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小认为自己已经是视规矩如粪土了,却没有想到面前这一位是根本不知道规矩为何物啊:在大梁的皇宫里,张口闭口的登基——你是有多想要太子的性命呢,还是真的恨极了大梁国当今的天子陛下?!
她无法让凤长公主说下去,只能开口打断她:“比生儿子啊,这个事儿倒是可以。”她看一眼云容又看一眼周容华:“嗯,眼下你只有两个对手,以后嘛,这就不好说了。”
凤长公主一时间没有听明白:“是我和你比,同她们有什么关系?”
沈小小淡定的很:“我是妻她们是妾,不论是我生还是她们生,那孩子都要管我叫母亲——所以,我的第一个儿子不知道会自谁的肚子里爬出来,不过我不介意。”
凤长公主咬着牙:“我是说和你比,和你比!”她要气死了,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我答应你了啊,不就是我的第一个儿子会不会比你的儿子早出生嘛——只是你一个大姑娘家要爬我们殿下的床,还当着我们东宫的人来,你是有多么不把我们放在眼中?”沈小小摆了摆手:
“你,就没有想过一会儿要怎么离开吗?”她说完还打了一个响指,看着凤长公主笑的不怀好意。
凤长公主哼了一声:“怎么离开?难道你们还敢对本宫无礼?!”
上官丹咳了几下,她是真的很想很想捏死这个番邦的公主:皇后和皇贵妃不对付,她自然看皇后的人不顺眼了。
“无礼?未婚的姑娘,张口闭口的生孩子,你不脸红我们还听不得呢?比什么比,你真的有了孕,在我们大梁是要沉塘的!”
上官丹极为不客气:“你不要脸也不要污了我们东宫的地,我们这里不欢迎你。来人,送客。”
在这一刻,东宫所有女人都是一条心的:太子殿下只有一人,可是东宫的妃嫔已经不少了。
再来人东宫就太挤了,更何况还是凤长公主这种四六不通的人?如果不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此时她们早就开口让人动手了:爬太子的床——问她们了吗?!
凤长公主不屑的看了一眼众人:“嚷什么嚷?来人,给我掌嘴!没有半点规矩,我可是将来的太子妃,过几天到东宫来也是侧妃。”
她嚣张她带的宫人也嚣张,闻言抬手就打向了上官丹,还一连打了两掌;如果不是上官丹醒过神来躲开,挨上的绝不止于两掌。
上官丹也是嚣张惯的,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她还不放眼中,哪里会惧一个凤长公主?
她在东宫里不打人,已经是忍了又忍,不想今天却被人打到了脸上:“来人,给我打!”她向来是哪里吃亏哪里找回,此时当然不会放过凤长公主和她带来的人。
要知道,上官丹如今的心情极不好。自她入宫到现在就没有过一天舒心的日子,早就压了一肚子的火气;可是因为有皇贵妃的话,她偏就发作不得。
今天凤长公主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她还有什么可客气的?打,今天非要狠狠的收拾这个番邦的公主,把几天来受的闷气全撒出来不可。
凤长公主向来横着走的人,有她打人的时候,哪里会被人打?看在皇后的面子上,谁都让她三分,却把她养的目中无人。
六宫之内都无人和她计较,她认为东宫的人更要服贴才对;也就是一个太子妃和她过不去,其它人根本就没有被她放在眼里。
她没有料到,她认为唯一会和她硬碰硬的太子妃,倒还算好说话,也没有说什么太过难听的话。
东宫里的一个小小良媛,居然敢向她动手?!凤长公主气的眼珠子都红了,感觉自己的高贵都被上官丹给玷污了。
可是更让她想不到的是,上官丹的人真的敢打她的人,而且还是呼朋唤友压住她的人开打。
凤长公主气的头发都要根根倒竖,过去就要伸手教训东宫里无法无天的宫人太监们。
沈小小托着下巴看着打成一团的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却没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没有意思,她不过是小小的挑拨了一两句,上官丹就上了当。
让她没有多少成就感啊,是高手果然是寂寞如雪——她在心里还学着唱腔的感概了两句。
香兰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是胆子很小的那种,被惊吓的连连后退,护到了太子妃的身前:不认识她的人哪里知道,她一个人就能把眼前的一群人全给丢到殿外去。
凤长公主动了手,上官丹当然不会再看着,也亲自上前去阻拦;她们两个做主子的交手了,不但大殿外的宫人太监都被叫进来,要巴结上官丹的妃嫔们也上手了。
虽然凤长公主的力气要大一些,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支撑不多时就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这还是东宫的妃嫔们没有下狠手,大家都清楚凤长公主的身后是谁,不想惹的皇后震怒:不过,凤长公主的样子也狼狈的没有谁了。
明显的伤没有,可是那些不便让人看的隐秘地方,却被很多人很多次的下了重手。
其中出了大力气的人自然是上官丹了,她可是没有保留,有十分力气恨不能用来十一分了:旁人怕皇后,但她是不惧的。
等到上官丹累倒在地上,其它那些不管是明着下手,还是明着相劝暗中下手的人,也都统统的住手后,沈小小的声音才懒洋洋的响起:“住手,住手。”
沈小小的声音是有气无力:“成什么体统?番邦的人不知礼,你们也不知礼吗?传了出去岂不会被人笑话,你们同一个野人一般见识。”
她看向凤长公主,完全无视了凤长公主乱糟糟的头发、还有那一身扯坏的衣裙:“既然凤长公主也没有受伤,今天这事儿就算了,我就不追究了。”
“只是,下不为例了,明白了?”她这句话也说的慢慢悠悠,显然根本就没有一丝要警告东宫妃嫔们的意思。
上官丹等人心中雪亮,知道太子妃摆明了要偏袒她们,当即人人都福下身去,齐齐答道:“谨遵太子妃教诲。”
之前所有东宫的人,对沈小小都没有半点的好感;但是今天的事情,即有那么一两人对沈小小改观了,认为有这样护短的太子妃也是极不错的。
凤长公主气的连喘了好几口气,可还是没能开口说出一个字来;等到她能说出话来时,沈小小和东宫的妃嫔已经对答完成了。
“我、我这能叫做没有受伤?!”她气的指着自己的头发道:“我的头发不知道被扯掉了多少,现在还火辣辣的痛呢。”
她又挽起衣袖来:“看,看,这里还有这里,这能叫做没有受伤?!”
沈小小很认真的看着凤长公主:“依公主之见,此事要如何了结?”她没有分辩,反而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
凤长公主掐起腰来:“我就知道你和她们不是一心,妻和妾怎么可能和平相处,哼哼,你也巴不得她们吃大亏吧?”
“正好借我的事情借我的口,给她们狠狠的教训——我是不是说到你心里去了?”她用袖子扇了扇风:“这次我被你利用也就罢了,以后再敢利用我,不要怪我和你不客气。”
她说完扫一眼东宫的妃嫔,狠狠瞪一眼上官丹:她的话就是让这些蠢女人知道,太子妃可不会真的帮她们。
不过她已经吃了亏,所以现在说什么也不会亲自动手去教训人了。
“把这些女人都丢到浣衣局去,一辈子也不许她们离开;再把她们的家人统统发配三千里,不,发到最苦寒的地方去。哼哼,敢向本宫下手,你们都死定了!”
她说到这里盯着太子妃:“你如果不答应,我就去找皇后娘娘,反正这些人一个也不能放过,我却不是非要你发落她们不可。”
事实上她也知道皇后不可能答应她的要求,但是太子妃不知道啊。
“还有,送去浣衣局前,每个人,所有的人——这殿上所有的人,除了你太子妃外,都要打上五十板子,嗯,不计数,就是要打到她们皮开肉绽、我消气了才可以。”
凤长公主抬了抬下巴:“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马上就去找皇后娘娘,到时候你这个太子妃也要被皇后娘娘发落的。”
沈小小看一眼香兰、瑚儿和珠儿:“她们也要被打?她们可没有动手,一直就留在我身边。”
“本宫被打,她们不知道过来帮本宫就是死罪!”凤长公主的眼珠子瞪的老大:“她们的家人,也不能放过一个。”
沈小小叹口气:“公主所言也有道理,只是如果公主真的受了伤,如此发落她们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公主你毫发无伤、完好无损啊,如此发落让我真的于心不忍。公主殿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凤长公主见沈小小在她提到皇后,便一直好言好语,越发不肯相让了:“我这叫做毫发无伤?我伤的太重了,打她们一顿没有要她们的性命,已经是我对她们法外开恩了!”
“长公主,”沈小小长长的叹气:“你是非要那么发落她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