
田七娘说着,翻开面前一本奏章,提起笔来润墨,头也不抬地道:柳河公忠体国,堪为百官楷模,传旨,赏!
谢大王!
柳河松了口气,赶紧趴在地上磕了个头,方才看见田七娘脸色,他就知道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幸好不曾加罪于他。
内侍小海执着拂尘躬身站了半晌,不见田七娘再说话,悄悄抬头一瞧,田七娘正批阅着一份奏章,小海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道:大王!奴正在听旨,呃……,不知大王要赏学士些什么?
田七娘淡淡地答道:赏他廷杖!
田七娘御笔一顿,又道:叫姜德胥监刑,去吧!
……遵旨!
小海脑子里转了个弯才明白过来,连忙向两个站殿侍卫摆了摆手,两个侍卫冲上来一把摁住了柳河,拖起他就往外走。
柳河听到监刑两字才回过味儿来,盖因廷杖这东西从周开国时期就有了,但是历代王很少有人动用廷杖。所以柳河刚听到廷杖两字时,还在那儿琢磨这廷杖是赏他的东西还是赐他的官职,等他清醒过来后,已经被拖出田成殿了。
小海也跟了出去,急急赴中书宫面见姜德胥,姜德胥与管伯正在商议近来粮价波动剧烈的问题,听了小海传下的口谕,姜德胥眉头一皱,淡淡地道:知道了,本相这就去!
小海一走,姜德胥便发起了牢骚:柳河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只知阿谀奉承的小人!此人一再进宫聒噪,惹恼了大王,大王要打他板子,打就是了,居然还要我去监刑,我堂堂宰相什么时候干起了小吏的差使?
管伯捋着胡须想了想。睨了他一眼道:柳河第一次入宫,貌似就是你坏了他的好事吧?
姜德胥把胡子一撅,哼道:不错,怎么?
管伯嘿嘿地奸笑了两声,缓缓说道:大王睿智,一言一行,莫不大有深意。如今指名叫你监刑。恐怕不是打一顿板子那么简单吧……
那时廷杖少有打死人的。施以廷杖的目的主要还是羞辱和惩诫,所以姜德胥压根就没往杀字上想,但管伯这么一说。姜德胥自然一点就透,不禁击掌道:对啊!趁此良机,打杀了这个厌物,看看谁还敢为田承乾请命!
管伯赶紧把双手连摇。道:这话从何说起?管某只是说大王或有深意,至于有何深意。天心莫测,哪里作得准呢?姜相且莫莽撞!
姜德胥指着管伯道:嘿!你这只老狐狸呀。本相懒得理你,这就监刑去了,哈哈!
……
廷杖是一种专门的施刑用具。一般用栗木制成,打人的一端削成槌状,外包铁皮。铁皮上又有倒勾,一棒打下去只要顺势一拖。倒勾就能连皮带肉撕下一大块来,所以廷杖之刑只要施刑人不肯手下留情,一般三十杖下去必死无疑。
姜德胥到了宫前,一听天子吩咐赐予杖刑,却没有说明打多少杖,更是喜上眉梢。一声用刑!吩咐下去,两个羽林卫士便抡起了大杖。
因为这年代施杖刑一般都是起个惩诫、着辱的作用,少有把人活活打死的,所以两个羽林军一棒打下去,手上虽不曾留力,却不曾用那拖字诀,几杖打下去,柳河虽然连连呼痛,呼声倒是愈来愈高亢。
柳河此番入宫请愿,又汇集来三千多人,除了一些与田氏一族有方方面面关系的人,其余的都是他花钱雇来的闲汉,这时一看柳河被打,这些人纷纷鼓噪叫骂起来。
相似小说推荐
-
美人烫手 完结 (青丝着墨) 2015-12-16完结从丞相嫡女发配为贱籍边宠,上一世,费尽心思却逃不过惨死的结局。 ——重活一次,当年...
-
芈月传6大结局 (蒋胜男) 浙江文艺出版社秦王驷驾崩,嬴荡继位为王,芈姝成为至高无上的秦国母后,而芈月则跟随作为质子的儿子被芈姝发落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