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哦哦’了两句,心想:看来搬来的是个大户人家,只是昨夜光线昏黄,没看清主人家的长相,不知人多不多,爱不爱吃豆腐脑。
“阿婆,吃豆腐脑对孩子有没有好处的?”阿奴凑过去,喜滋滋地问。
“当然有了,喝了豆腐脑啊,孩子都长得白白胖胖,一个个水灵灵的。”阿婆连忙笑出一朵花来,“小娘子你是不是有了啊?”
“是啊,两个多月了。”阿奴抚着肚子,微笑道。
是,两个月的孩子想赖贺兰雪是赖不上了,可是贺兰雪是天生的好心肠,仍然遵守了承诺,将他们父女俩接过来就近照顾。
阿奴就不信了,靠孩子赖不上,待自己使出全身解数,难道也没辙?
没有男人是不吃腥的,何况,贺兰雪又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那个伊人,简直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嘛,天天在一个大帅哥身边躺着,居然也不赶紧吃干抹净。
亏得主上还对她念念不忘。
阿奴自信地笑笑。
……
……
……
……
就在身后那座小小的吊脚楼上,她脑中那个欲-求-不-满的贺兰雪,果然已经满脑子坏念头了。
他醒得很早,从小镇的阳光,将第一缕投在他纯白的脸上时,他就睁开了眼睛。
想了想昨夜的梦境,贺兰雪微微一哂。
憋闷,太憋闷了!
他低下头,看着还在臂弯中睡得正熟的伊人,再无怜香惜玉之感,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伊人,伊人。”
伊人伸手挥了挥,哪知那小小的声音总是不绝于耳。
到后来,好歹听出是贺兰雪的声音,她才勉为其难地睁开眼。
“我昨晚梦见你了。”贺兰雪压低一点,眨眨眼,满语邪-念道:“梦见你也穿着这件衣服,在床上……”
伊人为求方便,让人定制了一件大大的衣服,两边是细细的吊带,然后一个筒裙,就是最原始的睡衣了。
这样的装扮在贺兰雪的眼中,无疑是极大的诱-惑。害他想入非非,幻想连连。——可是,又考虑到伊人大病初愈,只能忍了又忍。
上次伊人走了一整夜,发烧发了好几天,之后也咳嗽不断,如果不是凤九的草药,只怕现在还不能好呢。
他只好继续憋着。
都快憋出内伤了。
……
……
……
……
“哦,我刚才梦见贺兰淳了。”伊人很自然地接了一句。
昨夜搬来的时候,贺兰雪莫名地说了一句:“找机会让阿秀见见贺兰淳吧”结果晚上伊人就做了梦。
“他已经死了,小容皇后怎么能见他呢?”伊人迟疑地道出心里的疑问。
“谁说他死了。贺兰淳的心脏天生有异,比起旁人偏了几寸,那一剑,当然不足以致命,不过是瞒天过海,让裴若尘放过他而已。他现在人在凤庄,每日只是听曲发呆,比你从前还乖。”贺兰雪一面说,一面用手指滑过伊人露在外面的肩膀,“伊人,你看,天气如此之好,你又难得起得如此之早,我们若是不干点什么事情,是不是挺对不起老天的?”
“哦,又是你安排的,那一剑?”伊人看着他,还沉浸在刚才的话题。
“不是,但我是知道情况的,我只是将计就计,他也是在赌我会不会救他。”贺兰雪不想被伊人带走话题,连忙又往伊人那边拱了拱,在她耳边吹着热气道:“你真的不想听我梦见什么吗?我梦见你……”
伊人一头黑线:难道男人做完春-梦后,都喜欢讲给当事人听吗?
她转过头,刚好与贺兰雪撞个面对面:刚起床的贺兰雪有种诱-人的魅,头发披散着,俊美的脸上尚带着未尽的倦意,唇角上挑,笑得阴森诡异,不安好心。
“我梦见正要干什么的时候,你把我踹下床了,我爬起来,本来打算找你算账的,结果,你竟然消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吓得我立刻醒了。”贺兰雪终于把话讲完,然后心有余悸地叹了声,“还好是梦。”
伊人睁大眼睛,微微一哂。
“梦也能吓死人的。”贺兰雪说着,手臂一紧,将伊人牢牢地锁进怀里。
伊人还是执拗地仰起头,望着他。
只是眼睛弯弯,仿佛装满了甜蜜的笑意。
贺兰雪看见她的表情,娇憨得可爱,心里便被什么塞得满满的。
有一种很奇怪的坚持,关于天荒地老的坚持,不知不觉地涌出,然后弥散全身。
——即便有一天,她变了、老了、残了、瘸了、犯错了、丑了,那都不要紧,只要她还是她。
就是要抱着她一辈子。
她是他的妻。
来日方长,他可以稍安勿躁。
这样一想,贺兰雪反而平静了下来。
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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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宁静的小镇。
阳光温柔地泄了一地。
江南小镇里,于是多了一位年轻的夫妇,一个总是嚷着自己是小妾的阿奴,看他们的言谈,大概是富贵人家吧,可是家人却很少,只有一个总是满脸警惕的护院易剑,还有便是小妾的父亲康老头了。
男主人阿雪的容貌极美,在小镇里惹出了一阵不小的风潮。女主人伊人甜美爱笑,如果你对她说话,她总是先对你甜甜的笑,特别可亲可爱,也招人喜欢。
不过短短几日,小镇里的人便接受了他们,与这户新居民打成了一片。
伊人重新开始了自己懒得人神共愤的逍遥日子,每日便是晒太阳、看流水,听贺兰雪抚琴——贺兰雪的琴音比起裴若尘是丝毫不差的,只是没有裴若尘那般空灵,多了丝繁华的雅致。
她躺在后院的摇椅上,在琴音里眯着眼,半梦半醒。
贺兰雪于是扣住琴弦,朝她望了一眼,然后欺身上来,手攀在藤椅的两侧边,俯视着怯意闲适的伊人,唇角一勾,凤眸不怀好意地眨了眨:“伊人,易剑被我打发去市镇买油米了。”
“恩。”伊人睁开眼,探寻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
“阿奴和康老伯住在另一个院子里,前门关了,他们进不来。”贺兰雪又道,别有所指。
伊人正打算问‘那又怎么了’,可是话到嘴边,突然又醒悟了。
她朝左右望了望:院子里古树森森,树影婆娑,偶有门外的流水声叮咚传来,头顶阳光盛好,正是中午。
“伊人……”贺兰雪又黏糊糊地叫了声,身体凑得更近了。
伊人一哂,伸出手去,勾住他的脖子,像吊在他身上一般,将全部体重都交付于他,然后,吻他。
想要便要,唧唧歪歪的,伊人都觉得噜苏了。
——她已经见贺兰雪蠢蠢欲动好多次了。
贺兰雪怔了怔,随即狂喜,将伊人重新压到藤椅上,正打算上下其手、吃干抹净,前门吱呀一声推开了,易剑举着张黄榜,一面跑一面喊道:“王爷,王爷,大将军他,大将军他……”
……
……
……
……
跑到后院门口,易剑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腾得涨红,连忙背过身去,又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贺兰雪此刻正趴在伊人身上,准确地说,是趴在椅子上。伊人的衣服则滑了下来,露出了小巧的肩膀。
除此之外,似乎
没有什么了吧。
伊人很汗:易剑果然是个单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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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略略收拾了一下,一同走到前面的大厅,贺兰雪在太师椅上坐定,望着仍然满面通红的易剑,淡淡问:“什么事?”
“王爷,这种闺房之事……”易剑本来想谆谆善诱,告诫贺兰雪闺房之事闺房做,一抬眼看见贺兰雪足以杀人的眼神,咽了咽唾沫,赶紧又将那句话吞了下去。
“以后凡是我跟王妃在一起的时候,你自动回避。”贺兰雪自个儿还郁闷呢,易剑竟然还敢说三道四的,找拍!
伊人闻言,望天,觉得自己前途叵测。
“你刚才说大将军怎么了?”贺兰雪重新拉回话题。
“王爷,大将军和流园干上了,现在贴出榜单,说要寻找机关高手,去破解流园的护园阵法。大将军是要攻打流园了。”易剑连忙回答。
“二哥和流逐风?不会吧。”贺兰雪吃了一惊,立刻起身,劈手拿过榜单。
展开细看,果然是贺兰钦的印戳,上面写着:召集各路机关高手,齐破流园的护园阵法——也是当年陷下十万大军的绝世阵法——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说要挥兵西下,去攻打流园啊。
易剑果然容易大惊小怪。
“去查一查,二哥为什么一定要破了那个阵?那个阵是流园的立国之本,哪里会轻易让他破了?只怕到时候,又得惹一堆的事情出来。难道流逐风都不管一管么?”贺兰雪很头痛,刚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怎么情况又乱了起来。
裴若尘摄政,其实贺兰雪没多大意见,天朝现在和平安定,他也不至于为了私怨去掀波搅浪——何况有了二哥的势力在绥远牵制,裴若尘只会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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