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武功呢?”我想起了他诡异的身手,与我几乎一模一样的武学,连剑式的角度拿捏的姿态,都是别无二致的。
“那都是族长参悟的武学。”他淡淡地回答,“族长练功,我是随身的配剑,自然也就印记下了使用的武学。”
所以,他同样能使用我的剑招,唯有我会的武功,他也能一点不差地拓印下来,因为练功时的心法招式,都已经深入他的灵魄中了。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但是你那日使用的武功,不是我的。”
“那是前任族长参悟的武学。”他的回答让我的心头一凉,凉的不是他学会了师傅的武功,而是雅也会。
“师傅真的私下传承了武功给雅?”我惊讶地望着他。
所有的答案,都只有他和雅才知道。
轻轻的一个点头,击碎了我心中所有的期望。
师傅曾是我最尊敬的人,在我心中天族的族长,为了天族为了传承的誓言,是不该有私利的。
当年师傅选择雅为天族族长的时候,我想着的是师傅的大公无私,完全不曾怀疑过她的任命,所以我是第一个向雅效忠的人。
这效忠里,有多少是对师傅的尊敬,有多少是对师傅全然的信任。
“师傅她……她只是太过于相信雅会成为族长吧。”我找着借口,“她只是传授了不该传授的技艺,并非故意偏私。”
“那你知道族长的遴选是什么样的吗?”他忽然问我。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知道天族遴选族长很严格,但是昔年一场内乱,几乎有关这方面传承的书都被雅毁了,真正完整的程序我是不知道的。
我只知道很多秘密是族长与传承人口口相传的,所以雅知道许多秘密这不稀奇,毕竟师傅告诉了她,而我这个在师傅故去后才被“独活剑”择定的族长,是不会明白那些隐秘的。
“真正的族长继承人在成为族长之前,是要以血饲剑的,以求达到与剑的感应,若剑承认她为主人,才能宣告族中成为族长。天族安逸太久,久到继承人以为以血饲剑只是仪式。不再公开举行,而是私下的一个仪式。”
“以前即便只是小仪式,但是人未选错,‘独活’剑也是承认的。但是到了雅这里,变了?”
他点头,“当年,前任族长曾经也私下想授剑于她,但是她的血……”这一次他摇头,“不是。”
“为什么?”
我很好奇,身为剑灵的他,是如何感应到不同的?
“天族中人血脉中有着天界的灵气,虽然数十代的传承让这种灵气渐消,但身为剑灵,我能感觉到,她的血中不仅没有灵气,还有一股浓重的戾气。”他抽了下嘴角,冷晒,“这样的人,注定是嗜血好杀的,与天族平和的气息完全不同。”
他这个最嗜血的人,说别人好杀,怎么听都有点怪怪的。
我这个沾满血腥的人,被他说气息平和,还是怪怪的。
“师傅曾经私下与雅做了授剑的意仪式,而你不肯出鞘,师傅应该知道的……”我喃喃自语着,“雅不是继承人,为什么师傅还要那么做?”
“私心。”
他的回答,再度让我沉默。
“我说过,天族安逸太久了,久到她认为即便是天族,也不需要遵守规矩,只要能平平稳稳在族中过下去就行了。”
我无法反驳他,因为他是剑灵,是与族长心灵相通的人,师傅无论有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他。
“你以为毁掉传承书籍记载的人,是雅吗?”
我猛地抬头,顾不得这动作扯动了伤口,“你说什么?”
他的言下之意我懂,就是懂才不敢相信。
“你以为刻意抹去血饲环节,直接传族长令,是无心而为吗?”他冷寒着眸光,“在雅的血为我所拒之后,即便是前任族长也已经无法拔出‘独活剑’,那是给她的警告。可她依然故我,将自己参悟的武功私下传授给雅,因为打开那参悟之所的钥匙,是‘独活剑’。”
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雅的武功,竟然来自于此?
天族的参悟之所,我闻所未闻的地方。
“这是历任族长口口相传的吗?”我祈望在他眼中看到答案。
“每任族长在选定了继承人之后,前任族长就会将参悟之所告诉继承人,由继承人单独带着剑打开,在其中领悟天族最至高无上的武学。前任族长知道雅驾驭不了‘独活剑’,索性将自己的参悟传授于她。”
我轻轻地念叨,“就是你与雅出手时的那些武功,师傅的参悟。而师傅宁可毁掉所有的书,所有的传承,让那参悟之所永远尘封,都不让后人知道。”
师傅啊,您真是大错特错了。
您以为这样就是给了雅最安稳的生活最尊贵的身份吗,您不了解您的女儿,她的野心根本不安于在天族当族长,她若肯安稳,也就不会有这天下之乱,也就不会想尽办法都要拿到“独活剑”了。
雅,根本就是想进那参悟之所,才一直逼问我“独活剑”的下落。
“她若肯安稳,也就不会引起长老们的怀疑,才发现它无法拔出‘独活剑’的秘密了。”独活慢慢地道出一句。
我苦笑,为他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是你的就是你的,终究是抢也抢不走的。”他看着我,“我定会带你去那参悟之所,只要你能参悟透天界留下的武学,又何愁赢不了她?”
招式可以参悟,那内功呢?
我心头沉重,却还是笑着点头。
“我会帮你。”那双眼中,有着我熟悉的忠诚,“你忘了,我能读到你的心思。”
将我重新背起,他朝着山间飞掠着。
我趴在他的背上,在憋了半晌之后,“你的灵气能支撑多久?”
我记得他会消失,那应该就是灵气不继了吧。
“若你愿意,我就可以一直支撑下去。”
我愿意?
他的回答让我疑惑,而他却没有解惑的意思,一任我百思不得其解。
两人才奔出几里地,他的脚步忽然缓了,杀意渐渐浓烈。
天色已渐起微蓝,在山间的晨雾中,一道人影若隐若现,“族长有令,不容你活着离开,我就不会让你有机会踏出这山头。”
当人影渐近,我看到一名中年女子站在那,手中的剑微抬,“天族长老蜚蒲等待你多时了。”
天族长老?
我的族中没有这号人物,而她的剑招手势,让我想起一个人,当年雅身边最为忠诚的一名长老,也是最恨我入骨的人。
果然,当年雅的族人也未绝,今日死灰复燃了。长老们交替着、传承着,不变的是对彼此的憎恨。
她一个眼神,我就能读到无尽的厌恶。
这么多年,我终于又重见了昔日的对头,居然有种久别重逢的快感。
独活轻轻放下我,一声冷哼,手中剑芒暴涨,森冷地扫向对方。
☆、蜚零相救
蜚零相救
女子飞退,身影如电,躲闪开独活的一剑。
但是这退,也不过是几丈,人依然停留在我们去路的方向,将我们阻拦的死死的,看样子今日不是她死,就是我们死了。
“顽固的人,传承的家伙也是顽固的。”独活不屑地吐出一句话,那双紧抿的薄唇看上去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我发现,他的俊美在不笑的时候是冷寒的,而他的笑,是轻轻勾起一点点唇角,这让他的表情看上去充满了讥讽和嘲弄。
原来有人天生嘲讽脸,我总算见识到了。
尤其那身邪气,更让那嘲讽里满满的都是不屑,任谁看到这样的表情,都恨不能动手抽死他。
天哪,我的剑明明是天界圣物,为什么剑灵却是这么个气质?
他说的是昔年雅身边的顽固崇长老吧,这蜚蒲的剑招与那崇长老一模一样,就连看到我时的眼神,也是一模一样。
“什么样的人教什么徒弟。”我叹息着。
以那崇长老的性格,古板地只承认当年师傅的话,在她眼中我就是个篡位谋权的人,只怕在这个蜚蒲眼中,我也是这么个东西。
不仅如此,我在她的眼中还看到了更深沉的反感,嫌弃。
我在第一次见面,能让人讨厌至斯的,她还是第一个。
“你还真是条蛆,百年了都不安宁。”她再度扬起了手中的剑,“今日,我就带你回去,也好让我师傅在天之灵安息。”
被人这么形容,她也是第一个。
“回去?”我努力不让身上的难受表现出来,笑的有些无赖,“去哪?”
“天族。”她冷冷地回答。
雅要统帅这么多人,必然有着她的根据地,她们不承认我的天族,那他们自封的地方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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