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从四娘手中弄到的全开周最齐全的名单,上面不只有人名还有年龄、住址和擅长的绣艺。
金子轩为何找绣娘,她本不想多管。但是莫名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从中找到什么线索。可是找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些绣娘年纪不等,家世不均。而且大多是白家绣坊的长工。在绣坊的那段日子。她对那些人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并没有什么出奇、怪异的地方。
“姑娘,你这样看到天亮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等明个儿给金小爷。看他怎么说。”春华递过一杯热茶,同时抽出她手下的纸张,叠起来装进信封里。
芷容扁扁嘴,“我倒是希望他别有什么异议。否则又要折腾。”
“不会啊,这名单是我见过最全的了。”夏锦对开州的绣娘了解的比较多。
第二日。芷容早早的便派春华将名单送到金子轩手中。
金子轩仔仔细细的看了半晌,方才舒了一口气,皱皱眉,怅然的喃喃道:“没有。”
“啊?金小爷。您说什么?”春华没听清。
将名单递过来的金子轩认真道:“这名单上的人姓名、年龄家世都写的清清楚楚。”
“是呀,这难道不对么?”春华心觉奇怪,齐全的不要。难道要不清不楚的?
果然,就听座位上的冰雕大爷闷闷道:“嗯。不对。回去告诉你家姑娘,让你家姑娘再弄一份那些不为人知的绣娘名单,开州城这么大,一定有这样的人存在。”
春华撅起嘴,“都在上面了,不仅有会苏绣、粤绣的,连湘绣都有。”湘绣不是开州这边的主流,所以绣娘极少。
春华这句抱怨的话却让金子轩茅塞顿开。突然,他狠狠的拍了拍额头,“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随即对严肃道:“
最好找到会蜀绣的,记住,蜀绣!”
春华回去把金子轩的话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
“会蜀绣?”诧异的芷容想了一会儿,“开州哪里有人会蜀绣?”
当然,刺绣宝典中有关于蜀绣的学习,她是会一些的,不过金子轩要找的人肯定不是她。
“是啊,我们开州人多半是苏绣和粤绣,没有人会蜀绣。”夏锦接过话,“都城倒是有一些,不过那都是官家的人。咱们开州的城里绝没有会的,乡下就更不会有了。”
“等等!”芷容脑中忽然冒出一个人来,“刘家庄的那个老绣娘不是就会一点蜀绣么?”
当时她还奇怪那种偏僻的地方如何会有会蜀绣的绣娘。
春华也想起来那个人,“是的,她会一点。姑娘要把这事儿告诉金小爷么?”
芷容摇摇头:“不,这事儿谁也不能说。我找不到名单,金子轩也不能怎么样。再没搞清楚他到底要什么之前我不能打破那位大娘的清净生活。
当初那位绣娘就不承认自己会蜀绣,闪烁其词中暴露的是她的恐惧和无奈。
她还记得那顿晌午饭,对于一个外人都能够全心招待且毫无所求的人,定然也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过几天我伤好了便去刘家庄走走,府里也怪闷的。”她还想再见见那位绣娘,想观赏到蜀绣的真实绣品而不是每天在脑子里想象。
“不过,伤好后的第一件事是去春月楼拜访林姑娘。”
芷容笑意浓浓的说着不禁顽皮的挑挑眉头,林飞儿黑了她那么多的银子,这回也应该还回来了。LL
☆、八十一章 哥哥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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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开州城里长得最美、最见钱眼开却又逍遥自在随心而动的人谁,那便要属春月楼的林飞儿了。
她不仅长得美,还很会赚钱,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她想赚而赚不到的银子。她把赚钱当做一种乐趣,方法也多种多样,万变不离其宗的是两个字,色与骗。
色自不必多说,她只要随便的往那一站,即使是闭着眼睛、龇牙咧嘴,也有人主动巴巴的送钱过来。就更不要说回眸一笑迷倒众生那白花花的银子像下雨似的口袋里进。
而骗则是用她那些古怪的问题和一坛没有人不醉美酒。
可以说,这么多年她从未做过亏本生意。
芷容带着夏锦来到春月楼的后门,并由后院的管事带着来到林飞儿的秘密会客厅。
隔着高高的红墙便闻见一股浓郁的紫丁香,细碎的紫色花瓣随风飘扬,悠悠的落在发丝上,缀出清新淡然的美。
空中飘零的花瓣伴随着空灵的优美的乐声,让人以为正置身于世外桃源。
踏进高高的门槛,映入眼帘的是一段石板路,路的两旁种满了紫丁香树木,树丛中放有石质的桌椅。
左侧的园子里的石凳上坐着一位紫衣飘飘的天女般的人女子,她梳着弯月发髻,简简单单的紫金丁香白玉簪随意的插入其中。
挂在耳垂上的镶白玉菱花纹金耳坠,与两片不薄不厚的淡粉色唇瓣形成一条线。在往上看,两汪莹亮迷醉的眸子似乎在盯着某处不知名的地方。
而那醉人心的琴声便是从那仙人儿手下的玉石弦琴跳动的弦上阵阵的飘出来。
纵使不懂琴律的芷容也被这声色的场面震撼住了。她痴痴的站在原地。闭上眼睛聆听那能洗净心心灵的清音。
“三姑娘,你果然守时啊。”一曲终了,林飞儿抬起头盈盈笑道。
还未完全从乐声中清醒过来的芷容起步上前,“林姑娘,我一向守时,也很守信用。”
“嗯,把东西给我吧。”林飞儿打发小丫头收起古琴。悠然的坐在石凳上。又拍了拍旁边的座位。“喏,请坐。”
挑挑眉,芷容毫不客气的坐过去。然后拿出拮据,晾在林飞儿面前。“我是为了这个而来。”
“我知道。”林飞儿笑着回答,她记得很清楚她约好了今日跟芷容交换字画的。
芷容神秘的摇摇头“不,林姑娘还不知道。”说着打开手中的拮据。呈现给林飞儿。
林飞儿看了一会儿,疑惑的问:“这有什么不对吗?”又翻翻眼珠。“你不会是想赖账吧,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还想赖?”
“你再仔细看看这名字的落款。”芷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慢悠悠道。
林飞儿又仔细的看了落款,“白止容。”
“是。不过音同,字不同。”芷容手指着名字:“林姑娘你真是太粗心了,竟然没有搞清楚的我的名字都是带草字头的。可是这上面的却没有。”
刷的。林飞儿甜蜜的笑容瞬间收起,阴沉着脸站起来。“你什么意思?”
名字错了,哪怕只是一点一横这章借据都是无效的。
将借据放在桌上,芷容也站起来,温柔的笑道:“这名字不对,字画也便不用我还了。不过前几日姑娘帮我打听不少事,我虽都付了银子却还是想另外给姑娘些报酬。”
她朝着后面摆摆手,夏锦呈上一两金子。
“望林姑娘笑纳。日后,我还会找姑娘帮忙,希望我们之间的生意常来常往。”
“白芷容!”林飞儿也不管什么仪态,跳脚的怒喝:“你这是在玩儿我!欺诈我!”
从来都只有她骗别人的份儿,今儿个却被一个比自己年龄、阅历都少的丫头给玩儿了,心中千万个不甘。
相对她的怒气冲冲,芷容却只淡淡的、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林姑娘说的哪里话,兵不厌诈。姑娘曾经也骗过我,我今儿个骗回去也算是礼尚往来。”
对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芷容却依旧滔滔不绝,“林姑娘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定不会跟我一般见识。以后咱们之间的生意关系还在,情分儿也在,不过这银子却是要算得清清楚楚才行。”
双眼眯成两条缝,林飞儿咬牙盯着她半晌,然后两眼皮一松,明亮的目光再次恢复,顽皮的嘴角向上勾起,“好,白芷容,我就喜欢你这样儿的!”
“日后还要多麻烦林姑娘呢。”
“只要你有银子,我能做到的必定不会推辞。不过,日后我可得看你的字据。”
芷容听罢忍不住笑出来,林飞儿鼓着腮帮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既可笑又可爱。
“姑娘,陶大公子来了非要听姑娘唱曲。”外面一个中年女子进来禀告。
林飞儿点点头:“让他等一会儿。”
“陶大公子是这的常客?”芷容随口问。
林飞儿却伸出手掌:“银子。”
还想再问的芷容立即闭上嘴巴,一句话就要银子,林飞儿真够黑的。
见她这幅悻悻的样子,林飞儿蓦地俏皮一笑;“跟你开玩笑的,陶大爷可是我们这儿的常客。”
她说了一句便进屋换了衣裳,再出来时已经是一身的素净白色,更不似凡间该有的人。
“怎么穿成这样。”芷容不解问。
太冷了。
记忆中只有陶泠然才穿一身的白。
“这是陶大公子最喜欢的装扮,每次他来,点了谁,谁就要穿成这样。”林飞儿摆弄着手上的纯白玉手镯,“全身都是白色。跟奔丧似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好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