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别说芷容,就是春雨身后的丫头、婆子也都愣住了。
她一个妾竟然教训起主子来了?
经过这么多事,芷容在白家的地位较从前提高不少。奴才们也都不敢否认她主子的地位。
“我看,不分大小的是你。”芷容冷哧一声,转身便走。
对于春雨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必客气,否则,会让她以为自己害怕。
而她更清楚的一点是,白老太太绝对不会容许白彦昌胡来。
若在以前,这件事还有的商量。可是如今白彦昌身为爵爷,这样做只会让人笑话。
“你给我站住!”春雨伸手怒指她的后背。“今儿不叫七娘甭想走!”
不理身后人的叫喊,芷容径直往前走。
“岂有此理!”春雨气急败坏的咧嘴愤愤道,同时将手中的兔子重重摔在地上。
小兔子被摔得口鼻出血,痉挛了几下便再也不动弹。
“哎呦,我可怜的小兔子。”她装模作样的抹了了抹眼泪,冷厉的对身后人道:“刚看清楚了?兔子是怎么掉下去的?”
几人没反应过来,均呆愣在原地。
还是一个小丫头反应快,连忙上前道:“七夫人被三姑娘气到了,没抱住兔子。”
“是呀,我可真是被气得不轻。”她睨了一眼地上的兔子,“带回去,我要为它哭丧。”
几个奴才立即咋舌,从来没听说过人给兔子哭丧的,这位七夫人也太能折腾了。
而此时崔氏的院子,又迎来了一位新客人。
“红玉,你们出去,不要别人进来。”站在门口的芷瑶命令身后的红玉。
等到屋子里只剩她和崔氏两人,她才慢悠悠的走到崔氏面前。
晶莹的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忍不住阴笑。“母亲,您认得出我么?”
低着脑袋蜷缩成一团的崔氏只是前后晃动着身子,根本不理她。
“我是芷瑶呀,是您的二女儿啊。”她坐到传遍,笑眯眯的盯着对面的人,“您看看我呀。”
崔氏没有反应,依旧保持原来的动作。
安静的盯了她一会儿,芷瑶突然一把抓过她的头发,强迫她扬起脑袋,“你看看我是谁!”她的声音充满了怨恨,好似要把对方撕成两半。
“你看清楚了,我是白芷瑶!”
拽头发的动作太过用力,崔氏疼的直咧嘴,“放开我,啊——”
任她哭喊、吵闹,芷容仍旧抓住头发不放。这几日,崔氏进食太少,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她。
也正因为如此,芷瑶也才敢靠近她这个疯子。
“放开?”芷瑶狞笑着扇了她一个耳光,“你当初有没有放过我?”又是一个巴掌扇过去。
她当初苦苦哀求的结果还不是被逼嫁给那个病秧子?
若不是她巧用计谋,此时已经成了悲惨的寡妇。
“你整日亲儿的叫着,又何曾真的把我当做自己的女儿?我就是你的货物,来回的倒卖。”她转而发出一阵狞笑,“不过,你总算得到了报应,亲生女儿被老头子糟蹋,又疾病猝死。这是老天惩罚你作恶多端!”
崔氏灰暗的脸庞没有一丁点以前的光彩,呆滞的双目也完全不复从前的狠厉和威严。
眼前的人哪里还是贵妇人,跟个乞丐没什么两样。
这样的崔氏让芷瑶有一种胜利的感觉,以高姿态俯视曾经压在她头顶上的人,这让她心血沸腾。
这一天,她等了多少年,终于成为现实。
“我看着你拦在这里,我要你看着我富贵荣华,看着我子孙满堂!”
她狠劲的将崔氏甩到一边,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放声大笑,过了好久才叫红玉进来。
“记住每天喂她点饭,别饿死了。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若是心里有气,也悠着点发,人要是出了事儿我拿你试问!”
芷瑶刚回院子便听奴才说,七夫人在院子对着兔子大哭,她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个贱货,刚进府就瞎闹腾,还真不是一个省心的主。”
这个女人是她跟白彦昌提议直接带进府的,并因为此事得到了他的赞赏和信任。
这是一颗棋子,她手上的棋子。作为棋子必须听从摆弄。
想到这里,她带上两个人去了春雨的院子。刚进门,就被一阵哭天抢地的声音狠狠的震了一下。
院子中央放着一块白色锦布,上面摆着一只死去的兔子,春雨就坐在兔子面前,对着大门口放声哭嚎,口中还念念有词。
“我的小白啊,你可怜啊,呜呜......我对不起你。”
听着这一句,芷瑶险脚下险些绊倒。L
☆、一四二章 再次试探
四娘的丫头香儿急匆匆跑进门的时候,芷容正在织绣房查货。
“三姑娘,可找着你了。”香儿弯着腰,气喘连连道。
“出了什么事?”货架前的芷容赶紧放下手中的布匹问道。若不是有要紧事,这丫头不会找到这来。
香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七夫人,在院子里为一只死去的兔子哭丧,各房的夫人都过去了,就连老爷也被惊动了,正往那赶呢。”
这下,芷容却有些个发懵了。
为兔子哭丧们还真从来都没听说过。
不过,那只兔子,她晌午见到的时候还活得好好的,如何现在却死了?
“她兔子死了与我有何关联?”
“七夫人院子里的奴才都说那兔子是三姑娘你害死的。四夫人让婢子来告诉姑娘,让姑娘有个准备。若是老爷怪罪,也好有个应对的法子。”
“我害死的?”震惊不已的芷容差点跳脚,她吃饱了撑的没事的去害一只兔子?
真是鼻子都要气歪了,芷容呼出一口气,“好,我明白了。你回去跟四娘说,让她一句话也别讲。”
春雨正是受宠时期,白彦昌根本不会用理智去判断事物,解决问题。
就算,他明知道事情的缘由,谁对谁错,也未必会公正处理。
而已经成为黄脸婆的四娘,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得到他的赞同,往坏处想还会惹他不高兴,以致受不必要的到责罚。
香儿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干脆的应了一声,扭头跑了出去。
芷容叫来春华。让她把这事透露给司芳。
白老太太若是知道如此荒唐的事,定然不会任由春雨胡闹。
若是一个风尘女子在白家兴风作浪,那么这内院早晚乱成一锅粥,谁也别想清静。
而此时,春雨的院子里面站满了人,大家都盯着中央的人看,却没有人敢上前劝慰。
“小白。我定会赵老爷替你做主。你可不能白死啊。呜呜……我的可怜的小白啊,刚进府就看人脸色,受人的白眼。”
春雨越哭越厉害。脸上的妆花了一大片,红肿的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声音也变得沙哑。
气得直咬牙的芷瑶听着她的声音只觉得异常的心烦,于是干脆转身捂住耳朵。
不过。厌烦归厌烦,一想到芷容要倒霉。她心里便高兴。
按理来说,毕竟两人都是庶女出身,她没有必要对芷容有如此大的敌意,
可是。一想到芷容曾压过她拔得绣试头筹,她便感感觉如鲠在喉。
她不允许自己的锦绣的前程路上出现别人的影子。
“这是怎么了?”
雷鸣般的咆哮使得众人纷纷转身看向大门口。
只见白彦昌头上青筋爆裂,额前的横纹如刀刻一般的明显。阴厉的眼中全是怒火。
他走到春雨面前,也被地上的兔子吓了一跳。
“小心肝。你这是做什么呢?怎么坐在地上?”他朝院子里的奴才大吼:“你们都是死人呐,让主子大冷天的坐在地上?”
奴才们甚为无奈的互相望了望,这可是春雨的主意。
不过,想归想,谁也不敢违抗白彦昌的话。
丫头婆子一起上前,搀扶起春雨。
“你们谁来说说这是到底怎么一回事?”白彦昌嫌恶的指着地上僵硬的兔子怒问道。
一个小丫头上前清晰回道:“晌午时候夫人出去散步,恰好在假山那边碰见了三姑娘。”
咦?跟三丫头有关?白彦昌捋捋胡须,“继续说。”
“三姑娘对夫人很不尊重,还说了一些辱骂的话,夫人气急便没抱住小白。夫人很伤心,便在院子里为小白哭丧。”
“哭丧?”白彦昌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有儿女为逝去的父母哭丧,哪有为一只兔子哭丧的道理?
真是胡闹,他在心里暗暗道。
不过,与春雨的荒唐相比,芷容的不敬更让他气愤。对春雨不敬就意味着对自己的忤逆。
好你个三丫头,平日里看着挺乖巧,原来根本没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来人啊,去把三姑娘叫来!”
春雨一听,自己的奸计得逞了,兴奋的扑进白彦昌怀中,“老爷,你可千万为小白做主啊,今儿是小白,明儿兴许就是我啊。”
青天白日的便往男人怀里扑,这哪是大家的媳妇该做的事,真是羞死个人。
花氏小声嘟囔一句;“骚狐狸。”
四娘、六娘也侧过头,看不下去了。
而白彦昌也没料到春雨会如此大胆,遂轻咳一声,将她扶起来,“你老实坐着,老爷我定还你一个公道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