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良妃待她很温和,不仅没有怪责于她,反而即刻召来太医问诊。这对于一个小贵人来说,自然是天大的恩宠。
诊出的结果是有喜,良妃便也因此躲过了疑问。
这是皆大欢喜。康熙却是郁闷了。
他知道,良妃和成贵人她们或许是同病相怜的。良妃会选择她作挡箭牌也不奇怪。毕竟比起选择佟贵妃,惠妃之流,成贵人这样份位低的反倒好掌握。
况且成贵人的七阿哥之后便是八阿哥,虽然他们俩出生的时间并不是短短几天,但良妃自然记得成贵人的受孕时间。
她们不是康熙这般无情的人。
面对这样的结果,康熙还能说什么呢。某些人的运气太好啊。
然而,他也有着自己的运气。
今晚来到布库房的时候,康熙看到一抹清俊的身影从布库房里走出来。
看服饰倒是内卫的样子,脸有点嫩。康熙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应该在两年之后才被提上来的哈郎阿。
他有点惊诧。
哈郎阿的阿玛满柱是良妃的阿玛阿布鼐在少年时代有过来往的兄弟。
阿布鼐是林丹汗的遗腹子。但身世却不仅是如此简单。当年阿布鼐的母亲娜木钟怀着孕便投靠了皇太极,向皇太极缴纳了林丹汗的玺印,使皇太极更为方便的收伏了林丹汗的余孽。因此娜木钟受到了礼遇得封贵妃,并在生下阿布鼐后将他留在盛京予以抚养,直至十余岁的时候放归草原。
满柱也是在那个时候和阿布鼐分开的。如果不是后来阿布鼐反叛,满柱请旨出征剿灭,也许到现在他们也仅仅是没有来往,而不必刀兵相见。
哈郎阿如今快十八了,但康熙记得当年他也曾经参加过这场战事。
他和良妃,他们之间不应该是仇人了么?
那么现在良妃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便是她不信任内卫,也不至于要将仇人之子提上来放在身边吧?
康熙当即料定他与良妃必有接触,且纠葛不浅。心中亦忧亦喜,只低着眼帘不说话,当作没看见他。
哈郎阿亦瞧见了他。瞬间脸上闪过一抹惊艳,且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惊喜,后来却是很快便定住了心神,与他相互避让着错身而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意馆真正的建造时间要在后面很久,这里不走史实了,不要纠结。
☆、20、思量
康熙心里有事,面色发沉。今夜为他例行检查的宫女心好,还以为他在担心害怕便提了一句:“太子爷在里面,你先等会儿。”
康熙于是无聊的站在了门外。虽然按规矩理当跪等,但他这十几日都是如此理直气壮的不跪。由于良妃都不管,那些下人便也没有敢过问。因为贱婢从来都是特别的待遇,况且他们也知道他不好过。这个气候闷得一丝风也没有,弄得人汗流浃背的,那些汗滚下来,滚过他刚刚痊愈的伤口,自然便是又痒又疼。
然而康熙双腿绷直站得像竹竿一样,一动不动。
那宫女一看便认定倔劲儿又上来了。叹口气,把他往旁边拉一拉。这天已经闷了好几日了,迟早是要有暴雨的,她也有经验。
康熙闭闭发花的眼睛,真心悃。从他改变身份后没有一天好好睡过觉。白天在浣衣局虽然能休息半天,仍有半天要工作,到了晚上过来伺候良妃也要折腾不少时间。关键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得防备着同事们的突然袭击。虽说他心理强大就这样硬挺了过来,然而对身体的刻薄实在是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
他站了一阵子,实在是想打哈欠了。
布库房里面嘻嘻哈哈的在闹,保成和良妃这般亲近,他听得真火大。
没人管他,他就自己管自己。
正好这时候李德全亲自从尚膳监带回了果品。由于有提灯的小太监照路,李德全又一心记挂着食盒,自然也没怎么在乎旁人。康熙便趁着里面开门接应的时候,突然□□去了。
李德全吃惊的瞪他。
里面良妃却道:“罢了,让他也进来吧。”
李德全便强行挡在康熙的前面,防备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自从良妃把布库房当成和康熙密会的地方使,还是第一次在这儿练着玩。
布库房有木人桩也有沙包群,以及用来攀岩的锁绳,由于主要是用来练布库,品种不是很多。良妃此刻正站在一个沙包面前,对面便是保成。保成伸出小拳头把那只沙包击过来,她便把它轻轻的打回去。
他们亲昵的玩闹着,让沙包随力道摆荡,一会儿是这儿,一会儿是那儿,一会儿高一会儿又低。保成的双眸追逐着它,好像追逐着翻飞的蝴蝶。
玩着玩着,他便悄悄绕到良妃的身后,伸展双手圈住她的腰用力一带。
这力气不小,却是不足以伤人的。良妃假装全然不知的被他带到了地上。
随后保成便翻身伸臂一压,压住了她的右手。
良妃“啊”的叫了一声,不动了。
保成这是标准的格斗姿势,也很成功。却是犯上的大错。
周围静得一丝声儿也没有。
所有的奴才都立刻跪下请罪。只有康熙站着,倒像是鹤立鸡群。
康熙当然也看见了,脸黑黑的真想发火。从前他和保成相处的时候这小子可从没敢这样。
上手也只能轻轻的,哪有这样的?
若有,他也会扳起脸教导不许。那些奴才也会过来劝止的。
这才多久,良妃竟把他惯成这样了?
康熙顿时感到心如刀割般的痛。虽然他恨保成造反,但到底也还是他的儿子。不是别人掌中的工具。
他要看良妃如何收场。皇帝被个小子弄倒在地上,岂是这么容易就能算了的。
可是良妃偏偏就算了。
她躺在那儿不吱声,没有多久保成便来扑在她身上去翻她眼皮,又去摸她耳朵,一开始是玩的,到后面却不是了。
他以为真的把她伤了。
他着急了,鼻子一吸一吸的,呼吸重起来,是真着急了。他要哭了。
良妃躺着不动,却被保成稚嫩的童音弄得心里有点抽疼。她暗暗叹息,火速翻身一抱把他擒在怀中,安慰的亲了亲他。当嘴唇碰在他的小脸上时,她倒是觉得亲的不是他,而是她以前不得亲近的八阿哥。然而保成这么乖巧这么在乎她,也的确令人心疼。
她搂着他哄了一会儿,保成便也破涕为笑了。
旁边跪着的奴才们终于也松口气,却不敢马上起来,康熙在一边继续脸黑黑,心里抵挡不住的多了一些感慨。
他在想他和良妃的区别,小孩子的眼睛不会骗人的。保成看着她的时候是那么开心,那么放肆,而不是以前面对他的时候戒备着的喜欢。
他正在想着,耳边传来一点特别的声音。
闹了一会儿,保成缠着良妃不肯离开:“汗阿玛上回教儿子写字,儿子已经练得很多了,汗阿玛……”
康熙心中一紧,目光立刻又追了过去。
良妃目无异色的等待保成说完。
保成不是想练字,他烦这个。他是想和良妃出去玩。因怕良妃提起练字的事情,所以倒不如先说。保成其实想出宫。上回还缠过常宁,常宁答应过他得空的时候带他去庄子上玩玩。
像常宁这样的皇亲贵族自然是养着庄子的,有田有地,都是散心的好地方。然而身为太子岂能轻易出宫。所以这不过是常宁敷衍他罢了。
保成却当了真。
良妃摸摸他的头:“好。”
如今天气虽然闷热,很快便会下雨,等热度降下来正好去外面散散心。曾经她大半辈子都困在这宫里,也该出去透口气了。
保成得称心愿十分欢喜,良妃陪他用了果品,看他累了,便教他的奶嬷嬷抱他回去。
跟着伺候保成的下人很多,他们走得浩浩荡荡。
这些人经过身边的时候,康熙挪步向李德全的方向把自己隐藏了起来。他如今的模样见着自己的孩子总觉得难堪。李德全回身瞥了他一眼,想到这里安静了,该是良妃和康熙单独相处了,就也识趣的带着其他人退下,关上了门。
良妃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康熙说。
她要散钱。之前她瞧过保成的毓庆宫那边有道廊子特别窄,视角不好,令人逼仄压抑,她要改。
康熙不同意。本来毓庆宫也是他为着保成建的,他觉得很好。况且良妃并不爱保成,她这么做的目的就很可疑了。
莫不是为了之前翻牌子的事在报复他,拿钱在撒气么。
至于么。他冷笑。
良妃淡淡的回应:“随你怎么想吧,告诉你不过是我高兴,不是让你去管。”
她是要花钱,但并不是只为了保成这么做。慈宁宫那边也会收到好处的,她不会把这个名头让保成来担着,而是以太皇太后的名义颁下赏赐。而对于太皇太后她也会好好孝敬的。反正那些都是康熙的银子,她不心疼。
既是花钱,不如再大方些,这样便是而且连全体大臣,宫内上下的奴才们也都会得到赏赐。
康熙一听脸色都变了。
他倒不是怕花钱,而是此时花用,也就是等于在军费里挪用了。将来的战事该如何是好,对于官员他给予的傣禄并不高,一向也提倡节俭,良妃这么做会不会养大了他们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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