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制,只在一招间。
他比我快,抢得先机。
而我象一尾砧板上的鱼,又被按了回去。
我全身冰凉。
这个姿势,我三年前最耿耿于怀,仇恨在心。
我努力抬起头,又被那掌心的力量按了下去,衣裙被撩了起来,从身后覆上我的脑袋,将我的视线遮挡了严严实实。
即便我回头,也只能看到自己凌乱的衣裙,何况还回不了头。
那手紧紧按着我的后颈,在我还来不及喊他停下的时候。
混蛋青篱,你练个武功都走的阴冷小动作,做人也谨小慎微,怎么这个倒是大开大合了?
“该死的!”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
他没有听到,因为那被衣裙重重覆盖的嘴巴,挤出来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还因为……你妈的七叶,你的东西样样都那么精致,怎么这桌子摇起来声音这么响?
“青篱,你***三年后,怎么技术还这么臭?”
☆、暗算
暗算
事实证明,青篱的冷然唯一的好处就是,他可以马上恢复这样的面孔对待任何一个人。他站起身,优雅地拉了拉衣袍,然后打开门,走出去。
不管门口远远的下人各种诡异神奇的表情,姿态清雅,飘渺无尘。
凭什么!
凭什么他可以玩的那么疯狂激烈,居然衣衫都不带凌乱的?而我望着满地破碎的布料目瞪口呆?
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七叶的下人倒懂得眼色,早早地送上一套新的衣裙,我匆匆地套上,甚至来不及沐浴洗去青篱留下的味道,就追着他的脚步而去。
他的本命蛊一定是引动了,他要趁着骚动未平的时候逼出本命蛊进木槿的身体里,这种时候,我根本管不了其他的事,我一定要在场。
当我冲进木槿的房间时,他靠在床头休息着,脸上是平静安宁,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抬眼看了看我,露出一抹淡笑。
让人心灵瞬间宁和的笑容。
七叶在一旁抠着指甲,“我燃了静心的香,让他可以放松,也方便蛊的进入,他太过抗拒,会影响效果。”
木槿的声音缓慢悠然,“燃不燃都无所谓,我不是个性格急躁的人。”
是的,木槿性格温和,无论什么样的人间风雨,他都泰然处之,生也好,死也好,他淡看风云,不为外界所动。
我最为喜欢的,就是他这沉静的性格。
只要他在,时光都温柔了,再是简陋粗鄙,都会因他而精致。
他不需要任何激烈和特别的性格,他的从容淡然,就是最好的特质。有时我都不禁想,莫非是前世佛前千年的跪坐修行,才能修得今生的这恬淡。
但如果佛前跪坐修行了千年,只修来今生我这么一个货,却也未免惨了些。
我不放心地走到七叶面前,“木槿不会有事吧?”
七叶头都懒得抬,继续欣赏着自己的手指头,“不会,本命蛊进入他身体之后,就由青篱控制了,‘蚀媚’输了,被消灭干净,‘蚀媚’赢了,你该担心的是青篱,本命蛊没了,他也死了七八成了。”
这话,为什么之前没人告诉我?
青篱一如既往淡漠的脸上,更是看不出半点端倪。
“如果他能控制,那就在受伤之前把他的本命蛊收回。”木槿平静地说着。
七叶歪着头,目光好似是在打量木槿,“那你就死定了,‘蚀媚’狂性大发,无法控制了。”
木槿冲我抬起手,我握上他的手指,靠在他的身边,他的眉微蹙了下,很快舒展,唇凑上我的耳边,“他,比我更合适留在你身边。”
木槿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我们心知肚明。
我笑着摇头,同样贴上他的耳,“不准瞎想,搞得跟留遗言似的,我与他,永远都是合作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
木槿不再开口,只用一双眼看着我,平静中净透的眼神看的我小心肝一颤。
来之前,我衣服换过了,头发捋平了,绝迹不会留下任何破绽。
我不想让木槿知道我与青篱有过任何关系,无论是为他疗伤而起,还是其他的,我就是不想。
无颜以对他!
木槿握着我的手紧了紧,轻如蚊子吟鸣似的声音吹入我的耳孔里,“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我闭上眼,眉头深锁,别开了脸。
两人若相爱,会有无形的感应,无论怎么假装隐瞒,蛛丝马迹都逃不过枕边人的耳目,更何况是木槿这种聪慧的人。
“那是因为……”心里闪过了无数个借口,在面对上木槿温笑的目光后,又全部咽了回去。
不管什么理由,我与青篱的肌肤相亲是事实,在木槿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如果一定要反省的话,我不该让他察觉到的,我可以做的更好的。
“没有人,比你更重要。”我望着木槿,郑重开口。
我们的话很轻,七叶这个没有武功的人或许听不见,但我相信一定逃不过青篱这个武功高强的人的耳朵。
木槿还想说什么,青篱已靠近了他面前,手指握上木槿的手,寒光微闪,木槿的掌心里多了一道银刀划破的伤口,血顷刻淌出。
血滴下,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孩子挽留雪花坠地的不舍心情一样,明明无用,就是这么做了。
银刀再闪,青篱的掌心中也多了同样一道血迹,他肃容冷然,凝神不动,我盯着他的手,目不转睛。
血色转眼浮起小半捧,在那殷红中,我看到一个细小如半个米粒大的东西缓慢地钻了出来。
小小的一点,通体雪白,象是软玉籽料般,半透明的。
蛊在我的印象里,要么狰狞、要么嗜血,就连长相通常也是各种奇诡恶心,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的。
象蚕,又比蚕精细了无数倍,头上两个小小的漆黑点,大概是眼睛,让它看上去分外精神。在血中探头,全身却没有沾染到半分血色,远看象个小冰粒子,透着冷冷的寒气。
果然是什么人养什么蛊,这青篱洁净的性格,冷傲的孤寒,都能从这小蛊儿身上看到影子。
“这是‘千年雪蚕’。”七叶在旁边懒洋洋地说了句,接着打了个呵欠,“你们慢慢弄,我睡会。”
我才顾不得看她,甚至都已经忘记房间里还有这么个家伙存在,我的眼睛一直停在青篱和木槿的手掌上。
那小蛊儿缓慢地移动,当青篱的血滴上木槿手心的时候,它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落了下去。
才入掌心,木槿的身体明显哆嗦了下,被寒气刺着了。
我的手握着木槿的另外一只手,在这件事上我无能为力,我能给木槿的,是我一直在他身边陪伴的力量。
他的身体温度顿时低了不少,不变的是脸上温和的表情。
小东西磨蹭了会,终于钻了进去,此刻我的手心里的血已经汇了一个小洼,有木槿的,也有青篱的。
两个人的血,一个温热一个微凉,我竟能分辨的如此清晰,可它们都在我手中融汇的时候,又分不出了。
掌心,沉重。
内心,更沉重。
青篱阖上了眼,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一股生人勿扰的凝重,这气息张扬开时,就连身旁的我都隐约有些呼吸困难。
这,才是最真实的青篱吧,让人难以靠近十步之内的青篱,我以前记忆里的青篱。还以为当我做了他搭档之后,因为熟悉才适应了他的疏离,不再有压迫感,此刻才明白,不是融入了他而察觉不到,是他……没有再这样对我。
木槿也阖上了眼睛,完全地放松了自己,让自己陷入空灵的状态,由青篱掌控了他的身体,我不能输入自己的真气去查探情形,只能从木槿皮肤的温度变化来猜测。
最初是掌心凉,然后是胳膊的冷,再接着由肩头一路向下,胸膛、腰身,停留在了丹田的位置。
青篱是找到了“蚀媚”的所在了吧?
我看到木槿的眉头跳了下,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之后,那眉头就再没有展开过,偶尔一震,也是愈发紧了。
我死死握着木槿的手,不断地安慰着自己:既然“蚀媚”容易被冰玉和山头寒气镇住,那青篱性寒的本命蛊应该就是它的克星,珍品的蛊和绝品的蛊相斗,青篱不会输的。
房间里的香气越来越浓,浓到我忍不住地抽了抽鼻子,看了眼七叶。
这个女人走到哪都要带着一股子奢华气,这么香的味道她不嫌难受?即便她方才说是为了木槿安神而燃起的,如今已不需要了,她能不能熄了这个鸟玩意?
而且木槿有没有安神我不知道,她是肯定被安神了,正撑着脑袋睡着呢,时不时地脑袋点一下,又很快睡了过去。
我想喊她,又怕惊扰了青篱,只能忍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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