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门连通着一处深不可测的台阶,一股淡淡的腥膻味随着气流的翻涌缓缓浮现,赫连氏的表情从最开始的震□□成巨大的惊恐。
宁卿看见她几乎恨不得立刻自戕的表情,不由好奇转过头去,这下面会有什么?
苏生注意到她的动作:“姐姐,下面的有些东西可能你看了不舒服,一会要是受不了就在外面等着吧。”
宁卿笑了笑。
苏生不以为杵,顺手拿过墙壁上一盏烛火,走在前面。对这条路,他走的不慢,似乎轻车熟路来过无数次。
越是下到地里,空气越是潮湿,但是并没有在另外刑房里面闻到的那种血腥味,而是一种腥腥的说不出的恶心味道。
走了半盏茶时间,到了地底,在这里却是什么也没有,一片空旷的平地,地面打磨的很光滑,从这处平台看出去,四周都是秘密的小路,这些小路通往不同的方向。
然后,苏生解开了赫连太后的哑穴,她愤怒喝问:“苏生,你逃不了的!你们,一个都逃不了!现在放了本宫,本宫还可以既往不咎。”
“我本没有想过逃。”苏生转头看她,阴森森的目光里面是恶毒的问候,“给你一次机会,解药在哪里,给了他们,至少你死的痛快点。”
“解药?哪里有解药?”赫连氏道。
苏生一脚将她踹在地上:“果真是贱,只喜欢要强的。”他伸出手,取出一个瓶子,缓缓蹲下来。
“你要干什么?”赫连氏仍然嘴硬,眼睛紧紧看着他的手。
他将瓶子一弯,一只巨大的黑色蜘蛛落下来,但是蜘蛛落地,并不乱爬,而是拖着圆滚滚的肚子向赫连太后爬去。
赫连氏的眼睛瞪圆了,声音也开始变了:“这是什么!!弄走!!”
“忘了吗?这种蜘蛛叫柔蛛,是从西疆来的,之前的你身旁那个巫女已经有何教过你用法了啊,这么快就忘了——没关系,现在我再帮你想想。”
他取出短刃,在赫连氏腿上开了一个小小的血口子,那圆滚滚的蜘蛛闻到血腥味,立刻兴奋起来,加快了爬行。
赫连的声音颤抖起来:“真的没有解药。那个巫祝把药给我以后,我就将他杀了——看来老天爷的份上,别让那只蜘蛛过来,别让它过来,求求你们,别……”
那只蜘蛛已经到了她的大腿处,满满饮了一口鲜血,整个蜘蛛肚子鼓胀起来,接着从它的身~下爬出一群密密麻麻的小蜘蛛,这些小蜘蛛就像寻找母亲的幼崽一般,纷纷从赫连的斗篷里面爬进去,消失了。
赫连氏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尖叫,然后被苏生堵住了嘴巴。
宁卿胃里翻涌,想要转过头去,慕容昕站到了她的面前,挡住这一切。
“出口在哪?”
苏生指了指一个方向,他们没有再多看地上惨叫的赫连氏一眼,转身离开,只是在走了很远之后,宁卿回头,看见苏生从地上仰起头,眼里闪着疯狂而期待的光芒:“姐姐,我终于给你报仇了。”她轻轻叹了口气。
地上的石板虽然坚硬,但是踩上去却是空荡荡的感觉。
有嘶嘶的声音在脚下窜动,让人生出不安的想象。
“这地下,是空的。”慕容昕跺跺脚。
一向呆滞的阿呆此刻竟向打了鸡血一般,整个鸟毛发斗立,一副拼命三郎的模样,警惕的左看右看。
染过一道屏障,一股腥味扑面而来,浓烈欲吐,幽暗的石壁旁点着火把,而在另一边不见底的黑色坑洞中,有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他们。
这就是赫连氏的蛇窟了。
蛇窟上面细细看去,还有一个个半开的铁球,想是那些失去了鲜血和性命的宫娥就是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里,成为巨蟒的腹中餐。
隔着山洞,还能听见赫连氏的闷哼声,压抑而痛楚。
“那柔蛛是什么东西?”她到底忍不住。
慕容昕缓缓道:“不是好东西。”
宁卿看向司马。
司马靠在侍卫旁边,他看着那蛇窟,面上既像是如释负重,又像是意犹未尽。
慕容昕看她:“你真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只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
“这种蜘蛛,来自西疆,据说是蛊虫和毒蛛□□的结果,它一生都在产卵,所有的蛛卵都藏在肚子里,只要一见鲜血就开始孵化,然后幼蛛便会从母蛛身体破体而出,将鲜血的来源作为自己新的寄主,它们会从寄主的□□中潜入,进入到温暖的子宫,在那里生息繁衍,直到,再也容纳不下。”
宁卿皱眉。
司马接口:“这种蜘蛛,是这些巨蟒最爱的食物之一,所以,一旦猎物体内寄生了这样的蜘蛛,就会让整个蛇群疯狂。”
蛇窟上面的铁链突然轻轻响了起来,除非是仔细去听,否则并不容易察觉,紧接着一个圆球缓缓滚落过来,慕容昕正好回头和宁卿说话,看的真切,这一刻,连他面色都是一变。
一把取下石壁旁的烛火,往前道:“走吧,时间不多了。”
司马点头:“赫连一死,这里便立刻就会变天,现在要赶在他们发现之前离开。”
他们走出数米,只听身后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宁卿回头,只看见慕容昕的脸庞,凝重,严肃。
他永远不会告诉宁卿,他看到了什么。
苏生将赫连氏装进镂空的倒刺铁球里,然后用锁链将她抛进了蛇窟,她身上带着最美味的诱饵,但是身在铁球中,大蛇是吃不到的,小蛇会从她破裂的伤口中钻进去,直到铁球被巨蟒吞下那一刻,她还不会立刻死去,因为铁球的庇护,她会在蛇腹中缓缓的,慢慢的痛苦的死去。
她引以为豪的美貌和娇嫩的肌肤将会被蛇的毒液侵蚀殆尽,直到变成一堆白骨。
而以这短暂的相处,按照苏生的秉性,那自然还不会结束,果然,他们走进甬道深处的时候,听见了一声沉闷而绝望的尖叫。只一声,那么微弱,是最后的挣扎,然后,再也听不见。
慕容昕摇了摇头。蛮人的世界,原始和野蛮的手段,和最残忍的酷刑,从上到下,用的都是这样的熟稔。而他的弟弟,竟然妄想和这样一群牲畜般的人合作,出卖自己的王国。他眼底现出一丝决绝,他们在长安此刻风头正盛,声色犬马,倒不失为一个收割的好时候。
甬道很长很深,好在这一路,还算顺利,一直到出了地宫,从皇宫御花园一处隐秘的假山中走出来,想来,这里应该是赫连急迫只是捕获猎物的地方,沿着假山里面的通到,都是斑斑血迹和挣扎的痕迹。
天色已经微明,虽然他们是宫装打扮,但是一众人男男女女,侍卫和内侍,宫娥在一起,还是着实怪异,暗卫们分开散去,各自离开,而慕容等几人却只能老老实实的从皇宫前门进出。
司马手里有一个腰牌,那是永园进出的令牌,检查的禁军来回打量着三人,好在慕容昕还带着面具,倒不是个生脸。
就在他们准备放行之时,忽然一队禁兵远远跑了过来,行色匆匆。
三人面色骤然一紧,慕容昕还在虚以逶迤的笑着,但是眼睛已经开始瞥着去路和最好的冲击方式。
第7章
禁兵面色紧张:“永园出了事,立刻封锁所有出口,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轮值的守将一惊:“永园?”
“还傻站着干什么?!”传令之人行色匆匆,“立刻,现在!”
宁卿心头一沉,转头去看慕容昕,他用眼神示意她先镇定。
传令之人说完话,转头看见三人正要出城,手就按在了刀刃上:“你们是哪个宫里的?怎么眼生的很。”
守城兵士齐齐看过来,一个侍卫,一个内侍打扮,一个宫娥,怎么看怎么奇怪。
雪亮的兵刃□□,守将狐疑的看着他们:“宫禁未开,此刻就贸然准备出宫,说,你们是哪个宫里的?”他冲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其余几个兵士全部都围了上来,场面一时僵持。
就在这时,只听得外城哗啦啦的马车声和马蹄声接踵而来,守将惊讶的回头:“何人竟敢宫中纵马?”话音刚落,一辆马车和数个劲骑狂奔进来,马车帷裳外露着白花花的老胡子和枯槁般皱皮的手,前面开道者高呼:“让开,让开,高老太医进宫急诊!”
宫中严禁喧哗,但是这几个劲骑却似乎毫不顾忌,一个个面色惨白,便知道此刻是多么的顾不上了。
而慕容昕三人闻言俱是一惊,难道那个赫连氏竟然没有死?那苏生岂不是被抓了?
一行劲骑冲进去,最后一骑却突然勒住了马缰,马蹄高高扬起,那侍卫转头看向慕容昕:“汤大人怎么还在这里?园子里面乱了套了。”
慕容昕立刻庆幸自己还好好的带着这面具,当下急切道:“太后现在如何?!”
侍卫脸上一闪而过难言的恶心之意:“大人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不过,昨夜大人好像并不当值,怎么这么早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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