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翻了个白眼儿,说道:“哪个是你姐姐?我不认识。快些回去吧,别在这里啰嗦。”
“怎么会不认识呢?早起我跟姐姐一起来给夫人请安,还跟你见了一面呢。是不是我姐姐出什么事儿了,所以你才一个劲儿催我回去?”荀灿说着便朝台阶上走来。
出言拦人的丫鬟上前一步,一伸胳膊,拦住荀灿的路,道:“郡主的房间也是你可以随便闯的?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一旁没说话的丫鬟也上前一步,叉着腰气势汹汹地看着荀灿,那架势随时准备出手修理荀灿。
荀灿昂首挺胸地继续往上走。
屋里传来一声问话:“谁在外面喧哗?”
趁着丫鬟回头准备回话的空档,荀灿一手扒拉一个,二人便被她推坐在门两侧。打别人打不过,收拾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荀灿可不含糊。
荀灿大步闯了进去,见屏风前搁着赵蝶的青丝履,便皱起了眉头,看来赵蝶果真出事了,要不然那俩丫头绝对不会阻拦她。
荀灿穿着绣花履便踩上了羊毛软毡,这个时候,谁还管它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赵蝶早就听见荀灿在门外闹了,此刻依然跪在榻前。
她之所以不跟严夫人翻脸,是因为她现在还需要借助严大人之手进宫,她还寄希望于以后让严府的人勤勤恳恳地辅佐皇帝刘栋,别向上辈子那样,最终被刘仝拉了过去。
“灿儿!切莫胡闹。”赵蝶出言阻拦横冲直撞地闯进来的荀灿。
“姐姐!”荀灿冲到赵蝶身边,蹲身看向她的脸,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她那红肿的脸颊,疼得赵蝶吸了一口凉气。
荀灿忙缩回手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的来送个薄荷汤,竟被打成这样?”
“我没事的。只是一点误会。”赵蝶抓住荀灿的手,反过来安慰她,不希望她把事情闹大了。
荀灿大声道:“这都流血了,还说没事?啥样算有事?一点误会就把人打成这样,也太仗势欺人了!”
挣开赵蝶的手,荀灿站起身,转向刘婉道:“我姐姐的脸是不是你打的?”
刘婉将头一偏,冷笑着“哼”了一声。在她看来,连解释的必要都没有。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不过是认了她丈夫做义父,有什么本钱跟她嚣张?
一旁的卢婆子手往腰间一叉,鼻孔朝天地说了一句:“我打的,你能怎样?”
荀灿看着卢婆子,道:“好,敢作敢当,算你有种。我且问你,为何打我姐姐?”
卢婆子道:“她敢羞辱郡主,可不该打?”
“我姐姐顶着暑热,好心好意来送薄荷汤,怎么就羞辱郡主了?”
卢婆子一指地上的画,说道:“这就是证据。她故意拿来一幅难看的凤凰图,可不就是暗指郡主怎么也变不成凤凰么?”
荀灿看着地上被揉搓坏的画儿,一弯腰拾在手中,看了看画上昂首翘尾一副傲人姿态的孔雀,气乐了。
“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荀灿一抖手中的画儿,冲卢婆子道:“把孔雀认作凤凰,竟然还说是画丑了的凤凰,你怎么不说蛇虫都是砍了脚的龙呢?真是少见多怪!”
坐在榻上的严夫人看向荀灿,道:“真有孔雀这种鸟儿?”
本来严夫人一见画上的孔雀,是萌生出了喜爱之情的,正是这卢婆子凑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说赵蝶这是有意讽刺郡主,妄想跟公主比肩,就如这只丑凤凰不自知一样。
卢婆子的话一下子就触痛了刘婉内心深处的自卑。
作为一个郡主,与公主同等教养的郡主,都是同一个祖父母的孙女,人家公主就要高她一等,刘婉从来就不服。她自认除了名分,她样样都比公主强,可是却总是处处矮人一头,这种不平已经深入骨髓,什么时候碰,什么时候痛。
刘婉揉了那幅画儿,却因为真心喜欢画上的鸟儿而没舍得撕碎。接着,她便把心头涌起的不平化作怒火,喷到了赵蝶头上。
此刻一听荀灿也说这鸟叫孔雀,她心头对孔雀的喜爱之情暂时占了上风。
卢婆子一看严夫人的态度有所缓和,忙插嘴道:“郡主甭听她胡说,世间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看的鸟儿?”
得,她的本心也是认为画上的鸟好看的。严夫人横了她一眼,继续看着荀灿。
荀灿感受到严夫人没有冲她发火的意思,心情便也稍稍平复些,说道:“当然有啦!人人都说凤凰乃是鸟中之王,可那毕竟是上古时候的事情,只留下传说。孔雀却不同,它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别说现在,再过个千八百年,它依然在,它才是地地道道的鸟中之王。”
严夫人道:“既然是存在的,那为什么我没见过呢?”
赵蝶忙接话道:“回夫人话,此鸟喜热。我在交州时见过南方小国的游民曾经带着孔雀来我大乾供人观赏,见了此鸟的人都赞不绝口。”
严夫人看向赵蝶,说道:“既然如此,你若能让人把孔雀带来给我瞧上一瞧,我便信了你。”
第073章 严府中元夜出事
更新时间2014-5-17 8:00:57 字数: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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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严夫人说要赵蝶把孔雀运来才相信的话,赵蝶很爽快地答应了,并一再保证真鸟比画上画的还美。
严夫人只得暂时压下对赵蝶的不喜,叫人给她拿了些伤药和一些冰块儿,算是用行动表达了她无故打人的歉意吧。
回到住处,荀灿详细问了事情经过,把卢婆子痛骂了一顿,又劝赵蝶别跟她一般见识,这事也就丢开手了。
她开始担心赵蝶答应给严夫人看孔雀的事,而赵蝶叫她尽管放心。
赵蝶带着脸上的伤,依然坚持每日去严夫人屋里请安,丝毫不见怨恨的表现。严夫人因着她的伤而没有再为难她,两个人的关系朝着赵蝶期待的方向发展着。
卢婆子见严夫人对赵蝶的态度趋于缓和,担心赵蝶记恨她,时不时地趁着没人对刘婉说上赵蝶几句坏话,严夫人惦记着孔雀的事儿也不予理会。
过了几日,赵蝶脸上的伤彻底好了,并不见她跟严夫人翻旧账,卢婆子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这几天恰逢七月十五中元节前夕,大乾百姓祭祖活动开始了,严府也开始张罗着祭祖。刘婉父在母亡,严助父母双亡,要祭奠的人不算少,且严大人预计月底才能回来,这祭祖的一应杂事就全落到了严夫人的肩上。
虽然具体事项自有一干老仆帮着张罗,但拿主意的事还是要严夫人亲力亲为才行。每日门前候着等夫人示下的管事们排成了队,忙得严夫人连午睡时间都缩水了。
赵蝶依然按时来请安,趁着请安之际,若遇到让严夫人挠头的事情,她总是适时出言提醒。这提醒做得非常巧妙,既让严夫人知道如何处置更妥当,又不让她觉得赵蝶多嘴。
纵然赵蝶掩藏着她的功劳,过了两三日,严夫人也琢磨过味儿来了,对赵蝶的反感淡了许多。
好歹忙过了中元祭祖的前期准备,就差七月十五的一哆嗦了,严府的各项事务基本就绪,各路人马渐渐消停下来了。
可是人闲是非多,看着严夫人对赵蝶的态度越来越和蔼,得罪过赵蝶的卢婆子坐不住了。
她本就不是郡主身边最贴心之人,生怕赵蝶打她的小报告。若失了郡主对她的信任,她那帮靠她接济的亲戚朋友该到哪儿去找肥差呢?这些年仗着她在郡主身边管点儿事,他们可是没少借力的。
大乾朝的七月十五,百姓们白天祭奠完祖宗后,夜里是绝对不出门的,传说夜里是祖宗出来享用供品的时候,若是哪个不长眼的打搅了出来活动的老祖宗,那就有被祖宗惩治的可能,轻则生病,重则殒命。
忙了好些天的严府众人,在天黑之前,都早早歇下了。
一直没怎么参与的荀灿见赵蝶回来得早,便问道:“姐姐今日不用陪着严夫人了?”
赵蝶道:“她也累了好几天了,难得今儿可以早些休息,这会儿已经关门谢客了,我自然不好再打扰。”
荀灿道:“那姐姐也早些休息吧。”
赵蝶道:“妹妹先歇着吧,我待会儿再睡。”
荀灿望了望外面,太阳刚下山,天色还早,便道:“我又不累,晚些休息没啥,倒是姐姐很该早点睡觉。”
赵蝶不再纠缠此事,自去榻边找东西。
“妹妹的香珠送姐姐一粒如何?总带着玫瑰味儿的有些腻了,想闻闻草香味儿。”
“好啊。”荀灿找出装香珠的小瓷瓶儿,倒出一粒给了赵蝶。
赵蝶笑着接过,说道:“改天等我托人去阳泉镇买点别味道的,也分妹妹一些。”
荀灿客气了两句,回到案几旁继续画孔雀去了。
因这几日严府忙着祭祖,歌舞是禁止的,荀灿自然不能弹琴,恰好严夫人按示赵蝶她想再要一幅孔雀图,赵蝶便给荀灿安排了这差事。因不急着催要,荀灿画得很仔细。
正伏在案几上画孔雀的荀灿只觉一股香气入鼻,瞬间产生倦怠感,抻了个懒腰去榻上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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