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纪婉清面上就好看了许多,又是与魏央和巫灵随意说了几句话。不过这纪婉清今日叫魏央和巫灵前来,定然是不仅仅为了和她们扯些家常,没过多久,纪婉清便挥手遣散了身边的丫鬟,只留了魏央和巫灵在屋中。
“我刚进府,也不知道这府里有什么该注意的,更是不知道殿下的喜恶,今日找二位姑娘来说话,也是为了请教一二。”纪婉清面上仍旧带着浅浅的笑意说了句。
巫灵日日呆在屋里,自然是不知晓纪婉清所说这些问题到底该如何回答,便是下意识地偏头看了魏央一眼,魏央颔首说了句:“我与魏姑娘也不过在这府里借住,只知道守着规矩便是,倒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要注意,至于殿下的喜恶,想来娘娘是这后院的主子,又是殿下的心尖**,殿下定然是不会恶娘娘的,咱们平日里也不甚与殿下来往,只知道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触了殿下的霉头就是。”
“魏姑娘所言极是,”纪婉清听了魏央的话微微愣住,尔后便是报之一笑,“难怪殿下时常提起魏姑娘,说魏姑娘最是个知礼的。”
虽是纪婉清这样说,魏央面上却是没有丝毫羞赧的样子,浅笑一下说了句:“娘娘这便是打趣我了,我不过是在这借住,自然是要好生守礼的,不然这一时惹恼了殿下,被扫地出门可就无家可归了,自然是要知礼,到底这大皇子府不是我的家。”
“魏姑娘何必客气,魏姑娘只将这府上当做自己的家便是。”魏央的话虽然是表明了自己对李千昊并没有想法,可瞧着这纪婉清并不是完全相信,听得她这样说了之后,魏央也只是笑笑并未接话。
三人随意聊了一会儿,纪婉清便是揉了额角,魏央瞧着纪婉清这是乏了的意思,赶忙起身告辞,纪婉清虽是挽留了几句,却也是带着丫鬟将二人送到了门口。
魏央刚刚和巫灵走了不到两步,就听得身后纪婉清说了一句:“魏姑娘,我刚刚想起来,我这里有新从北汉得来的一幅绣图,上面绣着北汉的一首诗,还请魏姑娘帮着鉴赏一二,瞧瞧我买的值是不值。”
巫灵也是随着魏央驻足,下意识地看了魏央一眼,似乎是想随着魏央一起进去,魏央却是微微一笑说了句:“那小灵你就先回去吧,我随纪娘娘去瞧瞧。”
“这绣工瞧起来是北汉的针法。”魏央接过纪婉清递过来的绣图,摸了一下说了句,尔后又打开来看了看内里绣着的诗句。
“风且歌兮月且吟,男儿岂可坠青云。丈夫之志存四海,万里河山若比邻。不恋红颜枉君子,逐风痴月非圣贤。旌心淡定从容笑,且把江山作美人。”魏央将这一首诗喃喃念出,面上仍旧是神色不变,只说了句,“这绣图颇为唯美,虽是这诗意境波澜壮阔绝非凡笔,到底和这绣图不符,况且这诗句的针法,瞧着并不像是北汉绣娘惯用的针法。”
纪婉清只在桌旁坐下,仰起头来弯唇一笑,接过了魏央手里的绣图,放在手上轻轻摩挲着,“魏姑娘好眼力,这诗句,是我后来绣上的。”
“这诗是北汉杨修之作,倒不知娘娘竟然不喜欢那些柔美诗词,反而是偏爱这豪放之风。”魏央顺着纪婉清的话赞了她一句,多余的话却是不肯说。
纪婉清也不遮掩,径直说了句:“我是不欢喜这些的,绣上这个,不过是为了勉励殿下以大局为重,今日唤魏姑娘前来,也是为了同魏姑娘共勉。”
“纪娘娘何必担心,我已经说了,我只是暂住于此,并无心久留,更不想影响殿下的家国天下,”魏央顿了顿,又加了句,“还希望娘娘最后才是陪着殿下一起坐稳了江山的美人。”
纪婉清将那绣图放在一旁,歪头示意魏央在旁边坐下,轻声一笑道:“我倒没有那么高远的志向,若殿下当真做了皇上,还是免不了一番争斗,我啊,不过是想同殿下好生在一块儿罢了,虽是魏姑娘心中无殿下,可殿下心中,未必就没有魏姑娘……”
“依着娘娘的意思,我该如何办?”魏央挑眉,径直对上了纪婉清的眼睛,她并不畏惧,她是真的和纪婉清没有利益冲突,也不想和她有利益冲突。
纪婉清只打量着自己如玉一般的指甲,似是随意地开口说了一句:“魏姑娘瞧着也不是甘愿被禁锢的人,望着这四方的天怕也是没有意思,依着我的意思,魏姑娘不如天高任鸟飞,既然魏姑娘对殿下并无意思,何苦要日日呆在这后院里。”
“不是我不想离开,”魏央虽然是极力抑制,却还是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想来依着纪娘娘的本事,也是应该知道,我身不由己。”
纪婉清突然绽开一个微笑,明亮到晃了一下魏央的眼睛,她以食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偏头说了一句:“若不是魏姑娘身不由己,我怕就不能任由魏姑娘活到现在了,既然魏姑娘并无心于此,我也会帮助魏姑娘一二。”
“那我就先谢过纪娘娘了,”魏央起身,福了福身子,又加了句,“只纪娘娘以后还是别随意威胁别人的好,像我这样胆小的,说不定被纪娘娘这一吓,就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纪婉清显然是高高在上惯了,一时间听到魏央这样说,还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勉强一笑说了句:“自然,是我唐突了。”
纪婉清今日唤了魏央和巫灵前来不过是试探一下她二人,巫灵一看就是个没有心眼的,又是大巫医的女儿,她自然是不能轻易动,现下又探了魏央的心思,也就放心了几分,只告诉了魏央自己会派人去往北汉尝试解救一下为家人,随即就放了她回去。
李千昊虽是第**并没有去纪婉清院子里过,不过接下来却是连着七天都去的纪婉清处,一时间这纪婉清在后院便是风头无两,更是差点将万洛洛气歪了嘴,每天想起来从前李千昊对自己的**爱和秦浅就是忍不住哭,没有几日整个人就瘦到了皮包骨头的地步。
“夫人,您可吃些吧,”唯睛现在是完全失了**,平时伺候着万洛洛起居的都是青羌,“您这个样子,连奴婢瞧着都是心疼。”
万洛洛半卧在榻上,望着窗外出神,这几日她总是没有食欲,每每夜里不是梦见秦浅还在,就是梦见自己仍旧怀着孩子,李千昊待自己百般温存。梦中万千好,醒来一场空。万洛洛抬手一抹,又是不知不觉流了一脸的泪水,“连你都心疼我,可从前与我同**共枕的殿下,现如今却是连看我一眼都懒得看。”
“纪娘娘刚刚进府,殿下说什么也是要**着点的,”青羌连自己说起来都是有点心虚,抬手给万洛洛披了件衣裳,“夫人且再忍几日,殿下总会想起娘娘的好来的,娘娘也该好生养着自己的身子,到时候殿下若是突然来了,娘娘面色这样不好看怕殿下心里也是不舒坦。”
万洛洛突然笑出了声了,偏过头去偷偷抹了一把眼泪,“他心里不舒坦,是因为我不复从前美貌,而不是因为我失了孩子,不是因为我**病榻,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这世上男子,果真都是如此薄情。”
“夫人……”青羌似也是心有不忍,执起手绢给万洛洛擦了擦眼泪,“您可莫伤心熬坏了身子,到底什么都是虚的,您还是要自己对自己好一点。”
万洛洛接过青羌手里的帕子,轻轻给自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因着现在日日呆在院子里,万洛洛也是不再施脂粉,瞧着也是有几分病美人的样子,“是啊,除了自己,还有谁关心我啊……若我是秦姐姐,怕也会背叛殿下吧,这样薄情的男子,何德何能叫我为他守着这一片心。”
“夫人可慎言,”青羌知晓万洛洛虽是口出此言,但心里却未必是真的这么想,只是现在心里对李千昊极其失望罢了,故而就说了句,“这院子里保不准就有殿下的人呢。”
万洛洛闭上了眼睛,缓缓滑落到了**上,拉上了被子,轻轻说了句:“有便有吧,他除了将我杀了,还能怎么样呢。”
“想来夫人是乏了,奴婢就先退下了,”青羌福了福身子,“夫人醒了唤奴婢便是,奴婢就在门口等着。”
待到万洛洛睡着,青羌就背着人去往了小花园那里,在第二棵树下装了一声鸟叫,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人从不远处飞身而来,落到青羌面前,负手而立问了句:“最近怎么样?”
“回大人的话,奴婢可是听您的话,在这府里处处维护着魏姑娘,魏姑娘交待的事情奴婢也都是用心去办,”青羌低着头答道,“还请大人饶过奴婢吧。”
戴着面具的冀镡瞧不出喜怒,唯有声音冰冷且略含沙哑,叫人听出来他并无心与面前这个人多做纠缠,只见他负手说了句:“我说过了,等你办好了事情,我自然会给你解药,你最近做的还不错,记着,一定要护着魏姑娘周全。”
“魏姑娘此人可是精明得很,哪里有人能伤着她,”青羌嘟囔了一句,“大人今日也该给奴婢解药了吧,不然我奴婢是毒发了却要怎么护着魏姑娘。”
微风拂起冀镡的衣衫,他衣袖翻飞似是下凡的谪仙,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一颗药丸递给了青羌,又在青羌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将那瓷瓶揣回了自己怀里,只说了句:“我知晓你有些小聪明,才选中了你为魏姑娘办事,我只告诉你,别起什么不该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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