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晗之见舒莫辞没有下车的意思,飞身跳下二楼,几步靠近马车。掀开车帘,“舒莫辞!”
缨络只好快步跑了回来,替他打着帘子,同时游昀之朝游枫挥了挥手。清场,谁知道那小子会折腾出什么事来?
舒莫辞被他吓的一惊。嗔怪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下来了?”
“你不上去,我只好下来了,”游晗之说的理直气壮。“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
游晗之说到这突然想起来那天游昀之的怒火,顿时没了刚刚打了鸡血般的精气神,垂头丧气道。“后面好久我也见不到你了”。
这样的话舒莫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道。“你要好生习武读书,也没空来见我的”。
游晗之捏了捏拳头,“你放心,我会好好练剑的,总有一天我能打败二哥!”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舒莫辞很是莫名其妙,只好就着他说,“嗯,不出十七岁,你就能打败你二哥了,不用急,”到时候你就是战无不胜的定远侯,整个大显,无人能撄你之锋。
游晗之英俊的小脸上神采焕发,“真的!”
舒莫辞温柔一笑,“真的”。
游晗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门,又猛地想起来,“十七岁,我才十岁!”
饶是舒莫辞性子冷淡,不喜与人亲近,见了游晗之这般皱着英挺的小眉头,鼓着俊俏的小脸,懊恼的小模样,也忍不住想揉揉他的头捏捏他的脸,手指动了动,却到底没伸出手去,只神色越发柔和,“七年,一弹指而已,只要你用功,就不会觉得时间漫长了”。
游晗之显然没听明白,不过也没有纠结不放,急急道,“那你给我写信,一天写一封!”
“这,恐怕于礼不合”。
游晗之的小眼神猛地一亮,于礼不合,那就不是不愿意了,“我送只鸽子给你,没人会发现你给我写信的!”
舒莫辞认真想了想,“还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
游晗之水润润的桃花眼中满是执拗认真,舒莫辞恍恍惚惚想起他十年后的模样,那时候他的五官轮廓更见硬朗,一双桃花眼也不是此时水润润可人疼的模样,细长了些,坚毅而果敢,偶尔眯起来看人时更是气势夺人,只有望着她和悦儿笑时才会露出几分少年特有的纯粹稚气来。
据说人死前会想起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她临死前的那一刻,想到的不是悦儿,更不是程正则,而是眼前的小人儿,留在她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她宁愿自己从未存在过这个世上,只愿他不用被她带累,英年早逝——
他与程正则达成那样的交易,之后又处心竭虑接近毫无戒心的自己,她该恨他,在生命的尽头,她却没有丝毫恨意,只有对他无尽的愧疚,那般风华无双的天之骄子,不该那样轻轻易易的死去,毁在她这个妇人之手——
“凤兮,”她眨了眨眼,眼眶却干涩无比,没有她以为的泪意,“你要好生读书,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有读书才能明智”。
“那你答应一天给我写一封信!”
舒莫辞抬手理了理他的腰带,宽大的袖子离开时,游晗之腰间已多了一个如意香包,“回去吧”。
游晗之扯了扯香包,想扔还给她,却反倒紧紧握在手中,瞪着眼看她,“你用这个打发我?”
舒莫辞勉强笑了笑,示意缨络放下帘子。
“舒莫辞——”
缨络挡到车帘前,小声道,“八爷,姑娘累了,要回府了”。
“滚开!”
“哟,小八儿,打狗也要看主人,这是在朝谁吼呢?”曲少徵微微眯起的杏核眼不经意般瞟过二楼窗边的游昀之。
游晗之不甘不愿叫了声九哥,曲少徵扬声,“人多眼杂,舒妹妹不必出来见礼了,缨络还不快护送你家姑娘回府?”
缨络看了看连个人影也不见的榆钱胡同,掀开帘子进了马车,曲少徵拉住还要拦的游晗之,“走,我们一起去见游二爷”。
马车悠悠达达上了路,游昀之目送着马车走远,正要收回目光,车帘忽地掀了起来,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来,直直盯着游晗之刚刚站着的地方,虽然游晗之已不在原地,那双经泪水润泽过越发清亮的眸子却一直没有挪开目光,直到马车完全消失于眼帘中——(未完待续)
☆、141 命中凶煞
“喀——”
游枫一抖,“二爷?”
“去查舒大姑娘与小八到底有过什么交集!”
游枫一张包子脸顿时拉成了苦瓜,“二爷,八爷与舒大姑娘只见过——”
“绝无可能!去查!”
游枫知道游昀之绝不可能无的放矢,虽还是怀疑,却恭声应了下来,娘的,他派去查探的可是他手下精英中的精英啊,还有没查出来的,难道要去求黄五那死人脸出手?
曲少徵拉着满脸不情愿的游晗之上了二楼,杏眼儿一溜就溜到了游昀之开裂的轮椅扶手上,笑嘻嘻打了个揖,“游二爷,真是巧啊!”
“曲解元果真是文采风-流,交游广泛,和水匪也能搭上钩儿”。
“二爷的话,曲某可就听不懂了,倒是二爷,怎的有闲心到这深山老林闲逛来了?”
游昀之懒得与他打机锋,垂眼去看游晗之摆弄他刚得的荷包,荷包是石青色打底,用深红色的绣线绣着繁复的花纹,仔细看又有点像文字,却又不像。
曲少徵觑着他的神色,笑道,“那是梵文,长命无忧,啧啧,绣法还是失传许久的梵音三绝,啧啧,这是谁家姑娘这么大的手笔?”
游家兄弟都没理会他,游晗之来回看了一遍,似乎还没看出是长命无忧四个字,索性不再看了,打开荷包,拿出一串黑色的珠子,细看还有隐隐的纹路。
曲少徵咦了一声,伸手要拿,游晗之缩回手,瞪了他一眼。“你干什么?”
曲少徵轻嗤,“小子,你看得懂么?”
“你看得懂,也没人送你!”
曲少徵气的笑了,游晗之将珠子塞回荷包,又宝贝的将荷包塞进怀里,“二哥。没事我回府了”。
游昀之看向曲少徵。“曲解元,我兄弟先行告退”。
曲少徵也不以为杵,含着笑看向游昀之。“游二爷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们谈笔生意如何?”
游昀之目光扫过,忽地勾唇一笑,“来人。护送八爷回府”。
游昀之回府时已到掌灯时分,草草吃过东西就命人将游晗之叫了过来。也不废话,开口让游晗之将荷包拿出来让他看看。
游晗之送上荷包,得意的小眼神一个劲的乱飘,游昀之打开才发现荷包里除了那串珠子。还有一个护身符,两颗拇指大小的珠子,珠身透明。隐隐泛出红色,纹路正好组成一只活灵活现的麒麟。游昀之看了许久,低声吩咐了一句。
不一会,一个矮小精干的老头进来了,游昀之止住他行礼,“柳老不必客气,替我瞧瞧这是什么东西”。
柳老接过荷包,先拿出那串珠子细细看了半晌,神色越来越惊奇,在确定的那一刻变为狂喜,“如果老夫没看错,这是佛家至宝阴沉木所制,阴沉木向来有祛邪护元强身健体之用,拇指大一块阴沉木都能卖出百金的高价,还有价无市,根本买不到,上面乃是古梵文刻制而成的,传说当初达摩祖师亲手雕刻用以传世普渡世人的那只手串当与这只相差无几——”
柳老说到声音微微颤抖起来,“二爷,老夫从未见过真品,只从古籍中记载推测而出,不知二爷从哪得来?会不会是后人仿制而成?”
游昀之眉头皱了起来,“你再看看另外两颗珠子”。
游晗之将柳老手上的珠串抢了过来,来回看了几遍,实在没看出那串珠子有什么特别的,抬头去看游昀之,游昀之将珠串接了过去,闭上眼睛细细摩挲。
游晗之见他神神在在的,失去兴趣,又去看柳老,不防柳老忽地一声惊叫,“二爷,这,这是佛家七宝之一的玉髓,玉髓本不是多珍贵之物,只能天然而成这般形状图案的,却有一个专门的名字叫做麒麟踏火——”
柳老说着忽地攥着荷包就跑,游晗之吓了一跳,忙喊道,“你把荷包还我!”
柳老顿住脚步,干枯的脸红光焕发,“快,去把刘老头叫过来!”
刘老很快过来了,两人嘀咕了半天,柳老开口道,“二爷,古时有一破解命中凶煞之阵,所需之物有四,一是高僧亲手所制并常年佩戴之阴沉木,一是麒麟踏火成双,一是虔心所求而来之护身符,一是心血织就梵音三绝,古绣法,老夫与刘老头都不大懂,但应该就是那引神之阵无差了”。
刘老亦是激动的满脸通红,“二爷,这阵法因所需之物难求,鲜有人能布成,只一旦布成却可祛邪灵护元神,化解命煞之用,八爷如能佩于身边,想必能逢凶化吉再无早夭之险!”
两人说的复杂,简单的游晗之却能听得懂,他向来最烦人家说他什么命中带煞,也从来不信,可这时候听说舒莫辞松他的荷包就是为化解他命中凶煞的——
小小少年迷茫了,喃喃叫了声二哥,游昀之开口问道,“什么叫心血织就梵音三绝?”
“据古籍记载,梵音三绝乃是一种从梵土传入中原的古绣法,因其极其繁复复杂,鲜有人能学会,就算学会了,绣一个小小的物件也会耗费心血无数,所以又有了心血织就的名头,只此阵所说的心血织就却是意指拿针之人须得怀赤诚之心不能有一丝一毫私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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