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六痴痴地看着她,忽略了她在说什么,只看见她的樱桃小口在俏皮地动,阿六慢悠悠地把怀里的猫推过去:“送,送给你......”...
☆、身世谜
“送给我?谢谢。”琥珀高兴地从阿六手中接过白猫,细致地替它理毛。
阿六站在一边呆呆地看着,忘了移开眼。琥珀抬起头来问他:“你是谁啊?来找我家姑娘什么事?我可以帮你稍话。”
“阿六!”阿六激动地说,怕她记不住,又殷勤地自我介绍了一遍:“我叫阿六。”边说还边用手指比划出了一个六。
“阿六?”琥珀好奇地问:“那为什么不叫阿三阿四阿五阿七非要叫阿六呢?”
阿六嘿嘿一笑,挠挠脑袋,快速转了转眼珠子道:“因为啊,阿六叫起来最顺口最容易记,你多念几遍,看看是不是比阿五阿七好记多了!”
琥珀在口中默念了几遍,不断点头。
“我就说嘛!”阿六洋洋得意,她这下应该把他的名字记住了。
琥珀呵呵笑道:“不是有个形容人的词儿,叫人五人六吗?你一说你叫阿六,我就想到了这个词,也就记住你的名字了。”
人五人六?阿六冥思苦想,奈何肚子里没有什么学问,不晓得是什么意思,只喜道:“你能记住就好。”
琥珀逗弄了怀里的猫一阵儿,对他道:“要不,你随我进屋去坐一会儿吧,说不定,我家姑娘一会儿就回来了。”
阿六没有想到她这么好客,喜不自胜,可是想进去呢!欢欢喜喜地准备答应,转念一想,人家说的也许就是句客套话,自己若真冒失地跟去了会招人嫌的,拒道:“不了,我改天再来吧。”
阿六转身往回走,一颗心随着王府里的春风荡漾起来。以后一定要多多串掇少爷,叫他出门时多带上自己。
江洲一直伏在案前提笔写信,即将写完的时候,听见了阿六归来的脚步声,江洲收了笔锋,搁下笔,一边观信一边询问阿六:“交给你的事可办好了。”
“嗯。”
江洲继续问道:“那她,是什么反应?”
话一问完,阿六半晌不接,江洲急了,抬起眼皮去看他,发现他正笑得合不拢嘴。江洲走到他跟前,他依然在笑,往他脑袋上一敲,他才回神,捂着头:“啊,少爷你为什么敲我?”
“想什么?”
阿六愣了。
“我问你话呢!”
阿六不断眨着眼睛:“少爷你,问的是什么?”见少爷一脸不悦,阿六忙解释道:“哦,颜家姑娘不在,我把猫给了一个丫头让她转交给颜家姑娘了。”说完,阿六的大脑飞速地转着,自己当初说过转交的话吗?好惭愧。
江洲心想,这是王府,又不是她家里,能随随便便出入?问道:“她不在?一大早的,她跑去哪儿了?”
“她找郡王去了。”阿六不假思索地如实道来。
江洲喜悦的心情不翼而飞,“找刘恪干什么?”
阿六挠头:“没问。”
江洲长叹一口气,匆匆返回案边折了信装进信笺,交给阿六:“速速派人送回去交到我爹手中。”
阿六接过,问道:“少爷,你真的觉得那颜家姑娘就是......就算真的是,那相府的那位苏小姐怎么办,她都等了你这么多年——”说着说着,对上了江洲严肃的目光,阿六不敢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知道说出来少爷一定会发脾气。便道:“奴才真该死!”完了,自己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
扇完了阿六还是忍不住道:“少爷,不是我想多嘴啊,你当初让我去查她的身世,我问过,人家都说颜家有两个女儿,并没人说颜家二姑娘不是亲生的。而且这几年来你不也在查吗?你还不是没查出什么来?”
“阿六,”江洲问道,“你想说什么?”
阿六低头看了那信笺一眼,神色凝重道:“少爷,我只是想说,此事,得慎重,我知道你喜欢那颜家姑娘,可是少爷,脸上有胎记的姑娘多了去了,你肯定她一定是?怎么可能这么巧?因此,少爷,如果你想要把你的猜测禀明侯爷,还是,要三思,侯爷相不相信你还是个问题,就算侯爷相信了你,为你费尽了心思,最后去帮她认亲时又发现她不是,这不仅会丢尽了侯爷的脸还会惹得苏家不悦,到时,你恐怕想纳她为妾都没人答应了。当然,如果她是就皆大欢喜了。”
“没有办法了,阿六。”江洲望着窗外的荼蘼,视线飘忽,低沉道,“苏家在催婚了,虽然不确定,但我觉得她是,如果父亲不愿意出面,那我就亲自带她去见他们,我想,就算找不到证据,也交不出证人,亲生父母总该认得自己的女儿的。”
阿六蹙眉道:“不若,少爷你再去问问颜姑娘的父亲,他应该是知道她的身世的。”
江洲摇头:“他不知道的。我当初跟他问起她小时候的事,他遮遮掩掩,不愿意透露,他应该是不想让人知道她不是亲生的。我想,当年,他只是在盛昭寺捡到了她,或者是在别人手里买的她,可是,为什么没人知道她不是亲生的这一点,我也想不通。”
“唉——”阿六叹息道,“少爷,我可算明白了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颜家姑娘,估计是见她第一眼的时候就怀疑了她的身世,如果她真的不是呢?你还会喜欢她吗?”
“如果不是?”江洲想了想,“如果她不是,那我就只有带她一起离开了。”
“少爷,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的。”阿六摇了摇手中的信笺:“我马上去办。”
江洲挥挥手,阿六跑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着他。
“少爷。”
“嗯?”
“人五人六是什么意思啊?”
“装模作样!”
“啊?”阿六郁闷地出去,一边走一边想:她肯定是用错词儿了......
颜倾是去找刘恪要鱼坠子了,刘恪一见到她,本来是满心欢喜的,听到她一开口,立刻拉下脸,不理会她,忙自己的。刘恪走一步,她跟一步。
刘恪转身,俯视她道:“你老跟着本王干什么?”
颜倾再次把手一伸:“把东西还给我。”
刘恪继续装作不知:“什么东西?”
“不用装了,鱼坠子。”
“你真奇怪,一口咬定是本王拿了你的东西,请问你有什么证据吗?”
她接不上话。
刘恪又狡黠一笑:“本王是什么样的人,江洲最清楚不过了,本王本来就知道那鱼坠子是江洲的,你认为本王会拿了江洲祖传的鱼坠子?莫不是你把东西弄丢了怕他责怪你,不敢跟他讲?颜姑娘,如果你是来找本王闲聊的,本王欢迎你,如果你是来无理取闹的,那么,本王现在很忙,麻烦你不要在这里碍着本王的事。”刘恪说完,懒洋洋地靠坐在虎皮上,一只靴子踏上桌案一端,翻出一本折子煞有介事地批阅,悄悄斜出一条缝隙去看她。
颜倾并没有走,一直立在原地,发现他窥视的目光之后,软了语气:“求你了,把东西还给我。”
刘恪哼了一声,不予理睬,继续批阅。
“要怎么样你才能把东西还给我?”
啪一声,刘恪手里的折子被阖上,身子一弹而起,双手撑在案上,浓眉下的大眼炯炯有神:“那东西就这么重要?”他站起来,两三步跨到她跟前,抬手去触她脸上那块胎记。
颜倾匆匆后退,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却没想到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她不断挣扎,挣不开。刘恪注视她的目光更加犀利,像盯上猎物的鹰鹞:“本王给你更好的东西,如何?”
“我不要!”
刘恪愠怒,加重了扼住她手腕的力道,“不要?你再说一遍?” 她痛苦地挣扎了一番,不经意瞥见不知何时立在门口的青鲤,惊慌唤道:“姐姐。”
刘恪慢慢松开了她的手,转身也看见了青鲤,青鲤微笑着朝他们走过来,问道:“想不到妹妹也在这里啊,来找郡王何事?”
颜倾想开口,刘恪抢在她前面说道:“你来找本王又是何事?”
青鲤道:“郡王前日身子不适,又连日操劳,妾亲自去厨房做了一些参汤,特意送来给郡王补补身子。”说着,唤妙儿进来,接过参汤送到刘恪眼下:“郡王尝一尝?”
刘恪用鼻尖嗅出了参汤的香气,张口并不准备让她喂食,而是说道:“先放一边吧,本王现在没有胃口。”
见状,颜倾赶紧找了个理由,匆匆道出口就要往外撤,刚动了两步,听见刘恪一声大喝:“站住!本王让你走了吗?”
颜倾不敢转过脸去,怕接上姐姐失落的目光,继续往前走。
“反了你了!”刘恪一下子扫落案上的折子,“本王的话敢不听!”
颜倾吓得双腿一软,不敢再往前走了。姐姐在身后扑通一身跪在地上,给她求情道:“求郡王不要责怪妹妹,她不懂礼数,不是有意要冒犯郡王的。”
颜倾进退两难,她不知道刘恪是何用意,自己今日来找他要鱼坠子真不是个上策,要从他手中取回鱼坠子就不该用光明磊落的手段。正心焦时,看见了江洲的身影。
江洲先快速打量了她一眼,迎面朝她走来,与她并肩而立,目光扫视过地上杂乱的折子和跪地的青鲤,缩了缩鼻尖嗅嗅屋子里参汤的香气,笑道:“我看,可以用某人的火去炖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