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庶心 (扬溪)

接过纸条打开，见上头果然写着长长一行地址，“肖公子办事就是利落，才几天的功夫就打听到了？”
“魏贤的所在说神秘却也并不十分神秘，有关挺在，他也算是无所遁形了，誰让这些年小关挺都是跟他一起的呢，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根据关挺所说，我再派人查一查，也就知道他的下落了，不过你真的打算这么早找他吗？就不怕过早暴露？”
姚青鸾低眸浅笑，“说出来不怕让你笑话，我还常说落儿是个武痴，其实我是个医痴，碰到这样的高人，若不真心拜会，我就夜不能寐，这几天身子见好，怎么说作为病患也该去悄悄我的恩人不是吗？”
“魏贤这人，脾气很古怪，虽说是太医院退位出来的，但毕竟他身份尴尬，若真的暴露了，怕是会有危险，所以这样的人与人相处时候必定格外警惕，接触的时候你还是小心为上。”虽然知道自己是在多嘴，但肖广暮还是嘱咐道。
姚青鸾点头，“在我看来，一个人但凡医术卓绝，就不会将人命视如草芥，若真的有那样草菅人命的人，怕也是少数。魏贤之所以性子古怪，大抵跟他年轻时候的经历有关，试想想，若我全家族都被灭了，唯一茕茕孑立于世上，怕也会变成这样古怪的性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了姚青鸾说出这句话，肖广暮手心儿里都冒出了冷汗：青鸾，真希望你知道一切真相之后，不会如现在的魏贤一般。(未完待续)

　　☆、第一三二章 再次试探

原打算次日一大早就出发，可还没用早膳，姚青鸾就被张氏困住了。
李妈妈连跑带颠儿的跑到桃影园，万般无奈的跟姚青鸾诉苦，只说张氏不听劝，谁哄也就是不肯服药。
李妈妈可是张氏身边的老人儿了，这么多年以来跟在她身边，不仅帮她做了许多缺德事情，更可以说对张氏的性子了如指掌，虽然近来张氏在病中，身子孱弱，性情变得古怪，但也不至于连李妈妈都摆弄不了。
怀疑其中有诈，但母亲有需要，女儿怎么能推辞？姚青鸾还是换了身衣服跟李妈妈走了一趟。
溢香园正屋里，姚青鸾到的时候，姚书仑也在，正跟张氏一屋子吃饭呢。
见姚青鸾进来，姚书仑也格外惊讶，“怎么，请安竟来的这样早吗？”
张氏在一旁道，“不是的老爷，是我看到早膳里头有青拌小黄瓜，所以特命李妈妈过去寻鸾儿，知道她最是离不开这倒小菜了。鸾儿，快来母亲身边坐下。”说完，朝自己身边的椅子上拍了拍。
早知道对方一大早的叫自己过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姚青鸾当下微笑着，按照张氏安排的做了。
刚一坐下，张氏就开始不住给姚青鸾夹菜，还嘘寒问暖的比往日都热情，热情的连一旁姚书仑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夫人，鸾儿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她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自己夹着吃便是了，大不了还有一旁伺候布菜的丫头，你大病刚好，应该好好补补。用饭时候是关键，不要乱动为妙。”
这劝解的话仿佛解谜语的万能药，听了后，张氏立马收回了个姚青鸾夹菜的筷子，微笑不语，继续用饭了。
对于对方的这一出加一出莫名其妙的举动，姚青鸾倒有些搞不清楚了。只是当下。以不变应万变方是完全之策。
这样想着。姚青鸾拿起筷子，开始吃菜。
刚端起碗，眼睛的余光就注意到张氏正瞥向这边了。果然有蹊跷！
心中暗自纳闷。姚青鸾却不敢有所表现，只用筷子夹着碗里的饭，不曾动张氏夹过来的一道菜。
李妈妈就陪在饭桌的旁边，见姚青鸾一点儿都不动菜。有些着急了，却不能上前。刚要开口突然间夫人对着自己猛眨眼睛，这是稍安勿躁的意思，按捺住心中的急促，李妈妈站在原地没有动。
这主仆间一颦一簇的小动作都收在了姚青鸾的眼睛里。只是当下，面对着这一桌饭菜，姚青鸾倒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究竟张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脑中正思索。突然目光落在了自己碗里张氏夹的菜上，一样、两样、三样……
桌子上摆放着总共四样小菜。张氏却只给姚青鸾夹了三样，那第四样是摆在姚青鸾最近处的苦瓜炒鸡蛋。
黄绿搭配的颜色，看起来格外诱人。这道菜距离张氏并不远，她却没有给自己夹，口中咀嚼的动作渐次放慢，电光火石之间，姚青鸾想到了少时的一件事情。
微微牵起嘴角，她终于明白张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又往嘴里填了口饭，姚青鸾很快将碗里的菜都吃没了，下一口径直奔着面前的苦瓜炒鸡蛋去了。
这一瞬间，张氏和李妈妈的双眼几乎被冻结了，不错眼珠的盯着姚青鸾的筷子尖儿看，见目标是冲着黄绿的苦瓜鸡蛋搭配，张氏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
这眼神曾出现过，就是在张氏发现姚青鸾右手没有胎记的时候。
如今再次出现，跟姚青鸾料想的一样。
筷子在黄绿色的盘子里转了一圈儿，姚青鸾一下子连带着夹了满满一筷子尖儿的苦瓜参带鸡蛋。
陡然间，张氏的双眼几乎被血红色参半了。
可就在张氏跟李妈妈主仆俩以为姚青鸾就要吃下这一口菜的时候，姚青鸾却把筷子送到了张氏的饭碗里，“母亲，女儿吃苦瓜过敏，是万万不能碰这个的，母亲最爱吃这个，怎么没尝尝？”
李妈妈提到嗓子眼儿的一口气在这一瞬间如被扎破的气球儿，气体全部喷射了出来，还以为大小姐跟夫人说的一样，是被调换了的假货，可连吃苦瓜鸡蛋过敏这样私密的小事儿都知道，看起来也不像是假冒的啊。
纵观京兆府，上至老爷姚书仑，下至姚青鸾院子里不贴身的丫头，知道大小姐对苦瓜过敏的人没有几个。
饶是姚青鸾身边的贴身丫头，知道不知道都是未知。
连张氏，都是在姚青鸾十岁那年，因给她夹了这道菜，弄得她全身痛痒无比，方知道的女儿吃这道菜过敏。
亏了原本的姚青鸾从小不喜欢苦瓜的味道，否则怕是早就过敏许多次了。
张氏的笑容很不自然，“是了，我最喜欢苦瓜的味道，苦涩间却也带着种种清香。老爷，您说是吗？”
姚书仑将口中的饭菜咀嚼完毕，方才道，“鸾儿竟然对苦瓜过敏，说起来我这个做父亲的真是不称职，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呢。”
“父亲日理万机，整天要忙着京兆府的事情，怎么会着意在后宅的这些小事儿上？不知道是应当的嘛。”
“好女儿，你不怪父亲就好。”
“女儿怎么肯怪父亲？感激都来不及呢，现下母亲的身子越发好了，父亲若多来母亲这里几次，女儿必定更加欢喜。”仿佛说错了话，姚青鸾突然捂住了嘴，讨好的对着姚书仑笑了笑。
张氏一直注视着姚青鸾的一颦一笑，看着她的五官，看着她的秀发，没有一处跟自己女儿不是一样的，可为什么，她就觉得对方如此陌生呢？
自知在夫人病重这段时间自己做的太不留情面了，姚书仑看向张氏，眼含愧疚。
多年的夫妻，张氏早就拿捏住了姚书仑的性子，先前或许因为六姨娘和新生儿子的事情心生芥蒂，不过只要自己不再惹事，平静处之，姚书仑就会慢慢反想到自己的好，这不这会子又如当初了吗？(未完待续)

　　☆、第一三三章 部落之谜

姚书仑父女俩一前一后出了溢香园，待丫头们都伺候收拾了过去，李妈妈才屏退众人，单独留在了正屋里，“夫人，刚才的事情您看？”
“我已经一再试探，可这丫头长得跟鸾儿实在太像了，若说不是我的鸾儿，我是如何也不会相信的，胎记、过敏，这些事情她都知道，若真的是别人派过来的，那人需对我母女有多深的了解才能做到如此？想想我真是害怕，要说起来，谁会忍心怀疑自己的女儿？可是文轩说的对啊，现在这个鸾儿实在跟从前变化太大了，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几天用了文轩请来大夫所配的药汤，我竟可以下床了，以此推算，前些日子鸾儿侍奉汤药，给我喝下的竟不知道是些什么，怎能不让人起疑？眼下我也不能确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平时也帮我看着，只动作不太大就好。”
李妈妈沉思了片刻道，“只是夫人，奴婢有一点很是想不通透，若说现在的大小姐并非真正的大小姐，那派她来您身边的人又是谁呢？出于什么目的至于下这么大一笔赌注？咱们府又不是什么贵重之地，又没有兵家可争。奴婢是怎么都转不过来这个弯儿。”
张氏不言语了，显然也在考虑李妈妈提出的这个问题。
按照这个思路来想，的确是啊，若说安排探子什么的，那些皇子之间的争斗倒是情有可原，但若说小小的京兆府被安插了探子，到底目的何在呢？难不成是皇后娘娘，秘籍一直没有消息，她竟亲自派人过来府中潜伏了？说不通啊。皇后娘娘要派人进府打探秘籍的情况，完全可以随意指派个丫头潜进来，李代桃僵的何必换个人？
这么破费周折……究竟是什么人呢？
见张氏始终不说话，李妈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了，只是道，“夫人，思虑久了未免伤身。您卧病这么久。好容易这几天的气色好一些，就暂时不要想这些了罢……”说着，就要搀扶张氏去床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