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严重?”柳眉紧锁,胡杏儿知道邵千莫身子骨虚,但没想到会是这般的严重。每逢刮风下雨,就得承受蚀骨之痛,那这一年下来得经受多少回……
“可不是嘛!唉,像邵当家那么好的人,却染上了这等顽疾。”摇了摇头,陈婶站了起身,抬脚走到火炉前,动作娴熟的将药罐子里的药汤注入了碗里,不多不少的,刚好就一碗。
端着瓷碗走到桌前,陈婶放下后,从柜子里取来了个端盘,把药汤放了上去,垂眸睨着胡杏儿沉思的模样,抬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杏儿?杏儿?”
番外 我叫你滚!
“啊?”沉浸在思绪中的胡杏儿显然被陈婶的这一举动给吓到,面显呆滞。
“别想太多了,咱们又不是大夫,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尽心尽力的去伺候邵当家。”感叹一声。陈婶是个眼尖的人,自然能够从胡杏儿的反常行为看出许些端倪。
“嗯。”轻点了点头,胡杏儿会心一笑,敛下心底嘈杂纷乱的思绪。说实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打从见到邵千莫开始,她的整个人就都不好了。闲下来想起他不说,每当一听到有关于他的事情,她就总是忍不住的拉长耳朵去倾听,甚至的,会像现在这样为他而着急。
“我先把药送过去,待会你要出来给我留个门就好了。”陈婶轻声吩咐,伸手正想去持起端盘,肚子却咕噜一声。开始阵阵绞痛了起来。
双手一改方向捂住肚子,陈婶半弯着腰,四十岁出头的脸色憋得一阵红一阵白,那副样子就好像是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楚一般。
“陈…陈婶。你怎么了?”再次见到陈婶半弯下腰。脸色脱白,胡杏儿心里一个着急,忙起身来到她的跟前,搀扶住她的臂膀。
“我……我不行了……”艰难的吐出这句话。陈婶的左手紧抓住胡杏儿搀扶住她的手,借此来缓清那份难忍的绞痛,她现在必须得去茅厕一趟,但这药汤……
“杏儿,麻烦…麻烦你把药汤送到主院去,我……我得先去一趟茅厕了!”说完,陈婶也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匆忙推开了她,步伐踉跄的朝外头奔去。
愣愣的目送着陈婶远去,胡杏儿半张的嘴阖上,偏头睨着桌上静置着的药汤,柳眉微蹙。把心一横,伸手端起后,便走出了厨房。
一路直抵主院,胡杏儿刚跨进院门,就感到了一股违和的气息。
在月光的投影下,湖面上波光粼粼,闪烁着比白天更为耀眼的银光,但在湖畔上的主屋却是一片暗色,一般死寂。
若不是那标志性的碧湖,兴许胡杏儿会以为自己来错地方了。
抬脚踩在湿润的小道上,胡杏儿轻车熟路的穿过沾染着雨露的草皮,踏上了通往主屋门前走廊的台阶。
兴许是周遭环境的原因,胡杏儿踩在木板走廊上的脚都禁不住的放轻再放轻,仿佛稍有声响都会打破这份死一般的静谧。
缓缓的走到主屋门前,胡杏儿抬眸左右扫视了眼,在没见到其他人影时,抬手轻敲了敲那紧闭的檀木门。
沉闷的敲门声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她的心,胡杏儿一手捧着端盘,附耳贴近檀木门,屈起的五指不依不饶的轻叩着门侧,精神紧绷下,鼻尖也若有若无的萦绕起檀木的香味。
敲了不下数十,胡杏儿也没有听到里面传出半点声响,当下只好收回了手,垂眸睨着那半面呈着银光的药汤,抬脚正想离开,却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木板摩擦声。
虽然轻微,但在这静谧的环境下,是足以清晰的传递到胡杏儿的耳里。
往前迈开的左脚收了回来,胡杏儿侧过身睨着眼前犹如锁住毒蛇猛兽的檀木门,杏眼微敛,深吸了一口气,如临大敌般的伸手推开了那半扇镂空、糊着浆纸的檀木门。
伴随着“吱”的一声,檀木门敞开了一半,皎洁的月光倾洒进去,连带着她的身影也铺在了红木板上。
抬眸睨着眼前这般黑暗、透着许些阴森鬼魅的屋子,胡杏儿抬脚刚想迈出第一步,就听到里面压抑的传来一声怒喝。
“滚!”
突如其来的怒喝声让胡杏儿的心为之颤了颤,往前迈开的前脚也下意识的收了回去。
持着端盘的双手微紧,后槽牙一咬,胡杏儿便违背着邵千莫的意愿,直步走了进去。
凭着敏锐的方向感来到了桌前,胡杏儿把药汤放下去后,抬眸扫着黑暗笼罩的屋子,回想着之前来时屋内的陈设,烛台的方向,她记得应该是摆放在接近里屋的柱子后面。
有了具体的猜想后,胡杏儿便抬脚朝着里屋的方向摸索而去。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胡杏儿也只能用触觉去感受所经过的地方。
如愿的来到了烛台边,胡杏儿睁着那双没被黑暗吞噬、仍闪烁着缕缕流光的杏眼,十指配合,宛如瞎子一般的在烛台上摸索。
在摸到如拇指般粗,浑圆形的‘棍子’时,胡杏儿便知道她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了。
抽开火折子上方的盖子,胡杏儿鼓起一口气,正想吹起折子上的火苗时,剧烈的撞击声从里屋响起,当场便把她吓了一跳,火折子也从手里滑落,掉在了地上。
“我叫你滚!你没听到么!”在黑暗里扶着床头,邵千莫喘着阵阵粗气,随手就将床边的轮椅给扫了出去,震怒下的力道导致着轮椅向前滚动,猛烈的撞上了桌子,发出了巨大的碰撞声。
忍住心颤,在邵千莫的暴怒下,胡杏儿曾一度的想要离开,奈何双脚却不听她使唤,宛如在地板上扎了根,一步也动弹不得。
左手捏紧火折子的盖子,胡杏儿蹲下身,以自己为中心点的趴在地上,双手探出,开始在周边区域摸索了起来。
虽说邵千莫是死是活,是病是痛都关她没有半点儿干系,但她的心里就是没法纵容自个儿袖手旁观、就此离去。女他叨亡。
即便是绵薄之力,她也想着要去帮他!
皇天终究不负有心人,胡杏儿经过一阵磕磕碰碰,如愿的在桌脚下找到了从手中脱落的火折子。
身体上的疼痛早被心头上的喜悦所蒙蔽,胡杏儿撑着凳子站了起身,步伐略显急促的奔到烛台前,吹起折子上的火苗,神情专注的燃起一台烛火,随后便吹灭了折子,借着乍现在屋里的烛光,快步的闯入里屋。
珠帘的碰撞声如旧,清脆悦耳,却无法引起胡杏儿的分毫注意力,如今的她,全身心皆已放在邵千莫身上。
胡杏儿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看眼前的这一幕,但毋庸置疑的是,此刻的她,心很痛,就连刀绞一般的疼痛都不足以为之来诠释。
番外 药汤撒了
目光滞留在床头上,胡杏儿缓缓的抬步朝着那扶着床架,低垂着头,看不清脸面的邵千莫走去。
珠帘的碰撞声提醒着邵千莫。狭长的双眸微眯,眼角的余光扫向朝他缓缓逼近的人儿,在瞥到那身淡黄色的衣裙时,邵千莫心里就有底了。
踱步走到邵千莫跟前,胡杏儿垂眸睨着他,视线停留在他那紧握着床架、指节泛白的右手,睫毛扑闪,如此掩藏,是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脆弱么?
“你来干什么?”面向着锦袍铺身的双腿,邵千莫抓着床架的手稍紧,额前青筋直爆,冷汗从中点点渗出,俊逸温和的脸上有着平日里所没有的隐忍。
即便是如此,邵千莫为了不让胡杏儿看出端倪。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痛苦,修饰着自己的声音,妄图给胡杏儿造就他没事的假象。
“我……”半张的嘴轻阖上,胡杏儿抿了抿唇。没有多说就走了出去。在邵千莫以为她已经离开的时候,又端着药汤倒了回来。
“我是来给你送药的。”双手捧着药汤,胡杏儿站身在邵千莫跟前,道出之前未说完的话。
“厨房什么时候这么缺人手了。竟需要一个帮厨丫鬟过来送药。”强忍着那份从骨子里蔓延开来的钻痛,邵千莫心里明白,这还只是个开始,更为痛苦难忍的还在后面!在此之前,他必须把胡杏儿赶走,要知道,他的骄傲是不允许他把脆弱暴露在别人面前的,更说是她了!
“你先把药喝了吧。”听着他那隐忍的声音,胡杏儿的心里很是不好受,没有多作解释,往前迈开一步,拉近与邵千莫的距离。将药端到他的面前。
“把药放下,你可以走了。”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邵千莫瞥着那浓黑的药汁,也没抬眸去瞧她一眼,冷声逐客道。
“把药喝了,我自然就会走。”把邵千莫的命令当做耳边风,在胡杏儿的以为里,没有亲眼看到他把药喝下,她是没法安心的。
“邵府花高价,就是请你来忤逆主子的么?”冷汗从额间滴落,砸在了袍身上,邵千莫缓了缓神色,侧目望向了她,黑曜的瞳仁洋溢着冷厉的光芒。
“不是。”淡然迎视着邵千莫投射来的视线,在他那饱含威迫的眸光下,胡杏儿仍是面不改色,只有那怦怦直跳的心凸显了她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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