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双鹏不是个细心的人。他也从来没在照顾女人方面下过功夫,带着莲儿出去逛了一天,只中午领着她吃了点东西。莲儿出于矜持,进食很少。他便只当她食量小,并未在意,此刻莲儿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吃过点心。疯玩儿了一天的莲儿草草洗漱一下就睡下了。对于荀灿不在的事,她并未深想,这几日每天跟岑双鹏腻在一起,她都习惯荀灿不在眼前了。
时至二更,整个华阳殿里静悄悄,天上月色如钩,星光闪耀,微风不闻。
一个人影儿悄悄推开了荀灿卧房的门,一抬脚迈了进去,回身将门带好。
周奎的住处,荀灿正在焦急地朝外张望,不多时,一身夜行衣的周奎返回。
“哥哥!信送到了?”
“嗯。严大人让我给你带话,说他也怀疑过是严枫干的,前几天他去过御史府,想要分御史府一半的家产,被郡主给骂了出来。想是怀恨在心,才勾结卢三棍做下此等讹人之事。”
“父亲大人知道了就好,有了防备,必不会叫他得逞的。”
“天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那就有劳哥哥了。”
周奎并未换装,依旧是一身黑衣,陪着荀灿往华阳殿走。
夜深人静,二人边走边聊,很快便到了华阳殿的大门外。
周奎停住脚步,“妹妹,你自个儿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荀灿冲着周奎一福身,“劳烦哥哥了,送我这一遭,改日请哥哥喝茶。”说完跟守卫说了一声便迈进了大门。
大门外,周奎并未立即离去,站在那里一直看着荀灿进了西偏殿的大门,方才转身准备离开。
“啊——!”
长长的女人尖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整个华阳殿都被吵了起来。这可是皇上的寝殿,一旦出了事儿那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守大门的护卫摘下门外的气死风灯便往里冲,周奎已经先他一步朝西偏殿冲去。
西偏殿里,刚回到卧房的荀灿如雕像一般惊呆在门口。
眼前的睡榻上,两具白花花的身体,映着微弱的月光,正纠缠在一起,并没有被荀灿的惊呼声中断动作。
“岑双鹏你太过分了!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惊呆之后的荀灿反应了过来,月色昏暗,屋里也没点灯,只能看到眼前榻上是光着身子的两个人,还看不清脸,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榻上的人是最近这几日起腻起得厉害的岑双鹏和莲儿,趁她不在才欲成其好事。
她这一声吼让榻上的人浑身一僵。
荀灿越想越生气,四下寻找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拎起灯台看了看,又放下了,用这个容易出人命。一眼扫到屋角站立的笤帚,几步窜过去,抓在手里朝榻上的人拍了过去。就在笤帚拍过去的一刹那,荀灿听见一声怒吼:“出去!”
这一声大吼,吓得荀灿停住了手,笤帚定格在那人头上半尺的地方,荀灿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杀意扑面而来。
这时,刚好来至门外的周奎听得清楚,这声音让他硬生生地停下脚步没有闯进去。
荀灿被吓到了,将笤帚一扔,可是又不甘心,双手往腰间一叉,大声道:“该出去的人是你!我限你三分钟,不!立刻!马上!滚出我的屋子!”
听到荀灿的言语,门外的周奎冷汗都顺着鬓角流了下来,他很想冲进去把荀灿拖出来,可是正在发抖的双腿制止了他的动作。
身后响起脚步声,提着灯笼的护卫赶了过来,周奎忙回身迎了上去,朝护卫低声嘀咕了一句,三人朝屋门看了一眼便一起离开了,顺便赶走了闻声而来的宫女和太监。
榻上的人慢悠悠地坐起,在黑暗中恨恨地盯着荀灿看了许久。
荀灿仿佛听见了磨后槽牙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后退一步。拾起地上的衣服,也不管是谁的,一股脑丢进那人怀里。
“岑双鹏,麻溜儿带上你的皮,快滚!一会儿要是有人来了,我可不替你打掩护。你今日与莲儿做下的丑事,我只当不知道,以后再不许你来我这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人回头朝榻上看了一眼,又看看荀灿。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荀灿的声音低了很多,刚刚的气愤已经被理智代替,恢复冷静的荀灿本能地不想眼看着岑双鹏折在这件事上。
躺在榻上的莲儿一动未动,荀灿只当她吓呆住了,并未多想。见坐起来的这一位抱着衣服不动,荀灿方回过味儿来,人家现在一丝不挂呢,她这样盯着叫人家怎么穿衣裳?虽然屋里光线很暗,但心理上肯定也是接受困难的。
“你快穿吧,赶紧走,一会儿怕是要来人了。”荀灿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那人穿好衣裳来至荀灿身后站定。
荀灿觉得后脖颈上的汗毛一根根立了起来,如果眼神可以戳人,她的后背估计比月球表面还要惨不忍睹。
“快走!”
这片刻的宁静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荀灿终于熬不住目光的炙烤大声吼了一句,在她吼出这一句时人也转过身来。
黑暗中的脸看不清楚,却带着浓浓的压迫感,若不是顾忌岑双鹏那骇人的功夫,荀灿真想一巴掌呼他脸上!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还敢这么理不直气也壮,谁给他的胆子?看得好像做错事的人是她一样。
就在荀灿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那人一晃身出了屋门。荀灿拍拍受到惊吓的小心脏,深深地呼吸几次,方觉腿已经抖到筛糠。
缓过神儿来的荀灿把门闩好,来至榻前,低声道:“莲儿,你怎么想的?怎么能和岑统领……做这样的事呢?再说了,你们为啥不换个地方?”
回答她的是静默。
“莲儿?”
依然悄无声息。
荀灿上前晃了两下,还是没动静。
“你……不会是被我吓晕了吧?”荀灿有些焦急,如果真把她吓坏了可怎么办呢?伸手试了试鼻息,还好,呼吸尚在,又摸了摸她的手腕,脉搏也还跳。
这是晕了?还是睡着了?
“算了,你永远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既然你知道不好意思,那以后就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荀灿说完便简单收拾一下,安寝了。
第二天一早,荀灿美梦正酣,被一声尖利的吼叫吵醒了。
“啊——!”莲儿紧紧抱着被子大喊着。
被吓醒的荀灿猛然起身,看到莲儿披头散发地坐在榻上,半天才从睡意朦胧中清醒过来,定定地看着一脸惊恐的莲儿。
莲儿抖着声音问道:“灿儿,我的衣裳呢?”
荀灿白了她一眼,嘟囔道:“装!继续装!”
☆、第219章 被赐婚
莲儿没听明白荀灿的话,一脸迷茫地问:“装?什么装?装什么?”
荀灿感到又好气又好笑,怎么就敢做不敢认呢?
“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事,你自己不知道?现在才想起来大喊大叫的,不是装是什么?”
“昨天晚上?我做什么事了?”莲儿回忆了一下,瞬间惊恐地看向荀灿,“灿儿!我不过吃了你几块点心,你也不至于扒光我的衣裳呀?上一次我跟岑大哥一起吃光了你的点心,也没见你生这么大的气啊。”莲儿越说越委屈,眼泪下来了。
“啥?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扒你衣裳,就因为你吃了几块点心?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荀灿看着莲儿梨花带雨的脸,不自觉地放缓了声音。
“那我的衣裳呢?怎么会……”莲儿说不下去了。
荀灿正色道:“你真不记得了?”.
莲儿摇摇头。
“算了,没工夫陪你玩儿。”荀灿坚持认为莲儿在装模作样,为自己找面子,索性不理她,重新躺回被窝里。
莲儿十分委屈地哭了一会儿,裹着被子下地取衣裳。瞬间又传来一声大喊:“啊!血!”
荀灿急忙坐起,看向莲儿刚挪开的位置,床单上一滴殷红十分刺目。
“你……”荀灿更加看不懂了,“怎么会这样?”
她瞬间想起一件事,莲儿跟刘栋是同床共枕过的,难道他们没有夫妻之实?
“这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血呢?”莲儿惊恐的样子不像是在演戏。
荀灿看着莲儿,轻声问道:“你跟刘栋没圆房?”
“圆房?”莲儿忽然想起与母亲告别时,她娘似乎跟她提起过这个词,时间匆忙,加上她又害羞,没听得太明白,当时也没好意思细问。但是她已经跟刘栋一起睡了,刘栋也抚摸过她的每一寸肌肤,那就应该是圆房了。“圆了呀。”
荀灿忽然想起关于刘栋的传言,难道是真的?那林美人的身孕又怎么解释呢?
“那这个呢?”荀灿指着床单上的血迹问莲儿。
“这个跟圆房有关系?”莲儿迷茫地看着荀灿,“你是说昨晚有人跟我圆房?”
荀灿感觉头皮发麻,这莲儿是傻到家了,还是戏演过头了?“嗯,是这样的。”
“哇!”莲儿失声痛哭,“我怎么不知道我跟人圆房的事呢?”
“哎,你别哭啊!”荀灿急得直跺脚。情急之下,荀灿走过去搬过莲儿的肩膀,吼道:“闭嘴!看着我。”
莲儿被她吓住了,愣愣地盯着荀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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