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答应吗?我已不可能从青篱身上夺取蛊母。答应吗?她的话是真是假我不确定,就算有能力,只要青篱引动蛊母,千里之外的沈寒莳一样无救,她就是神仙再世也不可能做到救人。
“只要你答应,我自然有办法让青篱放手。”
我一咬牙,“好,我换!”
“聪明。”她轻轻鼓掌,称赞着。
“小七。”青篱开口了,“你忘了你我曾经的约定吗,彼此是敌非友,若要求我交出东西,你要拿条件交换的,我不是他,会心软受制于你。”
我不知道青篱口中的他是谁,也不想知道。
小七细细长长的手指竖在空中,“我交换的条件就是:你不引动蛊母,自今日起我三个月不骚扰你,救不救得了沈寒莳,是我的事,如何?”
青篱微一沉吟,点头。衣袂扬起,白色人影落入风中,远去。
我默默地松了口气,也为这女子而惊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根搅屎棍,能让青篱因为三个月的轻松而妥协放过沈寒莳。
他叫她小七,莫不是她真的叫七叶?这么质朴的名字,不符合这张扬的人物性格啊。
“喜欢叫我七叶就叫七叶吧。”她懒懒地靠在泽柏的怀里,简单猜透我的想法,一只手伸到我的面前,掌心里一个小小的药丸滴溜溜的,“拿去给沈寒莳服下,身体里的蛊活不了的,不过……你的时间似乎只剩下三日了。”
我拿起药丸,手指的颤抖几乎让我拿捏不住。
寸步难行的我,千里之外的他……
我抬起求救般的目光,望着身旁那绯衣的男子,“能帮我把它送去给沈寒莳吗?”
男子冷酷无情,“不!他会害死你,我说过若再让我见他,我会亲手杀他。”
我知道他对沈寒莳的仇恨,可我此刻唯一的依靠,也只有他。
我苦笑,拉拽着他的衣角,“若我求你呢?”
男子的眼角跳动着,薄薄的唇角紧抿,“你还是这样,为了他的命可以放弃自己的命。”
我笑笑,“他值得。”
他拈起那枚药,将“独活”剑郑重地放进我的手里,“好。”
“多谢。”
除了谢字,我拿不出任何可以感谢他的东西,三番四次地帮我,我倒让他一次又一次的为难。
以剑杵地,撑着我摇摇欲坠的身体,看他远去,想象着无恙的沈寒莳,心头暖暖的,脸上也是暖暖的。
血从鼻腔里滑下,划过我的嘴角。妈的,难怪觉得脸上热热的,这一次不知道又要瘫几日了。
“其实,我答应了以救你的命换沈寒莳的命,你来不及可以让我走一趟呀。”床帐里的声音充满无辜,“救不了沈寒莳就是我没履行承诺呢,刚才那漂亮的小美男武功不弱,留下来帮帮你也好啊。”
她果然有气死人的本事,等人走了再开口,跟脱了裤子放屁有什么差别?
“我不说是因为你拿自己的命换了沈寒莳的命,若让你活着,我心里不爽。”这回答……我又是一口血喷出,终于明白了青篱的愤怒,这女人让我好想捏死她!
更让我难以想象的是,我的面前居然幻化出了青楼时七叶那双清澈明净的眸光,这么心思深沉性格难以捉摸的人,居然会有一双那样干净纯洁的眼睛。
老天真无眼。
她懒懒地又躺了回去,“哎呀,真想看你被我气死的样子,可是我这人干净,见不得血什么的,赶紧走赶紧走。”
几名少年一语不发,宫灯摇曳,花瓣飘飘,大床开始缓缓地朝着来时路移动。
“七叶。”我叫着她,“到底是谁请你救我的?”
那声音甜美极了,“你真想知道?”
“想!”
我不愿带着疑问走完这最后的时间,至少我也想知道自己该感激谁。
“昔日曾有人将一位少年许给我为夫,可惜他心高气傲不愿意,所以离家出走,数月前才不得不回来嫁我,可我这怜香惜玉的心看不得男人难受,只好宠着哄着任他提要求,所以他对我提了一个要求,只要我救了你,保你下半生平安,他就心甘情愿上我的床,伺候我一辈子不离开。”那声音慢慢的,“他叫蜚零。”
蜚零!
蜚零!!
蜚零!!!
为什么我会忘记,这天下间还有一个男人,会无怨无悔地为我付出,真心实意地爱我,我绝对相信她的话不假,这是蜚零会做的事,因为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我下半生的平安。
“可惜啊,你用他的真情,换了别的男人的命,不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后,会如何想呢?”她俏生生的嗓音犹如恶魔一般,“大概会恨死你吧,这样也好,恨了你我才有机会,对吗?”
我唇边的血不住地滑落,摔坐在地上,喘息着,“那又怎么样,你答应他救我,保我下半生平安,以你的性格定然会在我答应的时候对我提出要求,从此做你身边的人,活在你圈出的范围内,那必然我将日日夜夜见到蜚零与你在一起,我如果答应了你,才是生不如死。”
“哈哈哈,不愧一见如故,你果然了解我。”她笑的开心无比,一旁的泽柏尽心尽职地替她揉肩捏腿。
“所以,换的不亏。”
“我似乎忘记告诉你了,容成凤衣也请我为他做一件事,那就是救沈寒莳,也就是说你换或者不换,沈寒莳都不会死,不过你换了,我当然也省了事了。”
凤衣?
凤衣认识她?
“我这个人太懒,通常只答应帮人一个忙,所以在救你还是救沈寒莳之间,容成凤衣需要做一个抉择,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和蜚零勾搭上的,一个选择救你,一个选择救沈寒莳,他们想的完美,可惜你放弃了机会,所以不能怪我咯。”
这女子果然是魔鬼!
十余名少年带着洁白的纱帐床榻远去,留下我一个人坐在泥水中,靠着树干喘气。
该死的,下雨天就是不好,野外想好好晕一场都不行!
☆、初醒,陌生之地
初醒,陌生之地
“嗡……”
“嗡……”
“嗡……嗡……嗡……”
诡异的声音一直在耳边盘旋,吵的人崩溃,随后就是痒,各种痒,全身每个地方都痒的难受。
再然后是冷,冷到我能感觉到自己皮肤上一粒粒突起的鸡皮疙瘩,还有竖起坚挺的汗毛。
真的好冷,也真的好痒,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冷的天气里,居然会有蚊子?还这么多!
沉睡的人生生被冻醒的滋味太难受了,当神智逐渐清醒,身体的疼痛也排山倒海地袭来。
重,身体的沉重就象一座山一样,每一个骨节,每一寸皮肉都是酸痛的,无法比较哪更疼,哪更酸。那一**抽搐般的疼,潮水似的涌了过来,撞击着我,还来不及消散,更猛烈的一波又袭来。
于是我就在痛痒冷的折磨里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终于睁开了我沉重的眼皮,却用尽了此刻所有的力气。
黑,一片的黑,什么都看不见。
在全力施为之后,我这次的纯气不再象脱缰的野狗一样肆虐在筋脉里,倒象是受了惊吓的乌龟缩了起来,反正现在的我,是没本事把它唤出来了。
没有了武功,夜晚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无法看清身边都有些什么。
大概是死不了了!
要我死的人,没必要救我;只是救我的人能不能专业点啊,这里好冷好冷啊,我还个病人呢,这样下去要得风寒的。
当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我隐隐约约地能看到些事物,这是间不大的小木屋,没有繁冗的装饰,应该也不会豪华,我依稀嗅到了木板最原始的味道。房间也没有多余的摆设,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如果那几块木板拼起来的东西算是桌子和椅子的话。
破烂的门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我可以直接看到天际的月华,月色下门外的小石坪上支着晾晒衣服的竹篙,几个石块权当做石凳了,两株看不出什么品种的树木,再往前……断、断崖?
我虽然没内功,但是没瞎眼,十五的月亮格外的明亮,小石坪上的一切都看的真真切切,再往前却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的黑。
若非峭壁断崖,是不可能什么也不见的。莫非我此刻正身处一个孤寒的高峰顶上?
如果不是山上,以此刻临近初夏的季节,怎么能把我冻成死狗一样?
好冷,真的好冷,冷的我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摇曳在风中,招展着。这也让我清楚了一个认知——我,没穿衣服。
一阵风吹过,凉飕飕地从脚底板划过小腹,掠过胸脯,抚过颈项,扬过鬓边,活生生象一把冰冷的刀子从我身体上刮过,不单单冷、已是寒的发疼了。
混蛋啊,救人不给穿衣服,不给盖被子,还算是救人吗?只怕这样下去,到了明天早上,就能看到我硬邦邦的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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