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一声暴喝,仿佛带着某种威压,学子们情不自禁快速让开道路,同时,那面煞男子的匕首猛然刺向宁静远的眼睛,千钧一发,郎华娘将酒葫芦猛的掷出。
“嘭!”
葫芦与匕首相撞,葫芦落地,举重若轻,毫发无损,匕首落地,断成两截,一声“咔嚓”,面煞男子的手腕腕骨被震劈,直接刺出肌肤。
面煞男子心下骇然,拔腿就跑,郎华娘瞥一眼伤重的宁静远,登时杀机爆出,拾起断刀,对着面煞男子的背影就射了出去。
“噗”的一声,那是刀片刺入骨肉,穿过骨肉的声响,紧接着,刀片带着血,从面煞男子的心窝射出,轰然倒地,如玉山崩溃,死时双目暴突。
一霎寂静,学子们惊诧的目瞪口呆。
“华娘,是你吗?”宁静远躺在地上,鲜血混合着黄土,狼狈可怜。
郎华娘捡起葫芦挂到腰上,低睨宁静远,淡淡道:“说你错了。”
“我错了。”宁静远乖乖的道。
“还跑吗?”
宁静远脑子转的快,立时把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苦笑道:“华娘,我是被挟持过来的。华娘,我好疼,我要死了吗?”
因失血的缘故,他的唇从嫣红变成淡粉,如玉的面容如扑了一层粉,苍白而脆弱,虽有了一道血痕,但却更美了,原先宁静远是一块完美无瑕的碧玉,让人恨不能日日捧在手心里把玩,而现在碧玉有瑕,让郎华娘生出了毁灭的快感。
“哦,原来是被挟持的。”郎华娘看一眼昏迷在不远处的张书全,微露讥诮。
宁静远心里咯噔一下子,心想:这女人不会发现什么了吧,现在还不是踹开这女人的时候,我还需要她保护我,救我。
遂原本只有五分的奄奄一息,做出十分的样子,“华娘,我要死了,我……”
郎华娘蓦地打断他,将他抱起,冷笑着掐住他腰上的伤口,“死不了。”
宁静远疼的龇牙咧嘴,口上软乎乎的叫,“你轻一点。”
郎华娘心里微麻了一下子,怒目喝道:“闭嘴!”
有了这一声凶喝,宁静远安心了,得意的弯了弯唇角。
死了人了,郎华娘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喂了宁静远一颗丹药,止了他的血后,立时带着郎意离开,回了邬家村。
日落西山,村里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
回到家中,将伤重的宁静远放到土炕上,郎华娘直接道:“阿爹,你出去守着,我要给他治伤,不许任何人中途打断我,包括你。”
见宁静远浑身是血,郎意也很担心,想说点什么,却在郎华娘不容拒绝的目色下退缩了,老实的走了出去,拢着手,垂着头,闷闷的道:“我给你们守着。”
郎华娘把门从里头拴上,来到宁静远身边,二人四目相对,她笑了,笑靥邪恶,他骤缩了瞳孔,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声音情不自禁抖了起来,“你、你想干什么。”
“自然是要好好疼疼你啊。”郎华娘一把撕裂他的衣裳,将他剥个精光,露出他光洁的肩头,宽阔的胸膛,虽纤瘦却摸起来有劲道的腰肢,修长笔直的双腿。
身上无衣,宁静远顿时感到了羞耻,全身汗毛直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恨声道:“你、你不会还要……你干脆杀了我吧。”
郎华娘一把掐住他的大腿内侧,轻轻那么一转,宁静远顿时疼出了声儿,说不出的性感撩人。
本是坐在屋门口守着的郎意听见了,老脸涨红,浑身难受,火烧屁股似的赶紧走的更远了些。
屋里,郎华娘覆在宁静远身上,低头,鲜嫩艳丽的舌尖在他血肉翻卷的血沟里来回舔舐,一起一伏之时,她的一只眸子变成了银白色,乌发垂乱,她像一只嗜血的狂妖。
脸上的伤很疼,但当她在舔舐时,却伴随着酥麻的快感,仿佛半身在地狱,半身在天宫,半身是火,半身是冰。
当她停止,他上了瘾,颤着手臂搂上她的脖颈,压下她的脸,贴着自己的脸,点漆明眸,越见墨色深渊,他低低的哀求,像是撒娇,“还要。”
郎华娘低笑,手指撑开他腰腹的血洞,满手的血腥,她咬着他的耳朵,温柔如春风,“疼不疼?”
“疼,要死了。”他紧蹙黛墨长眉,咬紧牙关。
“再跑就打断你的腿。”染血的手蓦地掐住他的腰,搂向自己,紧紧相贴。
宁静远“嗯”了一声,抱紧郎华娘,脸上的伤口、腰上的血洞、手掌心的刺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
此夜,不眠,二人却精神抖擞。
郎意一夜没睡,心里盘算着,赶紧让他两人成亲。
习惯了鸡鸣而起,郎意虽倦,却是睡不着了。
他的屋紧挨着郎华娘和宁静远的屋,他一出来,经过两人的窗下就听到里头有动静,情不自禁驻足细听。
“臭女人,有完没完,鸡都叫了。”
“妈蛋,我治好了你的伤,元气大伤,让我补一补。”
“那我在上头。”
“找揍!”
“我不……唔……”
郎意气的瞪眼,猛的咳嗽一声。
屋里一霎消了声儿。
郎意重重一哼,原地踱步,良久出门去了。
屋里再度有了动静,宁静远恼怒道:“下去。”
“不下,让我补回来再说。”
“我是人参啊,还补!”
“对,你是人参。”
被死死压在下面的宁静远气急,破罐子破摔切齿道:“那你吃了我吧。”
“这不正在吃吗?话说,你不也正精神抖擞着,闹腾什么,老实点让我补,补完给你吃药。”
“我没病,吃什么药。”宁静远语带火气。
“你肾虚。”
“……我还肾虚?”宁静远气的吐血,情不自禁就要证明证明。
“这就对了。”
“……无耻!”
☆、第16章 丹医堂
初春多雨,朦胧多情。
郎华娘在院子里打拳,拳法多变,每一拳都带着割裂空气的锋利和威势。
郎意在做饭,厨房里一直响着菜刀剁肉的声音,他起了个大早,在冯屠夫那里割了二两肉,今儿早上他要蒸包子给郎华娘吃。
宁静远坐在板凳上,一会儿摸摸自己光滑的脸,一会儿摸摸自己的腹部,如坠云雾,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信。
他本以为昨夜只是她色心发作,趁着他还没死透,要将他榨干了才扔掉,却原来她没有说谎,她真的在给他治病,在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一点,这个村姑的医术很诡异,虽然诡异,却是已臻化境。
他身上的伤有多重,他自己知道,死亡已经向他招手了,可仅仅一夜风流,他本以为自己将沉尸床榻,然而早上起来却是精神奕奕,往脸上一摸竟然连疤痕都没留下。
在遇上郎华娘之前,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有人能用燕好治病,遇上郎华娘之后,他觉得,无论她用什么诡异的法子治病,他都将淡定。
郎意将包子蒸上,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就发起呆来,时不时的打量一眼正在打拳的郎华娘,神色忐忑微惧。
片刻后,郎华娘收拳,正和郎意的目光对上,郎意身躯一僵,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华娘啊,还记得你小时候阿爹给你买过一个拨浪鼓不?也不知道你扔到哪里去了。”
“不是被你二闺女抢去了吗,从我手里抢了去,她却看不上,扔地上踩坏也不给我玩。”郎华娘撇嘴。
郎意禁不住笑了,嘴巴越咧越大,忽的浑身就有了劲,兴冲冲的道:“还剩下点油渣,华娘,阿爹再给你炒个白菜。”
“行。”郎华娘笑意浅浅,眸色深邃。
“华娘,兰丫还小,不懂事,她到底是你妹妹,你多让着她些。”郎意嘱咐道。
“还能怎么让,以前住在邬老头家,她是小姐,把我当个丫头使唤,哦,不对,我比丫头还不如,她和她娘就把我当奴隶,从早到晚,喘口气的功夫都要被打骂,若不是看在阿爹你的面儿上,你以为我会那么慈心的放过她们?”郎华娘嗤笑一声,“最好是她们别再来招惹我,恩义两消是最好。今时的郎华娘不是往日逆来顺受不吭声的郎华娘。”
郎意听的心头直跳,立时劝道:“华娘,要不得,要不得,不管怎么说当年也是邬地主收留了咱们爷俩,咱不和他们打交道也就是了,可不能存了报复的心。”
“收留的恩情,早在你被邬老头一榔头砸死的时候就抵消了,阿爹,这话我只说这最后一遍,以后我不想听你再说什么恩情。咱们爷俩不欠他们一丁点!”郎华娘眸色淡淡,态度坚决。
见郎华娘要生气了,郎意搓搓手,嘿笑,宠溺的道:“行、行,我大闺女说啥就是啥,不欠,咱们一丁点不欠他们的。”
郎意笑起来憨态可掬,有一种傻乎乎的纯真。
郎华娘笑了,心道:这个爹啊,怪不得被邬老头欺负死了,还对邬老头感恩戴德的。罢了,只要阿爹疼我,听我的话,我多护着他些就是了。
见郎华娘笑了,郎意笑的更欢,吩咐道:“包子熟了,摆上碗筷,咱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