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寒。”贺兰雪霍然转身,盯着炎寒,咬牙切齿道:“你果然是淫-贼!”
上次贺兰悠的事情已经不明不白了,贺兰雪本来对炎寒就没有好感,如今看到伊人身上的印记,立刻印证了他对炎寒的印象——大淫-贼一只!
炎寒蹙眉,根本没打算解释。
贺兰雪却已经出手如电,像上次一样
,朝炎寒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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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艳坐在帐幔后。
她一直旁观着事态的发展,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能猜到他们是为一个女子大打出手。
这个发现让冷艳很奇怪,也略觉不快。
贺兰雪变冲动了,冷艳想。
从前的贺兰雪,悠游冷静,泰山崩于前,尚能酌酒吟诗,淡定自如。
而现在,只三言两语,只一个小小的红印,就能让贺兰雪在大庭广众之下彻底失态,这让冷艳不得不感叹:曾经让她心醉不已的阿雪变了,变得——让她更喜欢了。
如果从前的阿雪是高高在上的神子,现在,他终于有了凡俗之态,冲动的样子,也分外可爱。
“阿雪!”
“贺兰雪!”
就在两人即将短兵相接的时候,伊人与冷艳同时开口。
贺兰雪和炎寒顿时停住动作,却不知到底是因为谁的话。
冷艳自矜身份,自然不会与伊人抢话说,她沉默地看着伊人,等着她的后话。
伊人也不客气,她颠颠地走到贺兰雪的咫尺之前,仰着头,看着他,淡淡地说:“炎寒没对我怎样,而且,我怎样,你以后也不要管了——你也不要再管我了。”
这句话之后,他们的契约解除。
他们的承诺不复存在。
贺兰雪怔怔地看着伊人,有点不敢相信:如此绝情的话,竟然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是不是炎寒逼你?”他哑然问。
伊人摇头,突然有种悲从心来的感觉,她伸出手,抓住贺兰雪的前襟,低声道:“你以后,想对容秀好就对容秀好,想娶女王就娶女王,阿雪,我希望你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
如此,便再也不会因为一些莫名的事情而莫名难过了。
贺兰雪哽了哽,他心里有一丝了然,却又什么都不明白。
只是,同样觉得难过。
“如果是因为炎寒……”贺兰雪有点无力地继续说道。
闻言,一直站在后面的十一上前屈了屈身,劝慰道:“王爷,陛下并没有强迫小姐,是小姐亲口说,从今以后,只喜欢陛下了。”
“……我并不是要求她不能喜欢别人,当初她喜欢裴若尘的时候,我一样将她拱手相让,只是——只是,为什么是炎寒!”贺兰雪自己都觉得自己在找借口。
却不得不找。
仿佛有什么利器在心中挖了一个口,他需要借口来填充。
可是,贺兰雪亦心知,现在即便伊人仍旧喜欢裴若尘,他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洒脱地让给他了。
至于为什么,贺兰雪不知道,也无法可知。
伊人恹恹的转过头,浅淡疏懒,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贺兰雪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追,怅然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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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雪,你这叛徒,还敢公然现身!”正在场面沉默得有点诡异之际,队伍后突然传来一个怒斥声,贺兰雪回头怒视来人:只见穿着一身华贵世子礼服的夏玉排众而出,凛凛地站在贺兰雪面前。
夏玉是夏侯的独子,也是贺兰悠的表弟。
皇家四兄妹,贺兰淳、贺兰钦、贺兰雪都是同父同母的皇子,他们的母亲是当今太后,如今潜心修佛,不管俗事已久。
贺兰悠的母亲,则是夏妃,亦是夏侯的姐姐。已经过世多时。
在场的人很多认出了夏玉,因而明白夏玉对贺兰雪的态度——传言天朝宰相裴临浦便是被贺兰雪杀死的,裴临浦又是贺兰悠的公公,夏玉对贺兰雪如此仇视,理所当然。
伊人同样认出了夏玉:没想到,那个在宫里与她斗酒的小屁孩,一晃眼长得如此玉树临风了。
比起那时候,夏玉确实长高了许多,像突然抽长一般,高高瘦瘦,原先略觉稚气的脸,也长得有棱有角了。
他的长相与贺兰悠有点神似,眉宇间透出一丝艳。
贺兰雪睥睨着这个小屁孩,想着小时候还亲手抱过他哄过他,没想到一眨眼,他就能如此盛气凌人的逼问他了。
现在的小孩子,长得真快,贺兰雪微微一哂。
“贺兰雪,你侮辱国母,残害大臣,意图不轨,我今天就要代陛下,代父侯收拾你!”夏玉一边说,一面回头招手叫援兵。
他知道贺兰雪的功力,也自知
之明,自己单枪匹马是无法抓捕贺兰雪的。
贺兰雪笑了笑,“侮辱国母,残害大臣?贺兰淳可给了什么证据没有?”
“小裴公子的话,难道还有谁敢质疑?”夏玉瞪着眼睛,理直气壮道。
贺兰雪愣了愣:他没想到,这些罪名,竟然都是由裴若尘来印证的。
那样一个谦谦君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伪劣不堪了?
贺兰雪却是一直将他当成朋友的。
见贺兰雪沉默,夏玉只当他默认了,他挥了挥手,大声喊道:“来人,将此叛徒拿下。”
人群中,瞬间涌出了许多天朝将士,都是随夏玉与柳溪一道来冰国的侍卫。
……
……
……
……
另一边,藏身在众人后面的易剑就要提剑往前,站在一边的凤九连忙按住易剑的手,然后一脸高深莫测道:“静待发展。”
易剑虽然想不管不顾地冲过去,但是想起之前贺兰雪有交代:无论大小事宜,皆听凤先生安排。只能忍着冲动,眼巴巴地看着自家王爷被夏玉手下的人围住。
伊人本已经走到了炎寒的身后,见状,她又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夏玉,清脆脆地说道:“事实不是这样的,阿雪没有对不起容后,裴丞相的死,也不关阿雪的事。”
夏玉看了她一眼,也早认出了她的身份,不由得怒道:“你曾是他的妃子,当然要替他说话!你的话有什么可信的!”
“那我的话呢?”炎寒在伊人毫不犹豫踏前为贺兰雪说话时,心中有丝不快,但随即又释然了。
倘若知道真相,而选择不说出来,那就不是伊人了。
无论对象是不是贺兰雪。
其实,按照帝王权术来说,替贺兰雪撇清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天朝越乱,越自相残害,对炎国就越有利。
可是,炎寒不想让伊人失望。
夏玉抬头惊诧地看了看炎寒,又看了看贺兰雪,有点将信将疑了,却还是硬着嘴,愤愤道:“你是我们的敌国,天朝的叛徒就是你的盟友,你的话,同样不可信!”
炎寒未尝受到这样的唐突,即便是贺兰淳站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两个帝王的平等见面,而夏玉这个嘴上没长毛的小屁孩,竟然敢质疑他的真假,他即刻怒不可遏。
“哼,”炎寒冷笑了一声,“天朝竟然派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来参加女王的招亲大会,你们这样,到底是想侮辱女王,还是要侮辱你们自己!”
“我是真心仰慕女王而来,哪像你们,一个个各怀鬼胎!”夏玉气得小脸通红,在那里嚷嚷着。
贺兰雪很是无语:他也不明白,贺兰淳为何要派这样一个被骄纵的小世子来参加如此举世瞩目的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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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一直旁观不语的冷艳终于忍不住喝止了一声:“无论真相如何,也无论贺兰雪是不是天朝通缉的要犯,也无论这位伊人小姐到底是你们谁的人,这里是冰国,在冰国,你们都是客人,都必须按照冰国的规矩办事。”冷艳的声音,似压着火气,凛然不可违。
“可是,女王陛下……”夏玉还是不依不饶,向冷艳拱了拱手,就待辩说。
冷艳冷冷地看着他,她的命令,在冰国,还从未有人敢辩白过。
夏玉终究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女王陛下!”就在冷艳出言让卫兵将夏玉强行押走之时,夏玉身后响起另一个声音,那声音悦耳动听,却有种墙角苔藓般的潮湿感,众人朝声音的来处望过去,只见一位华衣公子浅浅走出,脸色素白,虽然精致,却没有一丝表情,倒像是一个绝佳的技师描画出来的美男图,虽然五官出彩,却没有神韵。
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灰灰蒙蒙,让人看着,心底老大不舒服,古怪之极。
“女王陛下,小侯爷只是太嫉恶如仇,也担心贺兰雪在冰国作乱,危及女王的安全和大会的秩序,并不是有意顶撞陛下,望陛下明鉴。”那人走到冷艳前面,极有礼貌地回禀道。
冷艳的神色这才稍缓,夏玉也察觉到自己方才的唐突,低着头蹭到那人旁边,轻声问:“柳溪,你什么时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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