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我有敌意,不愿多说,只这么几个字之后,她索性站起身走向床榻,一屁股躺了下去,再懒得开口。
“若你告诉我真相,我保你安然无恙。”我站在床头,冷眼看她。
她眼皮也没抬,认命等死之态。
“再保你世袭侯位不变,依然是你的段侯,如何?”
这一次她不再装死,掀了掀嘴皮,“我凭什么信你?”
“她比‘白蔻’更有能力保你。”说话的,是一旁的青篱,“你还可以再多讨些好处,‘白蔻’给不了你,她可以。”
我飞了个白眼给青篱,一向不喜多言的他,居然难得开口了,却是……胳膊肘向外拐!
耳边,听到一句传音,“我不是你内人,不必腹诽我。”
这!!!
都堪比肚子里的蛔虫了,还撇清什么关系!
段海墨狐疑的目光停在我的脸上,似乎在琢磨我和青篱话的可信度,良久之后她憋出一句,“你到底是谁?”
我凑上她的耳边,低低说出四个字,“端木煌吟。”
☆、行刺的目的
行刺的目的
她的眼睛瞪的老大,像被点了穴道般定在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两行眼泪从她眼中滑了下来,掉进大张的嘴里。这不是感动,只是睁眼太久没眨而已。
“你、你、你真的是、是、是……”她结巴着,一时间我以为她是萧慕时灵魂附体呢。
我点点头,“现在能说了?”
“好!”她重重一点头,“若你真的是端木煌吟,我就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你方才的许诺,不得反悔。”
“当然。”
“我要拿回‘御林军’的统辖权。”她冷静地提出条件。
我又一次瞪了青篱一眼,耳边听到飘渺的轻笑。
这段海墨让我有了新的评估,最初大殿之上,我以为她只是个冲动无谋的自大之人,冲她在听到我名字之后立即能提出对自己最有利的要求,她就不是我最初想象的那么简单。
“可以。”
当我这两个字说完,她长出了一口气,方才的颓废一扫而空,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爬回了自信,手掌翻开桌上的冷茶,斟了三杯,径直拿起一杯啜了口,“你只怕一直因为,在‘泽兰’和路上刺杀太子的人是我,对吧?尤其是大殿之上,我强硬地亮剑杀他。”
我眉头一挑,“难道不是?”
她呵呵一笑,“我有皇家封号,若公子卿身分为真,为保皇家血脉,皇上第一个指婚的对象就是我,若身份为假,我也是赫连家最亲的血亲,‘紫苑’名分上最接近帝王的人,我为何要急着出手杀他?”
她说的没错,如果她不是我想象中的没脑子,的确没有必要这么急着出手。
“而且,出手的都是江湖中人,我皇家身份,岂会与那种人打交道。”她的话语中,始终有着皇家挥之不去的优越感。
没错,她常年在京师长大,这种血统上的自豪,让她是不屑与下九流的江湖打交道的。
“那是谁!?”
当初在路上令我差点吃了亏,让合欢病发的幕后指使者,竟然不是她,我原本以为尘埃落地的事,竟然又生了异变。
“我一直都知道是谁,只是懒得管,因为公子卿死了,对我而言只有更大的好处,就索性冷眼旁观了,没想到我后来收到的消息,是‘泽兰’皇家在暗中保护公子卿,这才让我有了警觉。”她冲我苦笑,“您的想法不也是借机吞并‘紫苑’,即便吞并不成,‘紫苑’也会成为‘泽兰’的附属,在这种情况下,我的第一选择当然是不让公子卿身份得到承认,只要他不是太子,‘泽兰’就没有机会介入‘紫苑’中的任何事。”
“所以你情急之下,在大殿上质疑他的身份,想要借机杀他。”我冷眼看她,“却没想到他的滴血认亲居然成功了。”
“如果没有人背后算计,你以为他能成功?”段海墨一声反问,让我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公子卿进京那晚,有人约我见面,带了那两个人给我,让我在大殿上对公子卿的血脉提出质疑,以我的身份与地位,大臣才会信服。”
我冷嗤,“你就不质疑那两个人说的话?你就不怕滴血认亲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所有人都认为你觊觎皇位陷害他?”
“那两个人的身份真假根本不重要,重要是有人提出来,至于滴血认亲……”她摇摇头,“那人监督滴血认亲的水碗,只要略动手脚,无论真假,都只能是假的,我再动手杀人,永绝后患。”
这计谋的确毒,这朝堂是“紫苑”的朝堂,这宫殿是“紫苑”的宫殿,只要朝中有人暗中下手,无论合欢是不是真的,他们都能弄成假的。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她在看到滴血相融的情况时,会那么吃惊,以至于失去理智。
“可惜,她坑了我。”段海墨脸上露出仇恨的表情,眼中满满的都是报复的光芒,“不仅如此,最先提出两人联手先解决外患,再平分权势的是她,而最后在朝堂上将我置之死地的也是她,如果不是她倒戈,公子卿岂能那么轻易坐上太子之位?如果不是她在我的护卫中安插了人手,那两个人也不至于死无对证,被人觉得是我杀人灭口!”
她冷笑了声,“她要谋算的对象一开始就不是公子卿,而是我!只要扳倒我,她就是不二的指婚人选,他日等太子登基成了皇上,再杀了他,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帝王了。”
她越说,我越心惊,不仅仅为她所说的事,更为她口中合欢将来的遭遇。
“你说的人,是施淮溪?”从她的话语中,那个人是谁早已呼之欲出,但是不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我心中不甘。
“您说呢?”段海墨不答反问。
除了施淮溪,谁还有这手眼通天的能力?除了施淮溪,谁又能三教九流结识?
我想起这几日坊间铺天盖地她与合欢的传言,只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吧。
当我与青篱从段海墨的房间里退出来,漫步在大街上的时候,我始终沉默着,一言不发,他就陪在我身边,随我一起走着。
看着前方热闹的小摊子,我忽然开口,“青篱,你饿吗?”
青篱有着洁癖,不爱与人挤在一起,但他没有拒绝我的提议。
坐在简陋的长条板凳上,我夹着小笼包,喝着粥。
记得我与那个家伙初遇时,也是这样相似的场景,纯透如水晶般的少年,一眨眼已经从我保护的羽翼下飞走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放下碗,我突然对着青篱开口。
“不算帮。”他面前的东西一样也未动过,就等着我问他一样,“即便没有我领你来见她,你就没有想要制衡施淮溪吗?”
我笑笑,手中绢帕慢条斯理擦过嘴角。
“你家的醋坛子最近没来找我打架,可见他已有了重要的事情去做,难道不是你的授意?”青篱一如既往的了解我,“你虽然表面上没有递交联姻的请表,将‘泽兰’从这次的竞争中退出,但你绝不会让一个手拥重兵的人成为隐患,越是位高权重,越不能相信所谓的爱情,你要保护那个人,就会为他扫除一切障碍,我只是帮你找到了一个比较称手的棋子而已。”
棋子,青篱的字用的的确十分到位。
“你一直在关注我?”我站起身,抛下铜板迈步而行。
秋日的风有些微凉,打在脸上却十分舒服,我喜欢这种感觉,都说秋日肃杀,我爱就是这种带着些许凛冽杀意的日子,让人平静又激动。
“赫连千笙自从皇太子登基后就没有召见过你,这待遇比其他几国使者差太远了,身为护送太子的最大功臣,又是‘泽兰’的人,合作的上佳人选,她却不见你,未免有些太怪异了。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与她私下间早已经达成了协议,才不需要召见。”
“既然知道‘紫苑’我势在必得,以你的性格根本不会来,这让我很诧异,别让我自作多情的以为你想我了。”
青篱的笑声,也似清泉流水般,格外净润,“还记得宇文佩兰吗?”
那个被我一剑捅死的腊肠?久远到我都快忘记了。
“当初你做的真,说什么为了扶持其他皇女,才弄死她,现在想来我知道,你是在让我亲手报仇。”想到这,这欠他的人情我还一直没有道过谢。
“这只是其一,我是真的要扶持其他皇女。”
“哦?”我想了想,脑子转的飞快,“这次来的求亲人选,是你选定的太女?”
青篱点点头,脚步优雅。
“聪明。”我一声赞叹,“‘白蔻’朝中只怕为了太女之位打的头破血流,出使求亲避开所有的锋芒,更给人一个错误的暗示,因为若娶了‘紫苑’之皇,势必将要长留‘紫苑’不再回‘白蔻’,只要求亲,就是在告诉他人,这皇女对太女之位无意,无论成功与否,都不会成为攻击的目标,更何况‘紫苑’千里之外,倒是落得清闲。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们只要等时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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