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贴上石壁,冰冷的触感从手心钻入,不对,不是它。
再细细地感受,那冰冷里,透着几分热,不是“日阳花”的侵蚀烧烫,是纯厚的暖意,与我心意相通的暖。
似恋人的召唤,又似孩子的回归,那气息钻入我的手心里,瞬间就与我的气息融为一体,在我的筋脉中欢乐地跳跃。
我的手抚着石壁,一点一点地往下,再往下,眼见着潭底的淤泥就在眼前,我依旧没找到半点不同的地方。
那气息却更强了,面对着厚厚的淤泥,我咬了咬牙,手伸了下去。
软绵绵粘腻腻的触感让人恶心,眼前的世界顿时变的黑色一片,池水被搅浑,随着淤泥被撩动,那亲近的热力骤然失去了封印般,变的强烈无比,推涌着朝我奔来。
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我能准确地感应到那股气息,手指顺着热力的方向,摸了过去。
手指头在淤泥缝里抠着,这才发现,石壁下竟然有一个小小的洞,因为淤泥的沉积,那只能容一只手进入的“老鼠洞”被掩盖了严实,难怪我怎么看,也看不到特别的地方。
手指慢慢刨着,把洞口的淤泥都刨到一旁,指尖触碰到了一个东西,在寒潭中浸染太久,入手也是冰凉凉的,不是石头,也不是铁器,倒有些玉质的手感。
当眼前的淤泥又一次沉淀,我终于能有了些许的视线,那黑黑的小洞里,正透出隐隐的荧光,微红色闪在洞里,跳跃着。
巴掌大的五角,斜靠撑在小洞里,上面依稀还有着花纹,当我手触碰上,一股熟悉的温暖钻入我的体内,那荧荧之光也炙盛了起来。
我抠出那东西,水晶般的光滑透润,内里的红色却又像是流动着的,随着我手的动作而转动着内敛的光华,祥云堆簇飞舞,正中间一个小小的篆刻“令”,精美的像是要驾着那团祥云飞去。
“令”?
什么令牌会在这?看这淤泥的堆积程度,怕不也是几百年了,即便当年能号令天下,如今也不过是一个玩赏的物品而已。
人生百年,物是人非,只看它的精美,就能隐隐想到它昔日拥有者定然地位超然,风华无双的人物,奈何如今遗宝人间,主人却已白骨黄土,不禁有些戚戚然。
拿着小牌正待揣入怀,却在隐隐的红光中掠了一眼那费了我半天力气,差点连屎都胀出来的小洞。
借着微弱的光,我看到五彩的色泽,手指头粗细的脉络,直直扎根在淤泥深处,那一道一道的霞彩从外向内,每一片就是一个颜色,从暖色变为冷色,红、橙、黄、绿第次变换,到最里面的一点尖尖,已是青色了。
五色!
我心里一个哆嗦,这种花看的就让人心里发憷,颜色太怪了,不但不讨喜,反而有种说不出是厌恶感。
就像……昔年我在山里碰到过一种剧毒的蜘蛛,那背上的花纹也是五彩斑斓的,那丝也是漂亮无比,可惜沾者即死,从此我对颜色对簇的东西就有了戒备感,越是漂亮的东西,毒性越重。
该死的七叶没给我容器,难道要我用手抓?我又不傻!
看看手里捡来的东西,庆幸着刚才伸手掏它的时候没碰到那“五色寒溟草”,这个东西既然能与“五色寒溟草”共存还未被寒毒沁染半分,想必也有它抗寒毒的地方,用它暂时当当工具刨一刨好了。
我把令牌尖头朝下,冲着“五色寒溟草”的根部挠了过去,在淤泥刚刚被刨开的一刹,我看到“五色寒溟草”的根部已经微微发黄,有了枯萎的征兆,看来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刚挖开一点,四散的淤泥又一次蒙蔽了我的双眼,浑浊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一团浑浊中,一缕寒气直扑面门。
我想也不想,飞快地后退。
可这里不是地面,我速度再快,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有电闪的效果,这一下猛退,更多的淤泥被搅动,整个潭底,都是一片乌黑。
该死的,又是守护的毒物!
这种猛烈的攻击力,不会比刚才那个鬼“火蝉”差,而我在水中,又视野受阻,别说反杀,能逃命就不错了。
我顶着一口气,飞跃出水面,人在空中才终于张开了眼。
长久的水波和淤泥的刺激,眼睛刺痛,只能微微睁开一点,居高临下地看去,一团乌黑中,有一点雪白在水下快速地游动,格外显眼。
“啊,我要!”七叶在耳边狂叫着。
“想要自己下去逮,老娘没这个本事!”我甩给他一句冷冰冰的话,“什么都要,狗屎怎么没见你扑上去咬一口。”
与我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青篱不赞同的冷凝声音,“小七!”
这声音里的紧张,让身在空中的我都忍不住侧首。
哟,学会替我说话拉?还是怕我玩死了自己履行不了三个约定?
那是条蛇吗?似乎比蛇略短了些,身体两侧还有薄薄的肉翼,在水中狂乱地扭动着。
“是‘剑翼凤尾鳗’。”七叶欢叫着,“我在神物谱上看到画时就觉得它长的好像一条那个东西,如今一看……”
“果然象那个东西。”我接嘴。
她拼命地点头,口中发出嗯嗯的声音。
就知道这女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落在石上,没好气地瞪她,“你见过这么长的那个东西?”
她吃吃笑着,手指懒懒地挑向青篱。
我嘿嘿怪笑了声,“篱篱,我怎么不知道你的那东西还带翅膀的,莫不是能飞?”
那卓挺的人影寒霜着面容转身,一副懒得鸟我的表情。
果然,少年正太皆尘土,人间正道是萌叔啊。他永远不会知道,越是难以亲近的人,越是让人想把他推到、操翻。
哎,我这纯洁如雪莲一般的女子,又骚动了。
“你别想了,你是个女人。”
耳中,传来青篱冷冷的传音。
天,他连这个都看穿了,我的垂涎**写的那么明显吗?
“他日,送你一把伞吧。”我的目光盯着水面下的怪物,嘴巴还不忘传声给青篱。
“嗯?”
“戳你身体里撑开。”我抛下话,再度跃入水中,这一次,我在水面里翻滚,不敢太过贴近水底。
那东西在水中的速度奇快,我的剑刚刚指向它,转眼它就窜开了,加上水折射的光,准确的位置一时不好抓。
几度出手,都从它身旁划过,只看到一道水箭远去,激荡着波纹。
那东西被我惹怒了,转了个方向,直冲着我游来,水面上显出两道快速划过的水纹,在距离我不过三米远时,我出手了。
指尖弹出一道劲气,正落在它一侧的肉翼上,一道血色弥漫在水中,那东西翻滚扭动着,突然朝我冲来。
妈的!
我等到这么近才出手,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但劲气入水,还是偏离了方向。现在再想跑,估计也不可能了。
一道白影夹杂着劲风,弹向它。同时,白绢腰带抛落我身边。
青篱很快,可那东西实在灵活,就连青篱的指风,都没能让它慢上一慢。
想也不想,伸手把怀中才捡来的那方令牌掏了出来,抖手抛了出去,另外一只手抓上青篱的腰带。
让我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当令牌在水中飞向它的时候,那狂暴的身体猛顿住,掉头回游。
它怕这个令牌?
我脑海中立即做出一个决断,若不趁这个时候杀了它,一旦这“剑翼凤尾鳗”躲回洞里,再挖它出来就难了。
我等得起,那“五色寒溟草”等不起!
放开了青篱的腰带,我潜入水中,尾随着那条东西而去,在它半个身子拱入洞的那一瞬,令牌再度脱手。
角度计算的刚刚好,令牌和洞壁将它死死地夹住,那半个在外面的尾巴疯狂地扭动,“独活”剑到,将那身体一斩两断。
池水中涌起一股鲜红,没想到这“剑翼凤尾鳗”看上去那么小,血却如此浓稠,我只觉得眼前一片红彤彤的,比杀头猪放的血都多。
那红色覆上我的身体,薄薄地覆着,我的手上都是红红的。
“噗通……”入水的声音惊我回头。
白色的衣衫四散而开,如一朵盛开在潭底的白莲花,倾世绽放,开满我的眼底。
☆、忘情之吻
忘情之吻
他疯了!
这是我第一也是唯一的想法。
这水的阴寒七叶说过了,青篱的脑子不可能不清楚,以他的沉着冷静,我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他下来的理由。
他冰透的面容,在被水浸染的一刻,血色褪去,青色浮现。
他努力运功抵挡着寒气,双眸微阖,丝袍漂浮延展着,让他看上去就象一尊在水底沉睡了千年的玉雕。
黑色的发丝,如这潭水下蜿蜒的水草,在荡漾的水波中推向我,缠绕上我的手指,那飘摇的衣带,卷上我的脚,将我和他包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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