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之前你不是说,京中适龄的大家闺秀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吗?”
“对,我看中了几位女子,茭白,你去将昨日我选的画像拿过来,让老爷看看。”窦静妤说起这个,顿时精神满满。
“是。”茭白应声退下,她在暗处轻轻摇了摇头,老爷再一次成功的阻拦了夫人的脚步,大少爷呀,这次真的不是茭白不帮你。
这边夫妻两人看画像选儿媳兴致勃勃,而另一边冰凉祠堂里的盛临辉神情焦急,他坐在一张小桌子前,高大的身躯窝在窄小的椅子里显得有些憋屈。
桌子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盛临辉手中拿着一根毛笔,他身边的地上,已经有许多毛笔的残肢。
盛临辉烦躁的翻开《礼则》范本,一手按着白纸一角,一手用毛笔书写着黑字。
他的情绪太过糟糕,写字时不用心是无法写好的,尽管他不在意这些,但不到一会儿,他一不小心在白纸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墨痕,写了半张字的纸就废了,还得重新再写。
盛怀瑾对抄写的东西很严格,必须一张纸上不能有一个错字,污迹,否则宁可将这张纸撕了,也不能把它交给盛怀瑾。要不然,就等着盛怀瑾加倍的惩罚吧。
盛临辉很久都没有抄过这些书了,盛怀瑾也很久没有罚过他了。但是小时候他因为调皮撕烂了教书夫子的课本被罚抄书的阴影实在太深刻了,那次他差点将双手抄废,最后还是窦静妤为他求情,盛临辉才免了他一半的数量。
“该死的!”盛临辉焦躁不安的骂了一声,伸手将这张写废的白纸拿起来,用双手把纸揉成团,随意的扔了出去。
祠堂的门恰巧被人从外边打开,盛临辉这一个纸团扔的太过巧合,朝着来人的面袭来。
盛临毅侧身,轻松的躲了过去,而他身后的小厮却没这么巧,被砸了个满脸。
盛临辉听到动静,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转身看过来。
“四弟,怎么是你?”盛临辉有些失望的说道。
“那大哥希望是谁?”盛临毅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挥手让小厮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到盛临辉身边。
“这是什么?”盛临辉避而不答,略带好奇的探手去摸盒盖。
“慢着。”盛临毅道。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啊四弟?”盛临辉问。
“是一些热食,这食盒现在还是密封的,能够保热,里面还有一碗驱寒的姜汤,你晚上记得喝。”盛临毅叮嘱道。
“真的,四弟你真是太好了!”盛临辉顿时开心起来。
“别高兴的太早,大哥,你还是先想想你那个《礼则》怎么办吧。”盛临毅踱步来到他身边,扫视了他椅子下面那些坏毛笔与纸团。
“哎,我真是烦死了!”他闻言烦恼的伸手揉乱了头发。
“大哥,我听爹说,这次你抄书还给你限制了白纸的额度,你若是再浪费下去,恐怕《礼则》没抄几篇,这纸就给你用没了。”盛临毅好心提醒道。
“啊?爹真是的!”这对盛临辉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他心不静,写出的东西当然总会出错,浪费白纸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大哥,你还是静下心吧,这次的禁足,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盛临毅好意相劝。
盛临辉却有些不领情:“好事?你若是想要这件好事,我可以让给你。”
盛临毅神情冷淡了下来:“弟弟我可不敢要,大哥做了那等好事,弟弟我可拍马不及。”
盛临辉对他这样的态度不满:“四弟,你怎么说话呢。”
“大哥还是先想想自己吧,到底谁对你好,谁对你坏,顺便早点抄完书,说不定,父亲看你认错态度好,也能让你早点从这里出去。”盛临毅临走前又道:“大哥,你不要再想别的方法了,父亲这次是铁了心的,娘自是听父亲的,你若是在做些小动作,后果恐怕会更严重。饭菜我只能送来这一次,不能再有下次了。”
盛临毅出去后,门被关上,屋内的盛临辉还听到了门上锁的声音,他心中不得意,手中用力,便听“噼啪”一声,毛笔又被他废了一根。
看着桌上的白纸,盛临辉愈加烦躁,可刚才盛临毅说的他完全不能忽视,白纸如果用完,但他所抄的还没完成,盛怀瑾发现肯定会更加严重的惩罚他。
抄书的这几天,盛临辉终于想到小时候那噩梦一般的岁月,知道盛怀瑾的厉害手段。
盛临辉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将心中繁复的思绪都抛开,让自己静下心来,方才从笔筒内重新拿出一支笔开始书写。
他安安静静的抄写了许久,不知不觉间,祠堂内的光线昏暗下来,四处的长明灯的灯光变得起眼。
盛临辉放下笔,舒展双手,轻轻打了个哈欠。
他揉了揉困顿的双眼,发觉天黑之后,就着灯光点了点自己抄写的页数。
数完后,盛临辉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动了动几乎要有些麻木的双腿,在原地蹦跶了几下。
活动几下后,身体暖和起来,盛临辉感觉身体舒服多了之后,就把食盒的盖打开。
一打开盖子,一阵热气便迎面而来,盛临辉只觉得格外醒神。
鼻间蔓延着饭菜的香味,盛临辉光看着那色泽诱人的菜肴就已经口水直流,他急忙将桌子上的文房四宝收起来放到一边,把菜从食盒内取出来,一一摆好。
盛临辉拿起筷子,端起碗,发挥自己练武多年的实力开始夹菜吃饭。
盛临辉吃的狼吞虎咽,这一顿饭有荤有素,还有他最爱的红烧蹄膀,盛临辉第一筷子就夹了一大块泛着有人色泽的肉块,配着米饭塞入口中。
“好吃!”一口下去,盛临辉口齿不清的赞了一声,便来不及说话了,只见一片风卷残云,桌子上的菜盘就只剩下一些菜叶了。
这几天每天只有一顿饭着实饿坏了他,他正是大好年华,忽然这么饿着可真的有点受不了,更别说他还在禁足,厨房受了盛怀瑾的吩咐,不敢做什么好的给他送过来,今日送来的还是白菜炖米分条,里面连根肉丝都没有。
盛临辉吃晚饭,随意的擦了把嘴,把碗筷收起来,放进食盒里。
刚才被他拿出来放在桌角的汤盅很是显眼,盛临辉犹豫片刻,还是将它拿起来,打开盖子,憋着一口气一饮而尽。
姜汤喝完了,东西也收拾好了,天也黑了,该睡觉了。
盛临辉可没有挑灯夜战的毅力,他打了个哈欠,走到床铺前,脱了鞋子外衣,钻进了被窝里。
冰凉的被窝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但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身体火气旺,不在乎这点冷意,很快就睡着了。
门外的人听见里边的动静,分了一个人跑去回禀盛怀瑾。
盛怀瑾一边握笔批阅公文,一边听人的汇报。
那人说完,盛怀瑾道:“他倒是挺轻松的。”
那人没搭话,盛怀瑾也没想让他说一下自己的意见:“好了,你退下去吧,回去好好盯着。”
“是。”
☆、第六十六章
“二哥。”
门外伴随着敲门声响起来的还有另一道声音,伏案办公的盛临遥闻声放下手中的笔,抬手按揉了自己的眉心,道:“进来吧。”
盛临毅推门而入,进屋后随手关上了门。
“今天怎么来了?”盛临遥微抬下巴示意他坐下,待他坐好后出言问道。
“我刚刚去给大哥送过东西。”盛临毅拂过袖子,扫去并不存在的灰尘。
“嗯。”盛临遥淡淡点头。
“二哥,你见过陈家三小姐,陈凝吗?”盛临毅忽然问他这句话。
盛临遥摇头道:“未曾见过,怎么了?”
“大哥这次被父亲禁足就是因为她。”盛临毅说罢有些嘲讽的冷笑一声:“我就知道,那女人不是个乖顺的,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把手伸到了大哥的身上。”
“那你想做什么?”盛临遥端起早已放冷的茶水喝了一口,苦涩冰凉的茶水并未让他皱眉,他反而精神了一点。
“当然是报复她了,我们兄弟同气连枝,哪能让一个女人来破坏掉?娘对她的教训也未免太小太轻了一点。”盛临毅双眼紧盯着他,眼中满是兴味盎然。
“她只是个女子,我们又何须与一介女流计较?”盛临遥对盛临毅这样的想法不赞同。
“女子和男子是生来平等的,这是她宣扬过的,那么,她犯了错,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将用在男人身上的方法来教训她?”盛临毅嘴角溢出冷笑。
盛临遥依旧保持着不赞同的态度:“那种话也能当真?临毅,你未免太过胡闹了。”
“我可不胡闹,既然二哥你不愿帮大哥报仇,我自己去做。”盛临毅将话说完,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等一下,临毅,不要去找临远。”盛临遥跟着站起来阻止他。
“我们可是双胞胎兄弟,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少了他呢?”
盛临毅大步流星的离开盛临遥的书房,盛临遥面色微紧,他屈指在桌案上点了点,终究是没有迈出脚步。
“临毅!”盛临远一听下人来报盛临毅来了就格外兴奋的跑了出来,临毅好久都没来找他玩了!
“三哥,慢点。”盛临毅轻轻叮嘱了一句,盛临远果然放慢了脚步慢慢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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