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红缨清楚的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和声音中的颤抖,她竟一点没发觉屋子里有人!
游昀之点了点头,红缨乖乖顺着他的示意将游晗之放到床上,勉强压着慌乱道,“姑娘要奴婢跟二爷说,八爷去文昌侯府吃了碗粥”。
游昀之点头,“回去跟你们姑娘道一声谢”。
红缨见他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长长舒了口气,行了一礼消失在夜色中,游昀之摇着轮椅到床跟前,正要帮游晗之盖上被子,忽地发觉不对劲,晗之穿的狐裘不是他的!
京城大家族讲究的是女儿富养,儿子穷养,游晗之可以说是游昀之一把手拉扯大的,在这方面更是注意,他绝不会让唯一的弟弟长成个纨绔子弟。否则游晗之也不会对吃食一点不挑,有什么吃什么,而衣裳方面,游昀之虽然不会刻意要他穿粗衣麻布,但也绝不会允许他挑剔,或是穿一些奢侈之物,比如眼前的狐裘。
游昀之见那狐裘雪白没有一丝杂毛。尖端隐隐泛紫。应是极品的雪山银狐皮,就这一件至少也得两千银子,还是有价无市的。而这件狐裘大小长短,晗之穿着正好,游昀之不用查也知道绝对是舒莫辞特意为晗之准备的。
游昀之揉了揉眉尖,那个少女周身就像围了一圈迷雾。他能将整个京城摸的清清楚楚,却依旧看不清她……
忙忙碌碌中。腊月转眼就过去了,年初一凌晨子时,温府收到了文昌侯府的拜门礼,大八样小八样。规规整整,包的漂漂亮亮,温漱流挑眉朝自家眼神暧-昧的祖母邪邪一笑。不紧不慢打开属于自己的小八样,上面一层是扇坠儿、玉络子、平安结和荷包。中间一层却是三条束发锦带,最下面一层是一双大红的鞋子,花样子都是选的同色竹叶纹,缠花着星星点点的金线,乍一看上去不显,在烛火下却流金溢彩,繁复美丽,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温漱流无视一屋子人打趣的神色,慢悠悠将鞋子套上,在脚踏上踩了几脚,嘴角的笑就深了几分,周围的人连声贺喜。
温漱流脱了鞋子小心翼翼放回盒子,随手扯下束发的锦带,挑了其中一条朱红色的束上,笑嘻嘻朝温老夫人一拱手,“恭喜祖母得了个手巧的孙媳妇,祖母就等着享孙媳妇的福吧!”
温老夫人啐了一口,“你别在这得了便宜还卖乖!”
众人齐都哄笑起来,温漱流也哈哈笑了起来。
年初一,百官进宫朝拜,温漱流一向不喜欢那些场面,再说他身上连个功名也没有,也没必要去,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正拿着舒莫辞绣的发带看,就听下人来报宫中太后娘娘有请。
温漱流心下不耐,随意换了件衣服,随着太后遣来的小太监进了宫,小太监一径将他领进了太后所居的慈安宫主殿,殿中满满当当坐了一殿女人,各色香粉经炉火一烤,浓郁的刺鼻,温漱流皱了皱眉,尽量恭敬上前躬身行礼,“草民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又团团一揖。
“快别多礼,走近些让哀家瞧瞧名满大显的十三郎”。
温漱流走近几步抬起头,就见上头高坐着一个五十出头的女人,穿着玄色绣金翟凤宫装,手边坐着个粉色宫装的少女,却是宛阳郡主。
“太后娘娘谬赞,草民惭愧”。
太后笑容亲切,“果然是个俊俏孩子,温老夫人好福气”。
温老夫人忙起身谢恩,太后又道,“成亲了吧?”
温老夫人生怕温漱流不耐烦,代答道,“亲事定下了,是文昌侯府的大姑娘,只那孩子年纪还小,等到及笄再办喜事”。
“还没及笄?”太后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这天下的男儿都一个模样,最是喜爱年轻鲜嫩的小姑娘们”。
这样打趣后辈的俏皮话从太后娘娘嘴中说出来,既是对温府的恩宠,也显得太后娘娘平易近人,打趣的又是名士风-流的温十三郎,众人哪有不捧场的,纷纷笑了起来。
庆安长公主捂嘴笑道,“母后不说,儿臣还想不起来,温家十三郎有竹林先贤风骨,面见天子也是一身青衣布袍,今儿倒是正正规规穿了身红色袍子,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温漱流平日很少注意自己的穿戴,温汤拿什么他穿什么,只要求舒适二字,温汤跟着温漱流别的没学会,附庸风雅那套倒是学了个十成十,给温漱流穿的都是能体现古雅风仪的青色或月白色直裰,今天温汤见他拿着舒莫辞绣的发带左看右看,很是贴心的选了一件与那朱红色的发带相配的暗红色圆领袍子。
因着之前在看那条发带,温漱流倒是觉得这件袍子的颜色很顺眼,也没注意就穿上了,没想到竟招来了这番话。
“哦,竟有这种事,那哀家倒是真要瞧瞧那舒大姑娘是何等美人儿,能叫十三郎这般人物如此上心”。
温漱流不理俗事,对皇宫官场的弯弯绕绕却也知道一些,听到这里已经确定今天太后突然传召,针对的不是他,却是舒莫辞,而起因多半又是宛阳郡主。(未完待续)
☆、144 孟玄瑢
温漱流不理俗事,对皇宫官场的弯弯绕绕却也知道一些,听到这里已经确定今天太后突然传召,针对的不是他,却是舒莫辞,而起因多半又是宛阳郡主。
温漱流眯了眯眼看向孟玄琬,想不到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她还没死心。
温漱流敛着笑意的双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厌烦和不耐,孟玄琬只觉心头猛地一阵钝痛,痛的她几乎流下泪来。
温漱流正要推辞,就听一个稚嫩的嗓音脆声道,“皇祖母,小五见过那位舒大姑娘哦!”
小小少年肥嫩嫩的脸颊,水汪汪的杏眼,玫瑰花般的嘴唇,任是铁石心肠的人瞧着也要心软几分,以慈和仁善闻名的太后娘娘眼中却闪过一丝厌恶,不咸不淡的噢了一声。
孟玄琢却似没有注意到太后冷淡的态度,重重点头,“小五真的见过噢!舒姐姐还救了小五的命,去年七夕小五偷偷溜出宫,被人贩子抓住,那么多人没有一个人发现,只有舒姐姐发现了,将人贩子吓走了!舒姐姐好厉害!”
皇后心中一动,“小五,你偷溜出宫,皇上知不知道?”
“知道啊!我想让父皇赏赐舒姐姐,可父皇说女儿家跟男子不同,如果真为舒姐姐好,就该让她安安静静留于深闺吟诗绣花”。
孟玄琢说到这委屈撇了撇嘴,显然对他父皇这么处置他的救命恩人很不满,温漱流就势道,“五殿下,舒妹妹最是安静的性子,如果皇上真的赏赐她。她就要进宫谢恩,怕是不习惯的”。
孟玄琢似懂非懂的噢了一声,太后阴沉扫了他一眼,庆安长公主忙知机将话题引开,温漱流似笑非笑扫了孟玄琢一眼,皇后心中一突,整个大显谁不知道温府百年世家。最是中正耿直。极难拉拢,不想这小子装疯卖傻一番话就卖了个大人情给温漱流,温老首辅又极宠温漱流——
皇后扫了孟玄琢一眼。看来还是得让皇儿多亲近这个幼弟,这小子是个精乖的,圣上又宠着,总不会错了。只是皇儿那个脾气,皇后想到太子那傲慢执拧的脾气又是一阵头痛。罢罢,慢慢劝吧。
经孟玄琢这一打岔,太后没再提见舒莫辞的事,温漱流呆了一会就告辞而去。也不回府,一径进了靖王府。
孟玄瑢也从来不会参与那种场面,正在府中临摹。听说温漱流来了,忙将画作收了起来。拿起一本书靠上软榻。
温漱流悠悠达达走了进来,似笑非笑睇了他一眼,“世子好悠闲,只可怜温某大过年的来回奔波”。
孟玄瑢笑骂,“大过年的扰人清净,你还好意思说”。
温漱流简单将蒙召入宫的事说了一遍,“世子,当初可是你向我保证,令妹绝不会再寻舒妹妹麻烦,今天这事怎么算?”
孟玄瑢面色沉了下去,他也没想到孟玄琬竟还不死心,“此事我定会给你个交代,你且放心”。
“世子说到做到才好,否则就算靖王府圣宠通天,我温漱流也不会任由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受人欺辱!”
温漱流走后,孟玄琬又将临摹的画作拿了出来,细细描摹上色,直到傍晚时分才放下画笔,画中的少女柳眉杏眼,眼尾勾起的弧度能吸引世间一切目光,可是,还是不够啊,他笔下的人儿根本没有那个冷冰冰的少女三分风采,更比不上那一面千容的观音大士!
孟玄琬拿着画的手渐渐收紧,毫不留情将自己一天的心血扔到一旁的火炉中,也许他该找个机会见见她,只有见了活生生的人,将她的一颦一笑记入心中,他笔下的人才会从画卷上活起来,他总有一天能达到画圣的高度,画出惊艳天下的千面观音!
“世子,郡主来了”。
孟玄瑢嗯了一声,不一会孟玄琬就进来了,孟玄瑢挥退下人,蹙眉看向自己这个同胞妹妹,他性子冷淡,除了琴棋书画,他很少注意到别的东西,包括人,对这个唯一的同胞妹妹也是习惯性的忽视,可现在她给他带来了麻烦,打断了他的思路,占用了他的时间!
“今天枕石进宫的事是你挑起来的?”
孟玄琬在接到下人禀告说孟玄瑢要见她时就猜到了,只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愣了愣轻轻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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