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看见江瑟,小脸兴奋得通红,还好景崇钧及时按住了她,否则她真会直接扑进江瑟怀中的。
“瑟……表嫂!”四公主及时反应了过来。
江瑟看得心惊:“慢点儿,慢点儿。”才多大的人儿,现在竟然有了身孕。其实她跟四公主大得差不多,十七来岁。这么早就生孩子,真的好么,她今日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景崇钧把四公主交给江瑟之后,望向李霁郑重开口道:“劳烦了。”
李霁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他虽然已经答应让四公主借住一段时日,可也用不着举家搬迁。但他最终还是朝景崇钧点了点头。
福伯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指挥众人往府里搬箱子。他此时也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将军府可是什么都不缺。自家少爷可是样样都比四驸马爷强,除了……好在自家少爷和少夫人俩人感情极好,嗯,这小小少爷和小小姐,总会有的。
江瑟握住四公主的手,轻声道:“快点进去吧,你可是双身子的人,外面又这么冷,来。”说着便扶着她进了府。
四公主和景崇钧来得实在是太突然,江瑟出去之前虽已吩咐如清如澜布置好屋子,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
李霁和景崇钧稍稍落在前面俩人后面,李霁瞥了景崇钧一眼道:“今晚就走?”
景崇钧面色凝重地望了四公主一眼,垂首道:“嗯,事情紧急,我必须先行一步,我放心不下阿璃。”
李霁闻言不禁轻哼一声。
景崇钧也不恼,叹了口气道:“李霁,你不懂。等你快要当爹了,你就知晓个中滋味了。”他不担心孩子,他只是担心怀着孕的四公主。
李霁闻言脸色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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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景崇钧离开的时候,四公主还笑嘻嘻地送了他一程。江瑟见状还微微放下了心,可谁知,景崇钧的人影儿一没,四公主扑在江瑟怀中哇哇地哭了起来。
“瑟瑟,他走了……”四公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朝江瑟哭诉道。
江瑟揉了揉她的肩道:“阿璃乖,景大人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我陪着你么。”说着接过小丫鬟递过来的帕子,细细地擦了擦她的脸。
四公主抽噎了几声,脸上泪痕犹在,往门口瞧了一眼,开口问道:“那表哥走吗?”她再怎么不问外事,也知道最近将会有大事发生。
江瑟柔声回道:“你表哥明日出发。”
四公主立时破涕为笑:“太好了,瑟瑟。”
江瑟动了动嘴唇:“……”
江瑟把四公主哄睡之后,天色早已深极,她走进房中刚关上房门,还未看清李霁在何处,便被人紧紧环在怀中。
“瑟瑟,我走之后,你会不会想我?”李霁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江瑟脖间萦绕着他的气息,身子一软:“会……当然会。”
李霁闻言径直含住她的耳垂,顺着她纤细的脖颈一路向下,旋即伸手解开了她的衣带,把她抵在了一根柱子前。
江瑟觉得他今晚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她咬着牙,全身传来一阵阵酥酥麻麻的刺刺感,偏偏又不敢出声。
李霁今日确实受了些刺激,才会放开手脚地这么折腾她,貌似受的刺激还不小来着。
第二日一早,李霁走时,江瑟并未起身,但也好生送了他一程。
江瑟重新躺回锦被中,面上的笑意渐渐隐了去,心里第一次觉得空落落的。
☆、第七十一章
江瑟闷在锦被中实在是不愿意起来,有人养着就是有这点儿好处,心中不用再担忧还能不能看见明日的太阳。
李霁离开还没有几个时辰,她这时候脑子里想的却全都是他。江瑟觉得自己彻底陷进去了,她爱上了李霁,心甘情愿地做一个小女人在府中等着他候着他。想到此处,她心里霎时觉得甜丝丝的,但同时又有一丝酸楚。
江瑟偏着头把脸埋在枕上,身上的锦被突然被人扯开了,耳边听到一道满是欣喜的声音。
“瑟瑟,表哥走了?”四公主凑近江瑟的脸,笑嘻嘻地开口说道。
江瑟见来人是四公主,忙坐起身,吩咐如清如澜给她搬条锦凳,握住她的手道:“阿璃,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李霁走得早,外面的天色还有些暗。
四公主的小脸霎时垮了下来:“瑟瑟,我睡不着。”
江瑟了然,摸了摸她的头道:“还有我陪着你呢。”她也睡不着。
“瑟瑟,你也赶紧生一个。要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的话,我们就结亲!”四公主极其兴奋地开口道。
江瑟嘴角微抽,旋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轻笑道:“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可看不上你这个亲家。”
“这是什么?”四公主指着江瑟脖子上的红痕道,旋即笑嘻嘻地捂住了嘴。
江瑟低头看到自己脖间的痕迹,拉着锦被盖住身子,脸色微红道:“这么冷的天,竟然还有蚊子。”呵呵。
四公主瞥了一眼江瑟道:“还当我是三岁小孩,要我说,快了,快了!”
江瑟捏捏她的脸颊道:“要不是看在你怀有身孕的份上,我早就动手了。”
还真被四公主给说中了,不过,这都是后话。
将军府中的守卫明显增多,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箍得跟铁桶似的。
天气愈发冷了起来,江瑟老老实实地呆在府中哪都不去,除了照看怀有身孕的四公主,剩余的时间就跟着如清如澜学着做衣服,婴孩的,还有李霁的。
是夜,江瑟在房中正和如清如澜做着针线,一个小丫鬟进来禀告道:“夫人,有人要见您,她说她叫元婴。”
阿婴!江瑟腾地站起身,开口问道:“她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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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中灯火通明,站满了护卫,而这些护卫手中的弓.弩都在瞄准一人。
一身白衣,五官精致,神色比以往都要憔悴得多,是阿婴没错!
江瑟心里大惊,出声喊道:“都住手!”
这时从一群护卫中走出一人朝江瑟拱手恭声道:“属下朱青见过夫人,夫人认识这个女子?”
江瑟闻言朝朱青微微颔首,开口道:“她是我朋友,你让他们都放下手中的弓.弩。”
朱青瞥了一眼元婴,手一扬,命令道:“既然是夫人的朋友,属下冒犯了。放下弓.弩,都先退下!”
院中的一干护卫霎时退得干干净净,朱青朝江瑟拱手行礼,接着也退了下去。
江瑟提起裙摆快步走了过去:“阿婴,你……你这段时间到底去哪儿了?”说起来,她都有好几个月未见到阿婴了。
元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神色肃然,她微微垂首朝江瑟道:“瑟瑟,我是来向你辞别的。”
“你要去哪儿?”江瑟握住她的胳臂轻声问道。
元婴闻言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大齐的某一个州郡,或许是……总之,他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江瑟了然,心里大惊,接着动了动嘴唇道:“你是说……安王!”她知道元婴未说出口的话,或许是阴曹地府。
元婴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一丝笑意道:“瑟瑟,这么多年来,我从未为自己活过。这一次,我只想遵循自己的意愿,哪怕是背叛了殿下,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瑟瑟,你可懂我?”
江瑟眼圈微红,她知道阿婴早已下定决心,她也不打算劝她。无论是生是死,这都是阿婴心甘情愿的选择。
“阿婴,你……你当心些。”江瑟的声音有些哽咽。虽是条不归路,但她还是希望阿婴能好好地活着。
元婴望着江瑟,轻笑道:“瑟瑟,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这里我不能久留,我们……我们有缘再见。”
江瑟微微偏过头,轻声道:“阿婴,你保重。”阿婴她不会有事的。
元婴望着江瑟,嘴角含笑,转身轻轻一跃离开了将军府。
江瑟立在原地,怔愣了半晌。李霁离府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她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想想也知晓,何贵妃终于按捺不住了。
“夫人,回房吧,外面冷。”如清犹豫了片刻,方走上前给自家夫人披上了披风。
江瑟轻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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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贵妃亲自提着食盒,领着一干宫婢嬷嬷们浩浩荡荡地去了承武帝的寝宫。承武帝龙体有恙,后宫宫妃,除了何贵妃他竟谁都不见,连萧皇后都被拒之门外。
钱公公满脸谄笑地朝何贵妃行了个大礼道:“哟,娘娘,您可来了,陛下正念叨着您呢!”
何贵妃瞥了一眼钱公公,不禁冷哼一声,昂首挺胸径直走了进去。
钱公公见状面上的笑意不变,微微低着头依旧守在殿旁。
承武帝躺在龙榻上,似乎睡了过去,寝殿中萦绕着一股药的苦味。
何贵妃坐在龙榻边的矮榻边,端出食盒中的汤药,柔声道:“陛下您人都醒了,还在骗臣妾呢。”
承武帝闻声睁开双眼,偏头望向何贵妃,苍白的老脸上终于露出点精神色。
“爱妃,你来了。”
何贵妃柔声道:“陛下,该喝药了。”说着扶起了承武帝,拿了个大靠枕放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