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很清楚,这位姑娘眼下可是他们郎将身边的红人。
遥儿道:沈人醉呢?
易小游眨巴眨巴眼睛,道:哦,沈公子啊,沈公子晌午的时候出去啦,还没回来么?小老儿没注意啊。
弥子暇闻声走了出来,看见遥儿脸色,问道:出了什么事?
遥儿把弥子暇引到沈人醉房中,让他看了墙面上的那行字,忧心忡忡地道:他有什么事需要走得这么急?连道一声别的功夫也没有?他何必走得这么隐秘,连馆驿都不知道?他是自己走的还是跟人走的?
遥儿越说心里越乱,生怕沈人醉出些什么意外。
弥子暇目光闪动间,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
实际上,自从他知道沈人醉在这里,知道他也曾出现在狄域的时候,机警的弥子暇就已经意识到欧阳玉衍对他起了疑心,这位沈人醉是她的贴身侍卫,是她最相信的人,他来孤竹,很可能是为了自己。
从那时起,弥子暇就已经吩咐人暗中行动起来,开始抹杀一切可以被调查到的证据,可以说,即便是遥儿现在反水作了欧阳玉衍的人证,她现在也休想找到有关他在孤竹发展势力的任何具体证据。
没有证据,就无法请动那些长老们出面,仅仅是欧阳玉衍自己想对付他的话,他是夷然不惧的。
眼下沈人醉既然留下这行字,说明他不得不离开,但行动又是自由的,那么能迫使他离开的,就只有可能是欧阳玉衍了,沈人醉赴孤竹一走就是三个多月杳无音讯,这位人中之凤显然是又派人来了。L
ps:昨天写好了,居然忘记了发布,晕死去!
☆、第190章 难解相思
弥子暇想到这里,对遥儿道:你不用担心,看这留言,沈人醉应该没有什么凶险,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应该是因为他很长时间没有音讯,那位欧阳玉衍,他姑姑放心不下,派人来找他了。
弥子暇说到这里,微微一笑道:沈人醉自然不便对人说现在与你在一起,只好与寻找他的人一起离开了,你放心,他不是也说了么,一得机会,便去临安找你,说明他是自由的。
弥子暇的话让遥儿稍稍安了些心,可是想到沈人醉的不告而别,她还是放心不下。
诺不轻信,故人不负我;
诺不轻许,故我不负人。
而她,对沈人醉算不算是曾经有过承诺?
如果有过承诺,她算不算是负了人家?
如果不曾有过承诺,她是不是就没有负了人家?她该追上去么?
带他走的人恐怕如弥子暇所言,是欧阳玉衍的人,她追上去后该说什么、又想说什么?
遥儿不说话,继续在屋里打磨磨。
弥子暇自嘲地道:你怕什么呀,这天下究竟是男人的,他如果真的在乎你,一定回来找你的呀!弥子暇倒是很想撮合成这一对,狠狠的挖一下欧阳玉衍的墙角。
遥儿横了他一眼,闷声道:这天下,是女皇的!
弥子暇一窒,讪讪地道:这个……纯属意外!
遥儿没理他,转到榻边,颓然坐了下去。
弥子暇瞟了这“怨女”一眼,问道:那你到底要不要追呢?如果想追,我可以帮你!
遥儿张了张嘴。一个追字几乎脱口而出,可是到了嗓子眼里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追?追上之后怎么办?
遥儿低头思量半晌,缓缓地摇了摇头,涩然道:算了,该走的,总是要走的,走了也好……
弥子暇看着这女子一脸纠结难过的样子。忍不住仰起头。无声地一声长叹:七七啊,你什么时候才肯走呢?
……
春天来了,满树桃花开。
裴纨临窗而坐。痴痴地望着院中一树桃花,心神早就飘到了北边。
那个冤家,原说梅花开时她就回来,现在桃花都绽放了。你在哪儿呢?
我就是想捎封书信给你,以寄相思之情。都不知该信寄何方呀……
裴纨幽幽一叹,铺开一张三尺长的纸张,用镇纸压好两边,提起笔来。凝神想了一想,在纸上最右端写下了三个大字:春思。
青梅凑过头来,欣然道:裴大哥。你是要写诗吗?
裴纨轻轻点了点头。
裴纨,一是思念着远在异域。为了入女王法眼、为了他们两人美好的未来而出生入死的情人;一是牵挂着音讯皆无、生死未卜的阿姐,这样的思念,别人没有同样的经历是无法理解的,一腔衷肠化作满纸哀叹。
裴纨不当值的时候,就喜欢到这里来坐一会儿,抚琴、吟诗,在这儿,他常能得到心灵的宁静。
裴纨饱蘸了墨汁,提笔写道:
花开临安宫,思君万里余。
露浓香被冷,月落锦屏虚。
欲奏大原乐,贪封北域书。
书中无别意,惟怅……
裴纨还没有写完,院中忽然传来一个宫娥的声音:奴婢见过公主殿下!
裴纨一抬头,从窗间望去,就见穆夫人正向院中姗姗走来,片刻功夫穿过天井,房门儿一拉,便走了进来。
虽说离姜这几个月来开始热衷于结交朝中权贵,与裴纨这“男闺蜜”少了些游玩、叙话的机会,不过两人以前过从甚密,出入无禁的,因此连门都没有叩。
裴纨一见她竟直接推门进来,不由便是一惊,离姜聪慧,才学也不凡,这首春怨诗有时间、有地点、有所思之人的去处,只怕叫她一看,就知道是对自己此刻心情的写照,那哀怨之人是自己,思念之人在孤竹了。
裴纨心中一慌,急忙低头,佯作神情专注,未曾发觉她的到来。
离姜进了房间,青梅急忙施礼道:见过殿下!
穆夫人笑吟吟地摆了摆手,飘然走到案边,低头看时,裴纨涂涂抹抹,已将这首诗中的临安宫、北域书两处明显表明自己就是那哀怨之人和思念之人去处的要害语句抹掉,换了别的词语。
离姜道:春思?裴大才子在作诗么?
啊!公主到了,裴纨思量入神,竟未察觉!
裴纨佯作惊讶状,离姜在他身边坐下,道:你我多日不曾聊天了,今日恰有些空闲,过来看看你。在写什么,让我瞧瞧?
裴纨笑道:闲来无事,模仿怨诗随便写写消遣时光而已,只是……裴纨没有这般心境,总是模仿不来,倒让公主见笑了。
穆夫人笑道:你自幼长于深宫,不谙男女情事,想学深那才子佳人你侬我侬的情怨诗体,那怎生学得来,看你写诗向来一挥而就,涂涂抹抹,这还是头一回呢。咦?写的很不错嘛,叫我瞧瞧。
穆夫人闪目望去,将那匆匆改过的春怨诗句细细读了两遍,心中疑窦顿生!
穆夫人定睛看着那首诗,一双妩媚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裴纨坐在一旁,悄悄睨见她的神色,心中不觉忐忑。
穆夫人看了半晌,呵呵地轻笑起来,道:这‘欲奏大原曲,贪封西北书。’似乎不够对仗啊,如果改作江南曲,貌似更好一些!
裴纨松了口气,道:啊!不错!江南曲也是古曲名,与这西北书更加相称!说着提笔把那大原曲一勾,旁边写上了江南曲三字。
穆夫人淡淡一笑,道:你这首一句‘叶下洞庭初’……,时令与当下也不符啊。
裴纨笑道:这倒无妨,说了只是闲来无事,仿照宫怨诗随意涂抹几笔嘛,又不是应时应景之作。屈原的《湘夫人》里说:‘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意境颇与怨思相同,所以我就用上了,倒让公主见笑。
穆夫人微笑了一下,把那诗作放下,便与裴纨聊起了别的。裴纨见她不再关注那诗,心情也就放松了,两个人聊了一阵儿,穆夫人便即起身告辞,裴纨把她送出门去,回到房中轻轻一拍,好不后怕。
穆夫人离开了裴纨住处,走出史馆大门,脸上那抹轻淡的笑意便风一般消失了。
她的一双黛眉微微地蹙起,方才的疑窦再度浮上心头。
裴纨有诗才,平素的确喜欢写诗,可他一个未生长于深宫的对情爱白纸一般的男孩儿,突然学人写起了春怨诗,这就有些奇怪了。再者,以裴纨的诗才,可谓出口成章,几时见过他写一首诗要涂涂抹抹许久,尤其是犯下‘大原曲、西北书’这样连对仗都不工整的错误?
穆夫人不禁又想起了裴纨涂改过的地方,若觉原句不妥,一笔勾掉就是了,何必抹成了一大团墨迹,难道他想掩饰什么?
北域!那两个涂抹得不甚干净的字看笔划应该是北域,莫非这石头当真有了心上人,如今远在北域?不对呀……,他久居深宫,几时认得了一位在边关的女子?
穆夫人越想越不对劲儿,本想就此出宫的,一路思索着,忽然就改了道路,去见团儿。
团儿现在已经被她收买,成了她在宫中的耳目。
但是团儿这个人贪得无厌,她已隐隐觉察,团儿与田三思一党也有勾连,此人是不可信任与重用的,而且真要论到在宫里的作用,团儿这小女子明显不及裴纨,只是穆夫人知道裴纨的性格,更知道他在母亲身边的地位,不敢对他施以拉拢的举动。
现在既然发现了这一异状,穆夫人很想搞清楚,裴纨是否真的她不为自己所用么?
……
遥儿回京了,为她请功的奏章已经先一步到了临安,奏章先到了裴纨手上,裴纨得到心上人的消息,先就是一喜,再看了奏章内容,更是心花怒放,等到田七娘要下朝的时候,他把这份贴子放到了最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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