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腾先是把大眼瞪溜圆,接着忙摇头。
北堂傲嘴角一勾,示意仆人们都去得远远地,然后笑着低语:“瞧把你吓得,我们哥儿还怕什么?哥哥和你大嫂不瞒你说也是早先就……方成亲,难不成还会拘泥于这些?”秘密换秘密才是最佳套话的法儿!何况这事儿在京城时,于孙家翁婿而言早不是秘密了!
肖腾一听北堂傲把自己当真兄弟,少不得把那夜的事儿半是幽怨半是惆怅地道了出来。
北堂傲睁大了两眸:“你们在一个帐篷里,她真就连一只手儿都没探进你被子里来?”亏得当时兄弟们还故意腾出了大帐,挤成叠罗汉了!
肖腾沮丧地低垂着脸,无奈地点头:“整个晚上她连我的手都没拉一下!”亏得她找到他时拽着他的手就拉着他回家,哭着说什么“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应你”“再不欺负馨儿,和你怄气了”还说“你不愿嫁我,我也当你是亲兄弟,你不要死……”
不想嫁她,他何苦要去那军营吃那苦,一心求个门当户对?
“你……是不是惹她生你气了?”
北堂傲可不信柳下惠一说,说实在的,这女人要对垂手可得的男人能无动于衷,不是天生的冷淡,就是那男的生得太丑下不去手,而两者都不是,那么就是她不行!他当日人还什么都不懂,慕容嫣冒着大不敬的罪,还连蒙带骗的对他下手呢?
想起那恶心的龌龊短短一触,北堂傲就是一阵对自己的嫌恶,和恐惧柳金蟾迟早会对他始乱终弃的畏惧……
北堂傲手握成拳,当即要将慕容嫣当日硬生生压上来的一幕撕碎,就听肖腾闷闷地低道:“许是她让我回去,我不肯,所以不理我吧!”
亏得那晚儿,他故意只穿了很薄的底衣裤,连汗巾都松了又松,整个人等在被子里大半夜,人都要羞死了,结果什么都没发生不说,孙墨儿次日就要巴巴走,临走也不劝他跟着她回家成亲了,还两眼直直地望着他,第一次那么认真严肃地说:“愿腾儿哥哥封侯拜相如愿以偿!待到哥哥凯旋之日,墨儿定会让腾儿哥哥如愿以偿!不受半点委屈!”生生将他动摇要跟着她回家成亲的心给冻在了当场,成了作茧自缚的蛾子。
苦了四载,眼见守得云开见月明……但“不受半点委屈”?就是在他大婚日的轿前的把新娘官丢给孙馨儿,自己逃婚去吗?
怪道人说“海誓山盟总是赊”,许诺的人忘了,他这听得却巴巴地当了真,悔又如何?四年也追不回来了!
肖腾好一阵委屈:“早知她那么想我回去,当时就是鬼扯我的手,我也断不会傻乎乎地看着她走!弄得现在就是成了亲,也跟外人似的,说个话还客客气气的,左一个‘不劳烦了’‘自己来我自己来’;右一个‘不用不用’‘谢谢、谢谢哈’,要不就是‘对不起’……谁要她说这些?”对不起,你就上来啊!人都是你的了,说要你光说不干啊!
思及往事,肖腾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当时风一吹就能倒的孙墨儿是怎么一个人去的?谁送她去的?
北堂傲心里虽满是不安,但外人面前岂可失态,更何况他和慕容嫣的事儿没几人知道……少不得继续替她开解道:“你妻主是个读书人,读久了难免也跟着那些个书上的人学,不是有话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么?”
“那是说男人出嫁后依旧将自己的妻主视同上宾,又没说女人娶了男人后,要把自己男人当外人一样!”肖腾嘟嘴,欺负他没文化,偏偏这个典故,他自出嫁后就特意请教过鬼谷的山长,根本就不是大家说的这样儿。
“那你就该把这话儿说给你妻主听才是!”北堂傲挑眉,不曾想最恨读书的肖腾嫁进书香门第,居然也读书了!
肖腾嘟着嘴,叹气:“这也得有说的机会……墨儿,住在那白鹭书院里,十天才回来一遭儿!”他想方设法为让孙墨儿疼他些还愁得焦头烂额,哪有空说这些不着边,又不能干事的废话儿?
“十天?”北堂傲的脸顿时绿了:这来白鹭镇守着,就是三年的春宵加起来只怕也没一百个晚上呢?
“可……”肖腾正要接过话茬,脑子一念闪过,这才想起今儿来的正事儿,恼得他一拍头当即就道:“瞧我这一提自个的事儿,差点就今儿我婆婆来让我问的要紧事儿给忘了!”
“什么事儿?”北堂傲挑眉,不解这不是京城,他而今一“庶民”能帮什么忙?
肖腾厚着脸皮,脸红道:
“大哥也知兄弟和兄弟那妻主分开了这么些年,早些的情分也都生疏了。虽我公公说,这夫妻要想过一辈子,这男人就得守得住儿寂寞!我也知道得守,但……”
肖腾这话锋一转,北堂傲也不禁上了心。
肖腾乘着屋里奉箭正好挑帘子跨出门槛,赶紧悄悄着附耳道:“但我娘昨儿悄悄给了我支了招儿,她说与其守在白鹭山脚,不如守到白鹭山上,虽说来回跑白鹭书院和鬼谷有些折腾……但……妻主能近近地守着,岂不是比远远地盼着好?”
第130章 想方设法:一起住进书院去
北堂傲一听,双目炯亮:“还有这好事儿?”这话一罢,北堂傲真想抽自己一下,怎么的就这么的无城府……
肖腾一听北堂傲这话,便知这是大家都想得一样了,于是做事先起价:“自然是有……只是……这好事儿,须得大哥应兄弟一个不情之请!”
北堂傲笑,他就知今儿这般兴冲冲而来,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既然心思被人看穿,又拿着了七寸,他岂有不从善如流的?
“兄弟既然开了口,做大哥的但凡能帮,不触及王法家规的,这还哪有不应承的道理?”北堂傲笑得一脸仁厚,心里暗骂小狐狸,也敢算计起他了啊?
肖腾一门心思就是他妻主,那注意到北堂傲那眼角滑过的一丝丝的闪烁,张口就道:“我听我婆婆说,说大嫂是白鹭书院今年的官派生,可是当真?”
北堂傲疑惑地缓缓点头,然脑中即刻穷尽自己对白鹭书院的所知,也仅仅以东周民间书院之首作结,丝毫不知这“官派生”里有何猫腻?难不成不仅仅是可以进书院读书而已?若有大利益,这名额又为何闲置数十年无人问津?
提起这无人问津吧?也不恰当,前儿不是那个慕容嫣还来他家姐府上想要讨回这个名额给自己“文武兼备”镀上点金泽么?
肖腾心思单纯,那在意北堂傲那点习惯了的复杂的小心思,满心只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话儿,一见北堂傲点头,当即就笑得见牙不见眼儿:“那你能不能把白鹭书院后面的那栋小楼借兄弟半载?”
北堂傲一听,美目当即就瞪圆了,只是眼见肖腾那丝毫不打算看人脸色的欢喜劲儿,北堂傲也顾不得什么大家公子的矜持了,只得缓缓地淡淡开口笑道:“给你倒无妨,只是你让哥哥住哪儿呢?”就你媳妇需要守啊?他来着白鹭镇干嘛的?
肖腾抿嘴,笑得有继续尴尬,挠挠头,想了想,然后献计道:“不如哥哥让一半儿给兄弟?”不能同卧榻共枕,每日见上一见也是好的!
“怎么个让法?”
北堂傲笑意灼灼,他就不信肖腾愿意他们夫妻行-房时,不介意他与金蟾隔墙旁听。
肖腾脸一红,知北堂傲自然是想偏了,少不得要再寻个入住的理由。
北堂傲笑看肖腾吃瘪的尴尬模样,暗赞肖腾是个聪明人,俗话话留三分,他垂下眼,佯作端茶品茗状,待看肖腾怎么收回自己的话儿。
别看肖腾素日里大大咧咧像少根筋似的,但却也是个极聪明的人,尤其此事攸关他幸福,岂有不卯足力想的?他挠了挠头,眼见北堂傲捧了茶盅,刚吹了吹才要细细品下一,脑中就忽然蹦出了一个前儿北堂傲让他保密的事儿……
晶晶亮的绿眸一垂,也学北堂傲喝起了上好的贡茶。
北堂傲放下茶盅,眼见肖腾神色从容,心里虽微微一怔,但……他从容放下茶,他好整以暇,此刻倒要看看肖腾又拿住了他那里的七寸,胆敢如此胸有成足?
北堂傲从容的笑望来,肖腾就缓缓地放下盖碗,再度附耳过来:“大哥若不想大嫂知大哥贵不可言……小弟可以帮大哥既可以顺利入住那非官宦不能住的楠木小楼,又可名正言顺****查阅大嫂在书院的一举一动,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北堂傲笑看肖腾:“怎的你用兵不及你今儿一半儿开窍儿?”这倒提醒了他,只是……两个大男人一个屋檐下……怎么想怎么别扭!
肖腾脸红,眨巴着剔透的绿珠儿眼:“那……不是赶鸭子上架吗?兄弟这点脑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娘打小除了教导我嫁人,相妻教女别的还真没教过。”再说,那营里除了男人还是男人,他这辈子都没想过世间有那么多男人,就跟她娘散落在库房里的铜板儿似的,密密麻麻,不是二般得吓人呢!
北堂傲促狭地点头,笑看肖腾:“那你怎么还会数铜板呢?少一个子儿都知道?”
肖腾掩嘴偷笑道:“我爹说这是因为,我是我娘的儿子!我娘从不数铜板儿,一屋的铜板儿,她三两秤就知道数了,最多也就短个一二文,你说我那点儿小钱儿数数,若还不知道数儿,岂不是让我们肖家人丢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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