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伸手扶,才伸到空中,就不敢向前了。
“对不起,是我亏欠了你。”心头的歉意,叹息而出,“武功是你的,他日待我事了,还给你。”
“你是欠了我。”他盯着我,“欠我太多,太多。”
随即他又笑了,“不过也不会再有相见之日了,我是圣王,从今日起我不会再出族,端木煌吟,今生不见了。”
“忘忧儿……”情急之下,习惯的称呼还是出口了。
他咬着唇望着我笑,有些温柔,有些说不出的伤感,“你还欠我一个五色糕,还了就两清。”
“我去买。”
我走向街头,感受着那道视线牵连在我的身上,当我的手接过那块热腾腾的糕点时,牵系的目光忽然消失了。
再回首,柳树下已经是空荡荡的一片。
不见了那飞扬少年,也不见了那两个灰扑扑的人偶。
曲忘忧,你终究还是让我欠着你,不准我还。
☆、无法调和的对头
无法调和的对头
一个月的期限很快,木槿的“百草堂”做的风生水起,其实不用到一个月我也心中明白,这是一场他赢定了的赌局。
有青篱的私下帮忙,他还能赚的不盆满钵满?
更何况,还有个和他什么都要争一争的沈寒莳。
一曲剑舞,名动京师。
温柔的公子好找,体贴的公子好找,冷清的公子就难了,更别提这种烈火般的男人,引起了多少人的征服欲。
沈寒莳进“百草堂”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如此努力地为自己争夺公子地位,就太出乎我意料之外了。
剑如风,人如火,也不知道烧腾了多少女儿心,多少人垂涎欲滴。
转眼间“百草堂”中最引人注意的神秘两大公子之争,有人高喊着冷清的定然最美,也有人说着狂烈的必然最**。
总之,他们两个又斗上了。
看着舞台上的人长发洒落银枪,枪尖一杯斟满的酒,随着摇摆的身姿划过漂亮的弧线,带领着无数人的目光,在身体缓缓倒落时,停落在一人面前。
女子拿起枪尖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好爽地喊了声,“赏,我给一千两!”
地上的人站起身,也不看她一眼,更没有一个谢字,掉头就走。
女子砸吧着酒味,意犹未尽,“我就喜欢这样的男人,够劲啊,要是能看一眼他的脸,一万两都行。”
原本走了几步的男人忽然回头,将脸上的面纱撩起一个小角,刚好可以看到刚毅的嘴角,“要看我的脸,一万两不够。”
一个下巴,一弯嘴角,已经足以显露他俊绝的姿容,更引起了无数人的猜测与想象,女子急忙开口,“十万两,十万两只见一面。”
那嘴角轻轻勾了勾,笑了。
什么叫烈火情浓,什么叫一笑间天地失色,他只是半笑,已让无数人失语。
女子失魂落魄,口中不断地喃喃着,“值啊,太值了。”
那俊朗身姿不再停留,快步上了楼,一只手扯着楼上看热闹的我,顺势踹开房门,手腕一抖把我丢上了床。
我躺在床上,依旧是笑声不停。
一只手猫上他的脸,慢慢扯落那面纱,“十万两,我可给不起呢。”
“他也值这个价哟,你给不给?”沈寒莳慢慢靠近我,一双眼睛里写满了嘲弄,“你的师傅大人。”
我笑的更厉害了,手指勾着他的衣衫前襟,与他的距离近的轻易可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声,“说实话,你这么卖力,是不是和他斗赏金呢?”
他眼神如水波流淌般,轻巧地划过我的面容,然后往上一勾,“哼。”
我就知道,傲娇的人是死也不会承认他的心思的。他看青篱不顺眼,想方设法都要斗上一斗。
昨日青篱一曲一千两打赏,他今日不多不少也要一千两,是什么心思猜都猜得到。
“这有什么好比的呢。”我摇头,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愁。
“这一个月,你除了陪你的夏公子,就是找你的青篱师傅,我没事可做,就只好在这里多花些功夫,万一哪日失宠了,也好赶紧找个下家啊。”某人哼哼着,正眼也不瞧我一眼。
那俊美的侧脸犹如时间最精致的雕琢,但就是最精细的巧匠,也雕不出那眼神中的流光溢彩,更雕不出他那傲娇的神情。
我整个人扑上去,顺势把他扑倒在床榻间,“寒莳这是不满了吗?”
换做从前的我,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此刻我是真的亏欠满满,这一个月来,我始终陪伴在木槿身边,或许我的心里已经认命带不回木槿,想要用这一个月的时间来补偿所有。
至于青篱,那我真的是委屈,除了在“百草堂”,我几乎与青篱都无暇交集,他忙碌于国事,纵然见面也不过匆匆擦身而过。
“是!”他抬起手,抚摸着我的脸,“你这个三心两意,喜新厌旧的女人。”
三心两意有,喜新厌旧么……
“待回到‘泽兰’,你又跟和容成凤衣跑了。”他哼了声。
太了解我的人,总是能让我无地自容。
“我……”
他的手指滑到我的颈项边,细细地抚摸着,“今夜,你哪也不准去,你是我的。”
我能说不吗?我舍得说不吗?
他的唇亲吻上我的颈,力道有些重,不像是吻,更像是咬。我心头叹息着,明日要找件能遮挡的衣衫了。
“寒莳。”我低喟着他的名字,轻轻贴上他的身体,顺从着他的动作。
“知道这招对付我最有用是吧?”他瞪我一眼,可眼神却愈发的柔软了起来。
“我哪也不去,行了吧?”
天族的血统,我被“剑翅凤尾鳗”改造过的身体,都让我太容易被撩拨了,何况眼前的人还是自己的爱人,想了许久都没碰过的爱人了。
我喜欢寒莳的疯狂,喜欢寒莳的毫无顾忌,喜欢那种炙热到全身投入的快感,他与我同样的血脉,让我不用顾及他的身体,不必害怕伤了他。
“一千两,一杯酒呢。”我的手指划过他的胸口,“一万两看一眼,我也妒忌呢。”
他笑着,伸手取过旁边的酒壶,仰首将酒倒入了口中。
“别……”这家伙喝酒,一会天晓得会折腾成什么样子。
口才开,就被堵住了。
他的唇,如火侵略。带着一波酒,带着肆意虐咬的情潮,冲破我的齿关,渡了进来。
“怕什么,大不醉了折磨你。”他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眼神魅惑水波四散。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折磨是什么,那一夜从皇宫中回来,他压抑了许久的两杯酒也终于发作了,而他发作的对象——我。
第二日的我,全身上下尽是青紫,也不知道是他咬的,还是在肆意中磕撞的。
这家伙,就是一头疯狂的狮子。
让我爱极了的狮子。
“你这家伙,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一杯倒,那日宫宴,青篱的两杯酒你可生生憋到结束才发作,似乎酒量有所进步哟。”我调笑着。
他面孔一板,冷笑了声,“哼,他想看我出糗,我偏不醉给他看。”
其实……寒莳的真爱是青篱吧,在我面前都是沾酒即醉,为了青篱居然能让自己硬生生地一直清醒着。
估计也只有青篱,能把他的潜能都逼出来呢。
“那我再喂你一杯好了。”我笑着打趣他。
“其实,你是喜欢我对你疯的,对不对?”他傲娇地翻我一眼,枕着手臂笑看我。
这点小心思都被他看穿了,哎。
在我的笑意中,他抱着我转身,将我困在他的双臂间,坏笑中拎起了酒壶。
我看着那酒壶被他举了起来,壶嘴慢慢放低,倾倒……“喂,你该不是!?”我瞪着他。
沈寒莳笑的张狂,“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
我当初……
我汗颜,“你该不是指昔日在天族吧?”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啊,我拿酒淋了他,再一点点地舔干净,他居然还记得如此清晰。
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你觉得我会忘吗?”
不会,当然不会。因为那是我与他,第一次真正属于彼此。
问题是风水轮流转,今天轮到他这么对我吗?
看着清泉般的酒线从壶嘴里倾出,耳边却听到窗户忽然被推开的敲击声,“咚!”
很猛烈的一下,我的身体惊了,猛抽一口气,沈寒莳的手抖了。
酒壶中的酒要死不死,正打在我的鼻间,这一口气吸的,连酒也吸进了鼻子里,又辣又胀,酸涩难当。
我捂着鼻子,一阵狂咳,表情极度狰狞地看向那个打扰好事的人。
白衣如雪,人影如玉,背着双手站在床边,一双眼睛含笑看着我和沈寒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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