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热茶沏好,他双手捧着,柔柔地送到她面前,在她接过时,含羞带怯垂下头。
偌大的池边,林林总总不下十余名少年,白衣胜雪,容颜似花。一缕笛声悠扬,在山中绵绵回荡。
这七叶,比我上次见她时候的排场更大了,也更奢侈浮华了。这么多少年,会虚亏的,姑娘!
泽柏在纱帘外跪下,“主上,您要见的人来了。”
水池中抬起纤长的手臂,水珠顺着手臂的弧度滴滴落下,指尖慵懒地抬了抬,泽柏起身退下,那些少年也同时无声地起来,鱼贯离去。
煮茶的少年站起身,依恋地看了眼七叶,眼中有着小小的不舍。七叶挥挥手,“你也下去吧。”
少年不敢多言,漂亮的眼眸看了眼青篱,这才转身离开。
泽柏走到我的面前,“姑娘,将木槿公子交给我安顿吧。”
我迟疑了下,耳边传来青篱的传音,“山中风露重,他的身体再受不得一丝风寒,七叶若无心救,就不会让人安顿他,莫要再惹恼了她。”
此时此刻,我信青篱。
将木槿交给泽柏,几人谨慎地抬着木槿,快速地离去。
笛声停了,人离去了,整个场面瞬间有些微凉。
“青篱,你让我三个月不出现,我也应了你,何苦来找我?”那声音也仿佛被水温泡软了,又绵又懒。
我身边青篱的衣衫被风吹动,月华笼罩下,那十数盏荷叶灯顿时黯淡了。
“你的车早已在等候,岂会算不到我来的目的?”
帐内的人微叹,“你为了她与我斗,为了救她的爱人而来这里,只怕早就忘记了这个时辰,这个日子,我多盼望你是因我而来。”
我抬头望着星斗,时辰已到了子时,想来今日已是七月初七了。
她的叹息声软的,让人心怜。连我都几要在那一声悠长中心软,青篱却还是一副冰封不动的姿态。
“我没忘,若你需要,我定然会来。”
池水中的手懒懒地搭在池壁,两指轻拈着的,正是路边纷落的那种花,“青篱,你为何不敢承认,为了她,你早已忘了太多事。若你真记得,那日又怎么会说出让我三月不出现的话?”
又是一声幽幽的叹息,“我的命,终是无法与她相比。”
这女人丫有病吧,不就是没来看她,大约忘记了什么约定之类的,需要如此呻吟如此病痛如此要死要活么。
听得我想抽死她。
但是我不能,我还得求人呢。
而身边的青篱脸上的表情,让我再度大吃一惊,那是愧疚、是歉意,“对不起。”
青篱道歉,我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她几句话就做到了。
“我动不了了。”池子里的七叶声音慵懒,透着几分撒娇的甜,像是泡软了的麦芽糖,“青篱,我要你。”
她说的不是我需要你,而是我要你。这、这、这该不会我认为的那种要吧?
正当我为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能有龌龊念头而暗自掌嘴的时候,身边的青篱却拉开了衣带,白绢的腰带顺着丝袍滚落在地。
这……
太自觉了吧。
腰带落地,衣袍瞬宽,这样的青篱看上去反而更加谪仙不凡,衣带当风,飘渺临归。
可是下一步,我的眼珠子差点掉在脚下被我自己一脚踩爆。
他毫不迟疑地拉开衣衫,那曳地的白袍也瞬间归于他的脚畔,此刻青篱的身上,只剩一件里衣,一条亵裤。
他走向水池,手中的动作依然未停,当人影闪入纱帘内时,我看到他的里衣也被拉开,几是半敞着胸膛了。
他的手展开一旁放着的棉布巾,水中的人被他一把捞了起来,棉布裹上身体的同时,七叶已趴伏在他的怀中,那黑缎柔滑的发丝铺满了七叶的腰身,他的胸膛。
他半靠,她趴着,他的身体承受了她的全部重要,双手托着她的腰际,她压着他,棉布半裹中,我只能隐约看到她腰身下的双腿。
好长的一双腿,好美的一双腿,修长笔直,不带半分赘肉,弧度精致,一双脚却还在水中,调皮地踢打着,带起一串串的水珠。
他半裸,她也是半裸,他们两个人该不会要在我眼前上演活春宫吧?
虽然他是她的男人,她是他亲口承认的爱人,可为什么我还是有一种不悦感?
大概青篱太仙了,仙到我始终觉得他不该为人所占用,白玉染瑕总是让喜爱完美的人不舒服的。
应该就是这样的原因,一定是的!
我该不该提醒他们这里还有个人观战呢,还是仔细看看青篱这些年会不会有所长进呢?
有这么个好风雅的女子调教,他应该不至于还那么臭吧?
我努力翻着白眼,看天、看地、看星星、看落花、看流水,反正不看前面,只要不看到,总可以告诉自己不知道的。
耳边,听到了一声微哼,青篱的哼声。
我忘记了自己对自己的警告,瞬间抬了头。
风,不知何时停了,纱帘垂下,将里面遮挡了严实,所有的一切,在我眼中清晰又模糊。
模糊的是身体,我的视线可穿透不了纱帘;清晰的是身影,荷叶灯下,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无比清楚地映在纱帘上。
我看到她的手勾上他的颈,将他的头拉低,仰起头凑了上去。
青篱的轮廓绝秀,侧脸也动人,高挺的鼻梁,勾人的脸颊弧度,都看的分外清晰,就连嘴唇的曲线,都散发着迷人的诱惑力。
不对!
我看到他的唇,那她亲的是哪?
风再起,帘栊开。他侧脸对着我,眉头轻皱,唇微启,喉结上下滑动着,胸膛起伏。
喉结的滑动中,我看到一张唇,殷红如血的唇,正贴在他的颈项间,吮吸着。
不,不是殷红如血,那真的是血。
一丝红色顺着她的唇角滑下,她舌尖一卷,将那欲滴的红色卷了回去。又一滴滑下,她来不及**掉,我眼见着那一抹红色落下,打在青篱的胸膛上,炸开小小的红色水滴。
她,她在吸青篱的血!
我大骇。
我见过的苍白男子吸我的血,他的吸吮也不过几口而已,更多的象是一种自我满足。可她不同,她是真的在吸,非常用力大口大口地吸,贪婪地汲取,恨不能撷取掉青篱所有生命一般地吸。
吸到尽兴处,她甚至将青篱的颈项更大力地搂向自己,我唯一能见到的半边脸颊从凹陷的用力到吸饱的鼓胀,然后咽下。
转眼间,只怕已喝了一碗下去了吧,再喝,青篱就被吸干了。
我想开口阻止,那微阖目光的青篱忽然开启了眼眸,冷然的眼神打在我的脸上,是制止也是命令。
随后,又缓缓闭上。
我的眼前,就重复着一个画面,她吸吮、咽下,吸吮、咽下,吸吮,咽下……青篱的面色渐渐苍白,血色在一点点地消失。
☆、交换条件
交换条件
终于,她发出一声餍足的叹息,趴伏在青篱的怀中,“我累了,你带我去睡会。”
青篱抱起她,朝着后院行去。
我就这么被丢在了夜里喝西北风,没人管我,也没人招呼,我、我晚上睡哪?
看看四周,显然七叶调教下人很有一手,说走就走,附近连一个活人的气息都没有,我想问问木槿被带去了哪,都不知道从何问起。
月光、花瓣、白纱,虚幻到不真实的美景,不知道明天睡一觉起来,会不会发现自己正身处乱葬岗?
会有这样的想法,大概是七叶这女子,总给我一种玄幻的诡异感。她太富有,仅仅这样的山庄,就不是一般人能买得下建得起的,更别提那些训练有素的少年,身负高深武功,却一个个甘愿成她的下人。
这样的一群人,即便是“无影楼”也要训练十载以上,可突然冒出的这个七叶,我闻所未闻,完全不知其背景。
唯一知道的,是曾经蜚零说过的话,即便我有朝一日真正坐上了帝王宝座,也无法与他背后的势力抗衡。
那势力,就是七叶的倚仗吗?
就算我是“泽兰”的帝王,现在也只能给人守着洗澡水,在夏夜里被蚊子咬。
随便找了株大树倚着,揪根狗尾巴草叼在嘴巴里,懒散地眯着眼睛,“哎,七月初七,牛郎找织女,有情人甜甜蜜蜜,一两个时辰不知道出得来吗?青篱的话,只怕我要等到天亮了。”
身后脚步沙沙,我听到一声冷然的语调,“这算是赞美吗?”
从脚步传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来者是他,只是没想到会从他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原来青篱也会玩笑,不过语气就不怎么样了。
我半抬了下眼皮,又懒懒地阖上,“这么快?那唯一的赞美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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