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你要相信我。不让你去,是因为你就是我那个万全之策里的漏洞,若是你有个什么,我这仗还怎么打呀?”
彭厉锋甚至轻咬了一下尾音,这话听着哄孩子一般的。
下一刻纪挽歌突然放开彭厉锋,小身子像是鱼儿一般的往大床的里面滚过去,用锦被盖住自己,闷声闷气的说:“那你快走吧,记得早点回来。”
被子形成了一个小鼓包包,彭厉锋心都要化了,却也知道目前的情形是最好的,狠了狠心,彭厉锋转身离去,城外兵将已经集结,只等他一声令下就要出发,哪里还容的下耽搁呢。
纪挽歌等着那沉稳的脚步声远去,她才缓缓的掀开被子,脸上早已经是满脸的泪痕。
从不知道分别会是如此的苦痛,明明知道他此去九死一生,却还是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不甚在意的样子。
到了时辰,景叶紫进来叫纪挽歌起身,白银这一次是跟着彭厉锋他们走了,到底会医术,还能去帮衬些彭厉锋不是,拘在她的身边,也不过是徒留伤感罢了。
年画绒新买的那两个丫头也跟了过来,甚至在丰园里,彭厉锋也是布置好了下人,都是彭厉锋命人挑选过的,老实可靠。
纪挽歌今日情况特殊,所以那些下人都在外面候着,只派了景叶紫进来唤纪挽歌。
与纪挽歌相同,景叶紫的眼睛也是红彤彤的,纪挽歌原本伤感的情绪一下子被这个样子的景叶紫吸引了过去,从床榻上爬起来问向景叶紫,“你这是?”
景叶紫却说:“被大风吹了眼睛。”
这话纪挽歌是不信的,能让景叶紫如此的,也只可能是刀剑了,虽说这段时间景叶紫对刀剑又回到了平时冷言冷语,但是纪挽歌还是能感觉到,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不同的了。
“叶子,你知道我从没有把你当外人过,你若是真的对刀剑有心,我不会反对的。”纪挽歌说,这世上易得万家宝,难得有情郎。
纪挽歌并不想拆散他们,至少在她个人来说,是要表这个态的。
景叶紫却是毫不在意的模样,红肿的眼睛配上不屑一顾的表情,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心酸,景叶紫倒是没有在否认什么,而是实话实说道:“挽歌,我这样的一个人,哪里值得他那样呢。要说他对我这般,我不心动是假的,但是也只是心动,情爱这种东西,我实在是不敢在舍身其中,而对他,也不公平。我这具残破的身子,哪里还值得他那样对我。现在他年少情热,老了呢,没有儿子傍身,他怎么可能不生出怨怼来,与其那样,还不如我们就如此这般,等我死了,他还能念着我不是。”
说到这里,景叶紫带着几分少见的羞涩,那是纪挽歌在重遇景叶紫之后没有见到过的,稍纵即逝,“我也是有几份私心的,总想着他能念着我一辈子,不在一起更好。”
这段话虽然很符合景叶紫的心境与立场,但是却不是纪挽歌能想到的,在纪挽歌的意识里,爱情就是要勇往直前的,是我的就该得到,但是景叶紫这个人总是能让纪挽歌陷入不一样的迷思里,比如上一次,纪挽歌要带景叶紫走,景叶紫宁可为妾也不跟着纪挽歌走,那一次给纪挽歌的震撼是不言而喻的,这一次也是相同。
明明爱着,却也能这般故作不知,就为了在对方心中留下念想,这样的感情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纪挽歌被景叶紫的话代入另一个世界,用早膳的时候,她居然直愣愣的对年画绒说出了,“母亲,当初你不愿意进宫,宁可那般煎熬,是不是也是为了让夜宸帝心中留下念想呢。”
原本担心女儿因为彭厉锋的离开而心情不好的年画绒被这话呛的当场咳嗽了起来,一张俏脸都是赤红的,出声就想骂过去,却不想对上纪挽歌认真投来的探究眼神,心中又是一叹。
纪挽歌在对男人的心思上还是太过单纯。
时过境迁,年画绒倒是不排斥跟纪挽歌说些当年的事情,她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唇角,琢磨着语句这样说道:“歌儿,你要知道对于男人来说,安心可是大忌。”
说道这些,年画绒还是有些不自然,但是纪挽歌求知的样子那么虔诚,她又不得不认真对待,“当初我若是进了宫,对夜宸帝来说,不过是后宫佳丽三千中的一个,我娘家又不显赫,过了那阵新鲜劲儿,皇帝哪里还能对我这样一个女子如珠似宝的疼爱呢。反之亦然,我进了宫就是背叛了你父亲,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太过伤脸面,所以你父亲怕是会恨我入骨的。”
原来如此,纪挽歌这时才恍然大悟过来。
年画绒没有进宫,夜宸帝就永远惦念着,而身在国公府的年画绒却也能得到纪霆的疼爱,毕竟这个女子是为了跟他在一起才受此磨难的不是,更何况有夜宸帝这么个大情敌在一旁虎视眈眈,纪霆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对年画绒放手的。
纪挽歌一幅了然的样子,然后竟喃喃的说:“这么说来,楚晏的存在对我与阿锋来说,倒是很有益处。”
年画绒抬手就敲上纪挽歌的额头,纪挽歌吃痛的捂住头,却听年画绒说:“这是最下乘的法子,若是可以,我决不会想着用这种法子拴住男人的心。”
这么说着,年画绒脸上到了些凄然,她何尝愿意这般夹杂在两个男人中间生存,于她的一生来说,那段时光,是最暗无天日的,因为她牺牲了一切,尊严,体面,甚至是与女儿的独处时光,这些都是她最珍视的。
“花若盛开,蝴蝶自来。”年画绒说:“女人一辈子最该做的事情就是活好自己,不要成为任何人的负累,更不要靠着一个男人就想着能获得安宁。你母亲我,就是一个例子。”
她若不是将所有的希望都交付到纪霆手里,哪里来的这些痛苦,就如现在的生活,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外,能回娘家,能带着女儿游园,这些都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因为纪霆没有给她这样机会与自由。
纪挽歌有些崇拜的看着母亲,觉得一瞬间母亲就成了爱情大神。
年画绒只是苦笑,什么经验不都是从血泪里得来的,她现在自管活出自己想要的生活,至于纪霆,若是他来,她不反对,但是若他不来,也不影响什么。
这段谈话后,年画绒有些低落,便没有一直陪在纪挽歌身边。
纪挽歌也没有去打扰母亲,总有些伤口是需要自己去消化,抚慰的。
好日子没过几天,纪挽歌收到来自青鹤的消息,言明,魏国最近动作频繁,怕是打着趁着彭厉锋出战齐国之际,对夜国形成威胁。
倾国娶 第203章 意料之外的人
魏国……魏国……
纪挽歌坐在窗前,良久都没有想出是谁给了魏国这样的胆子,竟然在这种时候跳了出来。
夜国国土相邻的国家,楚国最为强大,齐国最是难攻,而魏国,只能用小透明来形容。
齐国是由巫山阻隔的一处盆地,虽然国土面积不大,但是土地肥沃,几乎是种什么长什么,所以也是富庶,齐国人自给自足几乎是超脱于六国之外的一个国度,而齐国在往南也是崇山峻岭,至今还没有人能穿过那重重山岭,找到山那边的世界,所以齐国就是六国最南边了,再往南就是画外世界。这样的地形让齐国很少被战火波及到,这些年倒是显得很神秘,齐国到底有多少军队,齐国人到底是怎么绕过巫山出来与楚国有了联系,这种种都是一个迷。
未知的东西永远令人感到恐惧。
彭厉锋首先对齐国发出攻击,也是怕齐国这些的未知,若是他日与楚晏有所一战,那么齐国就是最不可确定的因素,这种长在最要紧地方的利刺,唯有早一日去除才能安定人心。
但是魏国却是不然,魏国是夹杂在夜,楚两国之间的国家,并不靠海,也没什么土地资源,平日里最为出名的就是输出劳力,魏国人因家中贫困,多的都是出来谋生路的,到夜国楚国都是做着最下等的工作,很辛苦,却挣不到多少钱。
夜国在从前的那些年都没有对魏国发动攻势,除了夜国人本身不善武之外,多余的还是认为魏国这样贫瘠的国度,实在是没有必要攻打下来,夜国人一直自翊富贾天下,对这样一个除了人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没有兴趣。
至于楚国,怕是一直也打着相同的心思,攻打一个毫无利益可夺的国度,甚至还要出人力物力去治理,发展,这并不是眼下的好选择。
魏国开国之初,也不是因为魏国的皇室强悍,而是魏国这片土地太没有吸引力,当年各地豪杰崛起,纷纷划地为己,唯独魏国这片土地,没人抢,这才有了魏国这个国家。
在纪挽歌看来,魏国也不是发展不起来,有那么多的重劳力,又有吃苦耐劳的国民性格,比只知道勾心斗角,骄奢淫侈的夜国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只不过有楚,夜这样的两个国家治挟着,要想发展自身,谈何容易。
楚国占着天时,最中心也是最广大的一片地方为楚国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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