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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难为:腹黑将军嫁进门 (七月姽婳)


  也不知今儿怎么了的自己,柳金蟾赶紧闭了眼儿,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觉得那梦里的小胖妞和北堂傲就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不过是一个q版大头娃娃!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胎梦?是不是孩子也长得太着急了点!
  北堂傲过来,见柳金蟾还在闭眼睡,索性就将帐子又拢了拢,然后就侧坐在塌边,将奉箭收来的几件柳金蝉贴身衣物拿来放在腿上折叠,再一件件理齐放入一个茄色的缎面包袱里,一面低低小声问奉书:“刚才孙家的人来说什么?”
  奉书正在烫去柳金蟾旧袍上的褶子,听北堂傲这么一问,立刻停了手上的动作,低低地上前回道:“说是孙大人已经与京里来的人先去白鹭镇了。”
  北堂傲脸露诧异:“回去了?”他们呢?
  奉书点头:“肖爷说,而今白鹭镇外许多村子一夜就没了……幸存下来的十户难有四户,袒露在外的尸首加上连日来大雨不止,根本掩埋不及,三两日就发臭了……”
  北堂傲的脸微微有些白:“那不是?”很可能会有瘟疫横行?
  奉书默默地点头:“所以……孙大人说,爷和夫人们既然出来了,这半月还是避讳些好,尤其两位夫人都身怀有孕,弄不好未到白鹭镇,那江面弥漫的尸臭就能让人吐个七晕八素。”
  北堂傲敛眉:“孙大人临行前除了米粮还带了什么?”
  “据说还有些药物,只是不够……所以,刚招财还来问,问爷愿不愿意匀出……捐出来赈济灾民,现在就是苏州城内的富户们也纷纷在府门外撘灶设锅,给前陆续前来的流民施粥了!”
  柳金蟾听不真切奉箭说得是匀出什么,但用脚趾头想也知是北堂傲那所剩无几的嫁妆,想阻止,但……这赈济灾民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儿不说,谁家敢说不挂无事牌?别人危难之际伸手拉一把,助人也是助自己!想着,柳金蟾才想起,她还没给家中爹娘报平安呢——真正是大不孝!
  一想到这一世爱自己的爹娘,柳金蟾想也不想“嚯——”起身,倒把帐外正议事的北堂傲和奉书吓得了“叮咚”,一时说不出话来,尤其北堂傲前儿才和柳金蟾说没私房了……
  北堂傲正要想辩解辩解,但开口吧总觉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索性不言,就大眼看着柳金蟾。
  柳金蟾也知自己莽撞,拿手挠挠头,不说其他,只急巴巴披了枕上的袍子就往卧榻下走。
  “妻主,这是?”
  北堂傲吓得起身急忙去拦柳金蟾,只当是柳金蟾恼了,要丢下他跑呢!
  柳金蟾俨然一副没听见北堂傲他们主仆刚说了什么的神情,只是一脸着急地道:“刚我梦见我爹娘了——真是不孝,这么久了,也没写封信回家报报平安!”
  北堂傲一听这可不是正理,赶紧命奉书给柳金蟾研磨,自己给柳金蟾取镇纸、信笺。
  柳金蟾一提笔,突然发现北堂傲在身侧,不禁有些犹豫:倘或北堂傲问她为何信中不提他……岂不是没事找事儿?
  柳金蟾手上一顿,北堂傲怎得不明白,赶紧借口去盛参鸡汤,只是拿眼扫奉书,奉书立刻垂眼研磨,余光就瞅着柳金蟾笔走龙蛇,少时就收了笔,开始封蜡,要去投递。
  他家的信还需私人投递?
  北堂傲眼睛一瞅奉箭,奉箭赶紧接了柳金蟾的信儿,说去托孙墨儿相公帮忙,保证顺商船过去,最晚三日内就能送到。
  柳金蟾想说点什么,北堂傲已经将鸡汤盛了过来,少时奉书又将家带的糟鸭信等取了出来,和着从肖家珍馐馆外送的松鼠鱼等满满当当放了一桌子,显然是晌午饭了。
  这古时候说来有意思,一天拢共两顿正餐,早膳和晚膳,早膳一般在辰时,晚膳则在晌午后。
  下地的人家,两顿则不定时,一般天亮后锄地一趟后回来吃,第二顿就是天黑时,有钱人家除此二顿外,通常还会在两膳之间再添两次吃点心的时间,具体吃不吃、有没有,就看各家而定了,并无必须之说。
  柳金蟾到不曾想自己居然从早膳一直睡到了晚膳,习惯了白鹭书院一寸光阴一寸金的作息,她不禁觉得自己很是糟蹋自己的青春,尤其是她一想到杨豆腐她们此刻必是忙里偷闲读书时,她觉得自己就是虚度光阴的罪人。
  但一说要看书吧……
  拿起筷子,柳金蟾禁不住两眼就望向了北堂傲:“据说过两年,就是乡里的会试……”
  北堂傲正将鸡汤吹冷放到柳金蟾面前,头也不抬,就相当干脆地拒绝道:“前儿,为夫听孙老爷说,夫人和孙姑娘此番考上书院,视同举人不用乡试了!不知妻主有没有把这好消息告诉公婆?”哄他,也不查查他是谁?她这举人怎么来的……
  “呃……”柳金蟾顿时想到,她怎么能忘了这么要紧的事儿?有这噱头,弄不好她娘会给她等同于举人的花销零用了……
  “我忘了,一会儿补上!”柳金蟾开始喝汤。
  古人,家族吃饭不语,北堂傲纵有千言万语要问,此刻也放下,先专心吃饭!
  一顿饭慢条斯理,前前后后吃了半个时辰,一时簌了口,净了手,柳金蟾又开始给她娘报喜,把她对双亲的思念写得更是缠缱悱恻,犹如滔滔长江之水,绵延不绝。

  第198章 囊中羞涩:虚张声势编钱用

  然后……
  信中绵延不绝的深深十年话锋一转,柳金蟾就开始编她在外开销大。
  编完开销大,她又开始虚张声势地叨叨起,她这样一个视同举人的人早已经今非昔比了,一则应酬多,处处都是花销,二则礼尚往来,不可怠慢——
  她娘给的那二吊,买身像样的衣裳都不够云云,反正把她大嫂当年考中了举人回来,陡然间身价百倍的嚣张学了个十成十,没办法,她娘就喜欢这种派头!
  只是写罢,柳金蟾有点心虚,怎么看怎么感觉自己像前世读大学时那些总是想尽办法,骗爹娘加零用的不肖子……但人家大学只是恋爱,她读书院还给柳家添砖加瓦了——没有辛劳也有苦劳了!
  柳金蟾安慰自己一番后,和信,一扭头忽然看见了坐在卧榻边的北堂傲,想到自己刚才没看他看家书……此刻赶紧将家书双手呈上:“相公,过目!
  北堂傲眉微抬,似是诧异,但他何必放着正大光明地不看,非要让奉箭摘抄一份副本呢?
  北堂傲双手接过妻主的家书,掩住满眼的欢喜,任凭柳金蟾就势挨他坐下,一个翻身,整个人就横在了他大腿上,大喇喇地枕着休息,手还开始玩起了他半垂在肩上的一缕卷发。
  反正与大门隔着屏风,虽拉上蚊帐,但北堂傲今儿高兴,柳金蟾又没拉他衣带,乱摸什么的,他倒也纵了她,自顾自认真拿起了柳金蟾的家书,开始低头一目十行看了起来。
  前后十几页,前面十来页抒情是铺垫,后面三四页是重点,说白了,这封家书就是两个字:要钱!
  还要的很委婉,如他是她爹,他估计得让她骗得全部奉上。
  “公婆一看妻主这话,开口钱钱钱的,不知会不会以为是为夫教唆你的?”
  北堂傲看着信笺,故意发愁地低问。
  柳金蟾枕在北堂傲结实的大腿上,将北堂傲的长发一圈圈缠在指尖上又松开:“不会!”他们都不知有你呢!
  “怎知不会?”北堂傲对他这对未知的公婆可是一无所知,趁着这机会儿,少不得多问问,旁敲侧击些消息,想来也是百里而无一害的。
  “我们景陵的举人这么个样儿,我和你说,就我大嫂,她考取举人前,走路时像只卑躬屈膝的虾米,这后来一成举人,‘啪’腰直了,就成了横着走的螃蟹!”
  柳金蟾说兴奋了,还突然坐起了,站在北堂傲她们面前模仿模仿,直笑的奉箭奉书两个前俯后仰,直问“是不是当真”?
  柳金蟾瞪大眼道:“怎得不真,不信你们去问雨墨,不说别的,就我那大嫂当上举人后,先时的袍子都穿不得了!”
  一听穿不得了,三人一愣:“胖了不少!”想来是当了举人吃穿与往日不同了吧!
  “胖在其次,是前后的长短不同了!”柳金蟾拉了一根圆凳说得故弄玄虚。
  三人抬眼,写满了不信。
  柳金蟾不乐意了,当即起身比了比:“中举人前,她是虾米走路法!”说着,柳金蟾一副佝偻的模样,然后问:“这时袍子穿在身上是不是要前面短后面长才合身?”
  三人微微点头,暗道:可不,真是这么一回事儿!
  “然后中了举人就这模样了!”柳金蟾挺着个圆鼓鼓的肚子,突然夸张地身后往后一仰,摆出趾高气扬的模样了,别说,倒把京城好些上了年纪的大官们学了个十成十!
  末了,柳金蟾用官话答了句:“此时,就是前长后短!”
  屋子里再度爆笑一片儿,差点没把年纪偏小些的奉书直接笑滚到地上去。北堂傲眼见柳金蟾耍宝,也不说她,只是看着她下午一扫早上那恹恹的形状,一颗一中午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了地儿。
  只是,常言说高兴不知愁来到,无论是欢喜、还是开心,都不可过了头,正所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做人最重要是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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