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话倒是比从前的多上许多倍,对于他的心思芷容十分感激。下面还有一小行字,芷容继续看:炎华的东西你一定没还,那怎么行?你若是喜欢宝石,拿我这颗,这种东西我金家多的是,你若喜欢祖母绿南疆落水部也多的很。
芷容查看了信封发现确实有一颗红色宝石,晶莹剔透,也是十分罕见的东西。她暗笑,金子轩还真的以为自己那么贪财。她收的那颗祖母绿可是定情信物。
若是以前她会毫不客气的收了宝石,但是现在不可以,她将东西收好,等金子轩回京便还给他。想来想去又让春花研磨,写了一封信给金子轩,一是感谢他为她寻医,而是询问师父的下落。金子轩带走师父不可能一点不知道师父的下落。
而是什么带走的师父?这个问题在她知道师父原本的身份时便清楚了。能同时指派金子轩和炎华的人只有宝座上的那位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师父离开皇宫隐姓埋名,而皇上这些年都不放弃找她却又不是为了杀她。这恐怕只有见到师父才能知道,她下一步的计划就是在尚宫局修习的同时寻找师父。
宫中格局发生变化没党派纷杂,难保师父的安危不会受到威胁。
第二日的修习十分顺利,她同其他的修习生一样学习,除了秋曼华几个人没有再笑话她的手臂和眼睛,而芷瑶则装作十分关心她一般嘘寒问暖,在外人眼中实在是个好姐姐。
秋曼华则对芷容视而不见,在课程上她也并不出彩,倒像是未来王妃来观摩一般。许萍还是她的小跟班,走到哪跟到哪,满嘴的好听话,时不时的把她逗笑,当然其中不乏羞辱芷容的词汇。
芷容已经全然看开,在尚宫局只有越走越高才会有人真的尊重你。之前替她说话的那个年纪最小的修习陈青青,倒是对芷容极好。其中有佩服也有对秋曼华的布满。
芷容只是对她报以微笑,不敢太过接近。之前的教训使她成了别人的棋子废了手臂坏了眼睛,这样的事情她不希望再次发生。
又过了几日皇上下令给璞尚宫让芷容为玉妃绣梅花图,接到圣旨的时候芷容感叹玉妃确实受宠。
璞尚宫给了她最好的针线盒沙屏,并且皇上圣旨上写若是芷容完成这幅绣屏则免去最后的大考直接取得头衔晋升六品绣女官。
其他的修习满眼的羡慕,芷容却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不过皇命不可违,也只好整日在屋内对着绣屏琢磨花样了。
“踏雪寻梅,玉妃娘娘和父皇都喜欢这个。”这天晚上就在芷容为样式愁眉不展的时候就听见头顶有个男子的声音钻进来。
声音刚落,就见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偷偷的溜进来,对她一笑:“本王有些日子没来看你了,想我了没?”
明王,芷容登时感到头都大了,这家伙不是被禁止进入尚宫局么,怎么还能进来。还有他这一身夜行衣装扮就不怕被当成刺客吗。
“深更半夜闯进女子的闺房,这就是小王爷你学的规矩?出去!”芷容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赶紧把这家伙弄走才行。
“本王好不容易进来,才不走,你看我带了好酒,今晚月色甚好,你我把酒言欢岂不美哉?”明王背后的手提着一小坛酒笑嘻嘻的看着她。
芷容白了他一眼:“修习是不允许饮酒的,你再不走就被人发现了!”这家伙脑子又进水了,要不要踢几下?
明王却道:“尚宫局内不许饮酒可是有一处却可以,我带你去!”说着不容分说便拉起芷容,“你要是大叫,侍卫可真就知道了,到时候可就真的倒霉了。记住不能说话。”
天啊,她到底造了什么孽,遇到这么个奇葩皇子。没办法只好跟着明王走,随着他七拐八拐又被他带着运用轻功飞檐走壁。最后到了皇宫西北角的一处宫殿。
“漫云居?这是那个娘娘的寝宫?”芷容觉得这名字太奇怪和其他的宫殿都不同。
明王笑道:“谁的也不是,里面是空着的。走去屋顶饮酒去。”
说罢便带着芷容飞到了屋顶。这里安静的出奇,月光确实很好,洒在两人身上,散发无限光华。
“我以后可能不再是我了”明王说着喝了一大口酒,但是并未将酒壶给芷容。
这时候芷容才明白他根本不是要自己陪着饮酒而是他太孤独希望有人在身旁而已。而她则做一个倾听者。
“还是走到了今日。父皇命我好好学习政务,我不喜欢。可是母妃喜欢,我也不喜欢秋曼华,可是必须娶她。芷容,如果我早些认识你该多好,比炎华早那么一点就好。我知道那小子喜欢你,你也喜欢他。”L
☆、一七八章 饮酒道心事(下)
**嘿嘿,明小王爷喝多了**
芷容抢下他手中的酒壶:“有些事不是早一步晚一步的问题,你该珍惜身边的人,还有姐姐。”这人恐怕已经喝醉了。
明王自嘲的笑了笑十分认真注视她道:“是啊,只能说有缘无份。可即便不是我也不能是他啊,炎华注定会让你伤心的啊!你知不知道?”
“你醉了,炎华不是那种人。”芷容将酒壶塞给他。炎华不会,她坚信。
明王紧紧盯着她的脸:“我从来没向今晚这样清醒。炎华他......哎,我怎么会不知道魏婷喜欢我?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对我无意?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终将选择不了要走的路?我真的希望我永远都是糊涂的。可是我若是一直那般母妃伤心,父皇失望,母妃没了指望也就没了活下去的理由。”
芷容吃惊的望着他月光下明亮的脸,他什么都知道?原来他早就知道魏婷的心思,也知道自己的心思。只是他不想接受事实,所以一次次的骗自己直到骗不下去。
“你既然知道姐姐的心意,为何还装傻充愣,你可知姐姐有多么伤心?”芷容想到魏婷忧郁的眼神便觉得心疼。
“我若对她有意,那么我会对她说。可是我只把她当作最好的朋友,最亲的妹妹。芷容,也许你不信,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了。可是你的眼里没有我,我以为你进了宫常与我见面就会变,可还是没有我。”
明王突然凑近,近的几乎要贴在芷容脸上,香醇的酒气扑面而来。就听他痛苦的声音道:“我多希望自己不是皇子,希望你喜欢我。不要去喜欢炎华那个混蛋,他迟早会让你伤心。当年他便让惜儿伤了心还送了性命!我不希望下一个是你。”
“惜儿是谁?”芷容往后挪了挪。她装作镇定其实心已经快要蹦出来。炎华从来没跟她讲过这个人。以炎华的年纪从前有过喜欢的女子也不为奇,可是他为何不对自己讲?
明王闭上眼一脸的哀伤:“她本来是个孤儿,后来被抚远大将军收做义女,也常常进宫。那时候我和炎华关系还比较亲近,我们三个总是在一起玩。那时候我还没有封王。她叫我哭鼻子皇子。叫炎华华哥哥。”
他一直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味十三四岁那年纪的美好时光,三个孩子常常在一起玩。一个动不动就会哭,一个从小便有英雄气息。
“她从小就跟男孩子一起长大。习武练剑,上战场,都不像个女孩子,我常说她嫁不出去。她常说我这样胆小的皇子没出息。还说嫁不出去便嫁给华哥哥。”
芷容听到这里心里一颤,“后来呢?”那个活泼明朗少女怎么会香消玉殒的?
明王睁开眼睛。此时已经是满眼的泪水,又喝了一口酒:“后来我们渐渐大了,我那时候把她当作最亲的妹妹。我问炎华喜欢就娶回去不要让她在外面经历那么多的风雨,不要让她受伤。炎华答应了。可是他却没有做到!”
“他们定亲了吗?”
明王叹息的摇摇头;“炎家主母不准许。炎华最听他母亲的话。便没有与惜儿定亲,我还记得那日惜儿伤心的对我说‘傻哥哥我嫁不成华哥哥了’,我安慰她说去找炎家主母讲理。可是当日父皇下旨让炎华带兵征战,惜儿跟着去了。回来的时候却只有冰冷的尸体。”
芷容疑惑的问:“怎么会?”炎华为什么同意惜儿一起随军,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这不是他的作风。
“哼,怎么不会?”明王冷哼一声:“炎华为了炎家什么事不能?惜儿非要去他拦不住也说的过去。可是那晚他们在军营休息却遭遇十几人的刺客,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惜儿为炎华挡了致命的一剑,当时便只提着一口气而已。”
原来如此,那个名为惜儿的女子是为了救炎华而死。怪不得炎华这么多年都没有娶亲想必也有惜儿的缘故。然而逝者已矣,只能留在心中怀念。炎华跟她承诺要与她相伴一生。她不会因为惜儿就怀疑炎华的真心。
这许多年过去明王伤心,炎华又何尝不伤心愧疚呢,芷容更加心疼炎华。那是一个多么孤独的人,度过了多少孤独清冷的岁月。惜儿也许就是一根刺狠狠的扎在他的心里,让他有多少个夜晚喘不过气来。
“惜儿为了心爱之人而死,想必也是欢乐的。”芷容轻声道,心中想若是换做自己也愿意去替炎华挡那一剑。
“炎华当时征战的地方不过是个小城,守城人中根本没什么高手,他们哪里来那么多的高手刺杀炎华。而他们刺伤炎华的地方全都不伤及性命,偏偏惜儿中的那一剑角度极为刁钻致命。这不是刺杀炎华而是针对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