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一催紧了,咱们府里就哗啦啦拖了十几万两去,倒让人以为咱们府是故意有钱不还,想要浑水摸鱼……这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
柳金蟾听此一番话,觉得北堂傲确实说得在理,但……“也没看在眼里”的话,让柳金蟾却自己是“相当看在眼里”——
每月百把两,就抵朝廷四品以上大员的年俸,她家姐青楼一月的最火爆时的收益……
而一年千把两,就比郡王长女爵禄还高,国公一年也才七百两……她柳家合族大小四代人努力至今,也才总资产“千把两银子”……而且还是当地颇有权势的富户!
“搁在哪儿就搁在哪儿,肖家生意做遍列国,想来也不是说倒就倒的地方,而且为妻还听墨儿提过,说肖家的汇票,只要是肖家的钱庄,都可以随时兑换,相公又何必为那么点子利钱而不安呢?。”
不想让北堂傲看出自己两眼都是钱光芒的柳金蟾,努力从容、淡定兼淡然地一边慢慢慢喝汤,一边轻轻静言:“为妻倒觉得,家里但凡一时用不着的银钱都可以搁在哪儿,利不利在其次,就是咱们到了各地用钱时,拿着汇票取钱,也便利轻巧不是?”
北堂傲连连点头,丝毫不敢提他这钱的真正用途:一年至少三分利,遇上银子吃紧的时候还能放出五分利,甚至有时闲置了,入股肖十三的买卖,运气好时,连本带利好几番,不说太爷,家姐给他肖家入的股,就是他出嫁那三年,向户部借的四万,而今连赚带赔的,滚到第四年——
利滚利,除去最初的四万,单是利钱就有七八万了,还不算他这些年在肖家拿虫草麝香什么花掉的钱……
至于他家姐搁在肖记那边数百万的钱,更是利滚利,不是可怜大哥在宫里,她们合族早回塞北过逍遥日子去了——
说到底还是大哥当年死心眼儿,非想要嫁那个尉迟性德,结果等来等去,便宜了当今皇上……
北堂傲发呆,正要想想他年初送过去的八万两白银,三分利约有多少,柳金蟾就突然神神秘秘地探过头来,咬耳朵道:“你说……咱们悄悄儿将钱匿名存在肖记,他日就是东边上去了,要抄咱们,咱们逃命揣着汇票,能安全不?”
北堂傲一听这话,没想到柳金蟾能突然想到这一层,不禁暗暗吃惊,也不知柳金蟾是知道了他们北堂家近年来的频繁动作,还是柳金蟾出生在那样的人家,天生对银钱有着不同于其他读书人的认知,所以才会灵光这么一乍现……
“这个……为夫……得闲儿,改日问问孙家相公?”不敢一口说死的北堂傲,有些存疑地看着柳金蟾,“妻主的意思?”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未雨绸缪总是需要的!狡兔还三窑呢!”柳金蟾与北堂傲继续鬼鬼祟祟地咬耳朵,“咱们也别一棵树上吊死!这鸡蛋总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不是?”
“妻主说得极是!傲儿这就去安排!”
北堂傲搁下碗,就有听风就是雨的意思。
柳金蟾连忙拉住北堂傲:“吃了再说!咱们就留下够生活的便好!”
“嗯!为夫明白。”
“还有啊,户部可来咱们家催款了?”
“暂时还没!”
“那这样,你先和孙家相公那边说好……不好,不能让墨儿家知道!”孙学士可是出了名的清高之士。
柳金蟾开始挠头。
“那为夫让孙家相公直接引荐他娘,妻主去亲自商议可好?”
北堂傲主动提议。
“好是好!但这眼下风声正紧,东边又时刻盯着!咱们去那与肖十三见面,只怕人说咱们官商勾结,意图不轨!”
柳金蟾皱眉,然后又凑到北堂傲耳边问:“肖将军可是个口风严的?”
“孙家清高之地,肖将军而今嫁进孙家侍奉翁舅,素来是不敢在婆家提及娘家生意上的事……”
北堂傲故作分析,不敢直言肖腾背着孙家悄悄做买卖,口风之紧无人能及:“为夫估摸着,咱们去找他来说,他断不敢和婆家人提及,尤其孙学士在朝廷上又是个谨小慎微之人,要知他涉险咱们的事儿,不得嫌恶了他?”
第906章 卷二147争风吃醋:北堂傲的小棉袄
柳金蟾立刻点头:“是啊!”尤其她上次弄得那个误会,听孙墨儿的那日的意思,似乎现在孙家二老还没释怀,还在疑神疑鬼的呢!
“那么……相公去寻他来商量……不,过几日,我约墨儿来家喝茶品香,你就悄悄和那肖公子商议?”柳金蟾贼眉鼠眼地对北堂傲递眼色。
“不知怎么说才好?”北堂傲故作无知。
“这个嘛……”柳金蟾略作思考:“直接问吧!”
北堂傲点点头,然后又问:“可东西……不好搬吧?”能搬的都搬了,而今就这十几样留下来装门面的了……这好东西都藏着不能用,留着又作甚呢?
“你傻啊!这偷偷的搬算什么?要搬就要人尽皆知地“偷偷”搬!”这才有效果!
柳金蟾拍拍北堂傲的肩,再度凑近耳边道:“为夫估摸着,咱们府不还,户部多早晚得来府上催上一遭儿,就是应付交差也要来上一遭的!到时来了,咱们夫妻那日就吃素喝白水哼哼穷,然后慢慢开始安排下人们去各个当铺‘悄悄’打听典当各物什的价格!最好……每个大小当铺都问到!”
“都问到?”北堂傲凝眉,暗想这京城大大小小的当铺没有几千也有数百家吧?
“不都问到,谁能都知道咱们府上其实外面看着风光,其实内囊已经上来了呢?”
柳金蟾眼神一挑,北堂傲立刻恍然大悟:合着,柳金蟾这是要故意制造流言,弄出了嘉勇公府偿付债务困难的假象……
别说,北堂傲觉得柳金蟾这招确实技高一筹,三人成虎,这满京城的人都在议论这个了,外面还能说他们北堂家中饱私囊,在朝廷里揩了不少油水,一个个虎视眈眈么?
思及此,北堂傲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也和姐夫家姐提提柳金蟾这个建议,确实很可行的样子。
“问过之后?”北堂傲再试探。
柳金蟾淡淡一笑:
“先拿一件外面看着值钱,但算不得什么稀罕的首饰、花瓶什么的,安排几个可靠的人,再到各大当铺去走走,最后嘛,咱们再把府里要紧的一时用不上的,送到肖记当铺去请人妥善押运到我们……”
柳金蟾想脱口而出我们白鹭书院的家时,生生地吞了回去,改作:“相公塞北的老宅什么的也不错!”
北堂傲佯装没听懂这话里的打岔,只装出一副点头称是的模样:“为夫的老家在塞外……夫人的意思是……到时咱们一路出塞?”
“嗯!”逃命也只能往哪儿走了!
柳金蟾不禁要开始思考如何劝说自己的老娘放弃景陵县的老宅,前往塞外……一抄就是九族啊,要是那时北堂傲还不恢复记忆,她能不能先来个夫妻“假离婚”呢?
“那妻主去了塞外……”决定无视一切柳金蟾摇摆不定的北堂傲,趁势就依偎进柳金蟾怀里,“是不是就能陪为夫一起骑马牧羊呢?”怎么看你也不是当响马的料!
“妞妞也要羊羊!”
一看老爹又扑进娘怀里的妞妞,手上还拿着鹅翅呢,人就急得要从高椅子上扭下来抱她心爱的爹爹,不让娘独占。
“行行!你爹骑马你骑羊!你爹就负责牧你了!’
柳金蟾一瞅妞妞这有爹万事足的模样,就忍不住说说这“爹爹的贴心小棉袄”——怎么越大越黏糊呢!将来离了她爹,她柳金蟾还带不走了?
妞妞才不懂她娘的婉转心事,只对着柳金蟾撅撅嘴,继续努力往北堂傲身上蹭:“爹爹抱!”
“她才多大啊,你和她说这个?”北堂傲愁柳金蟾不欢喜,一面抱起妞妞,一面娇嗔似的横了柳金蟾一眼,打圆场,“谁家孩子不是爹爹亲,娘最严?你要想孩子多亲你,你在家多呆些日子,陪陪为夫和孩子,孩子自然和你亲近!”
柳金蟾一听此话,立刻露出几许不好意思来强辩道:“我就是在家,她也不亲我!”
“那是!谁家娘和自己闺女说骑羊的?咱们妞妞啊,将来不骑最好的骏马,也得骑上一头大老虎,妞妞说是不是?”
北堂傲立刻抱着胖妞妞,就跟包了一团大棉花糖似的,忍不住就亲过来又挤过去,弄得妞妞的小胖脸,一会儿圆一会儿扁一会儿还是小猪嘴,羡慕得柳金蟾口水直流,无奈她想抱,妞妞还不乐意!
北堂傲几次要把妞妞送到柳金蟾怀里,妞妞扭得就像柳金蟾是她后妈似的,愣是不过去。
弄得北堂傲都有点尴尬,脸上都忍不住透出担心柳金蟾一会儿不疼妞妞了,再要劝说妞妞几句吧,柳金蟾觉得自己只管生,也怎么好好带过,孩子觉得生分也是理所当然的,便让北堂傲别再折腾妞妞了:“不来就不来吧!”来了也抱不了几分钟——比小猪还沉手的未来门板娃呀!
“妞妞,娘抱抱,娘喜欢啊!娘喜欢了,就带你去对面楚姐姐家玩儿!”北堂傲锲而不舍,让别扭的妞妞纠结啊纠结得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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