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一直印在芷容的心上,想着有机会报答五娘的恩情。
而如今再次看到五娘却是这一番光景。她们一个是被罚闭门思过伤痕累累,一个是思儿过度疯疯癫癫。
芷容慢慢的用指尖抚摸五娘的手,好冷,好粗糙,又心疼的摸向她的脸。五娘恐惧的连连向后闪躲:“鬼啊,鬼啊。二姐……”
芷容震惊的忍痛一把握住她的手:“五娘您说什么?二夫人怎么了?”五娘是把她看成自己的娘亲了。
五娘吓坏了一个劲儿的摇头:“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不要来找我,不要过来。我没看见……”
“您看见什么了?五娘,不要害怕快点说,您看到什么了?是不是看到大夫人害二夫人,是不是?”芷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死死掐住五娘的手臂,任刚刚绑好的伤口裂开、流血。倘若五娘
当年看到了娘亲被害的情景,那么她就可以让五娘作证,扳倒崔氏。
只是……芷容双眉紧蹙,五娘这个样子,说了话也不会有人信。除非她好起来!
“五娘,我不是二夫人,我是她女儿芷容。”芷容轻轻抚摸五娘的脸,希望缓解对方的恐惧。
五娘神色稍稍缓和,嘴里喃喃道:“芷容,芷容。”
“对啊,您还从芷兰手上救过我呢。”芷容拉起五娘坐在蒲团上,将她额前的乱发塞到耳后,使得她整个脸庞露出来。
当看到另一边脸上的掌印时芷容又是一怔,随即也了解了五娘的处境。她一个疯子,自然是谁想欺负就欺负。那些下人仗着自己是崔氏的人,又因着五娘意识不清醒,所以虐待她。
“真是一群狗东西,五娘你受苦了!”芷容将外伤药轻轻的涂在五娘红肿的脸颊上。
五娘显然也感觉到了芷容的好意,不再以恐惧的眼神看她。
芷容见她情绪稳定便试探的问:“五娘,宏儿怎么了?”
直觉告诉她,宏儿的死绝对不简单。
五娘眼睛游移不定的东瞅瞅,西望望,在确定没有别人后凑过来颇为神秘的悄声道:“宏儿被佛祖带走了,佛祖不让我想他。我一想他就有罪,宏儿就会受苦,会受苦……”
五娘说着说着意识又开始不清醒,一直重复着说话。
芷容心下更加奇怪接着问:“为什么宏儿会受苦?”
“她们说的,说如果我想宏儿,念宏儿,宏儿就会受苦,不能投胎。”五娘说到这又显出恐惧来,沉沉的低下头。
“宏儿是怎么死的?”芷容打算问到底。“是不是大夫人?”
五娘猛然抬起头,水样的眸子瞬间有了光芒,冰冷的唇颤颤的微动,突然间面目狰狞的扑向芷容,狠狠的掐着芷容的脖颈:“宏儿就是被你害死的!你这个贱人!还我宏儿,还我宏儿。”
芷容使劲儿抓住五娘的手,硬挤出话来:“五娘,我是容儿,不是那个贱人。”
五娘慢慢松开她,呆呆的瘫坐在地上:“不能提宏儿,不能说。”
“咳咳。”芷容勉强坐起来,缓过神来她又有些疑惑,按理来说失去意识的人应该是不会控制力道才对。然而五娘刚刚却很好的控制了力道,根本没有把她置于死地的意思。
除非……
芷容还想再问她,就听外面传来说话声。
“哎呦,我就说要把她绑起来,这有跑了,真麻烦。”
“你以为那么好绑,她力气也很大那件衣服我们脱了好久都没脱下来,可惜啊,坏掉了不然也能卖
个好价钱。”
听这话她们是来找五娘的,芷容再看五娘,对方眼中全是惊惧。五娘死死抓住芷容的手臂,可怜楚楚的盯着她。
芷容蓦地一惊,五娘这是在求救!
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随后进来一胖一瘦两个婆子。她们看到芷容时均是一愣,没认出来。
“哎呦,这不是三姑娘吗?”瘦婆子先反应过来。
胖婆子阴阳怪气的哂笑道:“哎呦,奴婢差点儿忘了,三姑娘今晚受罚了。”
芷容不接她们的话,“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瘦婆子走到五娘跟前笑呵呵的对芷容道:“我们是奉命照顾五夫人的,方才见夫人不在房间,这便过来找了。”说罢拽着五娘的胳膊就往上拉扯。
五娘拼命的摇着头,眼中含着泪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听的人心发慌,如蚂蚁在上面爬。
“你们就这这样照顾主子的?”芷容大喝,打掉瘦婆子的手,将五娘护在身后。
胖婆子这时走过来一把扯下芷容的手,将五娘那么一轮似的甩了过去,没好气的道:“三姑娘,五夫人是大夫人派我们照顾的,你要是不满可以去找大夫人。”
芷容这才清醒,她刚才太冲动了,要救人不急于一时半会儿。如果她再坚持留下人,不仅救不出五娘,还会给她带来灾祸。
“五娘,乖,她们会好好照顾你的。”芷容上前去哄韩氏,“五娘,有时间我再来看您。”说着她又紧紧握住五娘的手。
对方感受到她的力量,也会给她一个反手。
五娘被两个婆子带走,芷容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她为找到人证而兴奋,又为五娘的处境担心。
必须找个时机想法子救出五娘才行!
天边亮起鱼肚白,春华、秋蓉两个早就在佛堂外面等候接芷容回去。
门开的刹那两人齐声叫道:“姑娘!”欢喜中全是担忧。
芷容看着两个丫头的黑眼圈就知道他们也是一夜未眠,不禁感动连连,“你们倒是赶早,可给姑娘我准备喜欢吃的东西了?”
春华上前扶住她,端起她的手臂:“姑娘这......怎么绑成这样?”
“不碍事,回去重绑好了。那个程公子还在府里吗?”
秋蓉也过来扶她,“在呢,刚刚我们还遇到了呢。”
芷容拧拧眉,那家伙也没睡?愧疚,不安,还是怕被追杀?
“姑娘,再过几日便要去绣坊了,可你这手......”春华看着那血红的布条眼睛微微湿润,恨自己当时不争气,没能保护芷容。
芷容却给她一个灿烂的笑:“放心吧,我可以!”
她带不担心自己的手,而是寻思着要不要找机会尽快除掉金子轩。虽然那人在这一世没做伤害她的事,但她总觉得留着那人是个祸害。
三十八章 一只荷包
更新时间2011-11-21 23:57:08 字数:3247
金子轩在白府做客两日整天的只跟展元在一起吃吃酒念念诗,就是不提离开。据他说岳北城没几日便会再来开州,为了方便见面所以直接住下没有丝毫离去的意思。
话虽这么说,崔氏心里还是不痛快。既然是岳北城的好友何不在外面的客栈等候非要住进白府?这根本就是在占白家的便宜。
不过,因为顾及面子再加上儿子展元十分欢迎金子轩,她也只能忍了。
芷容听说这事之后撇嘴冷笑:“他如今有了危难自然要讨好白家的长公子,否则如他那样骄傲的人怎们会理会白展元那样的酒色之徒。”
春华将外伤药仔细、小心翼翼的涂在她的手掌上。“听说那程公子也没有讨好大公子,就是陪着大公子吃酒……”她顿了顿凑到芷容耳边:“听大公子的小厮说程公子还跟大公子赌钱,而且输了不少银子呢,大公子高兴着呢,天天在那儿。”
“赌钱?呵,我就说么,他还能出教什么好的。”芷容向后靠了靠,春华赶紧将靠垫垫在她背后,使她整个人靠在墙上。
金子轩不会向别人低头倒是很和会投其所好。白展元在外面赌大多是输,从来没赢得这么顺利,吃到了一点甜头就想再吃一些,越吃越大,越陷越深。
芷容倒不为白展元觉得可惜,却很怀疑金子轩的动机。那个人从都城来,认识安郡王,家世必定不一般,应该是世家子弟。
而一个世家子弟如此坑害一个商贾大家的公子却有些说不过去了。
“春华,你去问问心儿,回来的路上可听说什么奇事,这城里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要问的顺其自然更要仔细。”
心儿刚从家里回来,如果城里又异动她兴许能知道。
春华走后,在秋蓉和冬绣的陪伴下去湖边散步,看那随风飘摇的垂柳,和纷飞舞蹈的燕子,主仆三人尽情的享受这大好春光。
不过偏有人要在这个时候破坏她美好的心情。
“哎呀!”芷容被对面疾走的人狠狠的撞了一下,不由得叫了一声:“这是谁呀?”
那人一怔,随即色眯眯的打量芷容,“是三妹妹啊,为兄可撞疼你了?”说着便要伸手摸芷容的手。
芷容向后退了两步,秋蓉及时挡住那人。
“我没事。”芷容暗道倒霉大好的心情全被这个恶心的人破坏了。
那人见芷容态度冷淡便也不再多说甩甩袖子冷哼一声:“什么东西?”
芷容眯眼盯着那个背影,不禁攥起拳头。他是崔氏的亲侄子,名叫崔浩。他仗着自己是知府的小孙子,在开州城里十分的跋扈。而且常跟着芷兰一起欺负芷容,上一世也打过芷容的注意。
“姑娘,你看!”春华拾起地上的半圆形荷包递给她:“刚才还没有,这定是崔公子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