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庶心 (扬溪)

“好好的日子，表姐你这是说什么话？一定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成婚之后，没准你会发现，太子比之那人更加可贵呢？这不就两全其美了？”
摇着头从姚青鸾的怀中抽出，张曦瑶语气坚定，“没可能了，我这人就是一根筋，这辈子怕是都没可能了。”
真这样才好呢！
姚青鸾在心中暗叹了一句，手中佯装帮张曦瑶理了理鬓角，“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该出发了。”
张曦瑶下意识抚了抚袖边，整理好了，又转身照了眼铜镜，“我看着怎么样？”
“很好……”
两人出府之前，先到张氏的屋子里告了别，张氏一如往常。
母女俩这时候的演技算是大爆发，看着人家母女俩这样好，张曦瑶羡慕不已，却不知道这对母女的心早已经偏离了轨道，且行且远着呢。
马车早已在京兆府的大门口等候了，表姐妹俩一前一后被搀扶着上了马车。
素日大家小姐出门都不喜招摇，今儿姚青鸾和张曦瑶更是要出门做大事儿的，更不能用太过奢华的好马车，所以张曦瑶选了一个府中最是平平常常的马车。
一路上，姚青鸾握着张曦瑶的手，几乎能感觉到她手心儿如同泉涌的往外冒汗。
马车围着京都绕了不下三圈儿，最终钻入了城南大街旁边的小巷子，不一会儿，马车原路出来，驶出了小巷。
张文轩早早安排好的人跟着那马车行到了护城河畔，见马车停下了，为首的人忽觉不对，命人扮作乞丐打扮过去查看。果然，马车上只有一个车夫，车子里早已经人去马空。
而姚青鸾带着张曦瑶从小巷子就下了马车，在早早安排好的那户人家的侧门出去，上了另一辆更为小巧精致的马车，往真正的目的地去了。
几乎绕了快两个时辰的时间，姚青鸾才带着张曦瑶到达跟五皇子约定的地点。
出乎张曦瑶所料，最后约定的地方竟然是在青楼。
前院映红柳绿，娇娇声四起，这家怡红院是天乌国京都最负盛名的所在。
官客商贾，每每过来都会被迎如地下最隐秘的所在。
虽然是青楼，后院却极其安静。一方红夹绿的花园，周边是一年四季都开不败的各色花儿，从此穿过的时候，张曦瑶和姚青鸾看得都有些呆了。
绕过长长的回廊，又穿过几道围墙，两人这才被指引着到了青楼院墙角的一座二层小楼。踩着木阶梯上楼，噔噔噔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处隔间里，五皇子早早等在了这里，待门一推开，姚青鸾和张曦瑶两人一同进了屋子。
自上次大街上夺马一事后，今儿是五皇子第二次见姚青鸾。为了衬托张曦瑶，今儿姚青鸾略施米分黛，穿的也极为素净，可即便如此仍旧掩盖不住她通身的“静”。
两人一同进屋，五皇子却下意识看向了姚青鸾。这是张曦瑶紧张垂头之际没察觉到的。(未完待续)

　　☆、第一二六章 畅谈心事

五皇子起身相迎，唯恐张曦瑶尴尬，姚青鸾陪着先进了屋子，打破尴尬局面首先道，“这么隐秘的所在，也就殿下能够寻到，恐怕身后甩掉的那些尾巴，即便跟上来也是进不来这等地方的。”
唐楚含笑，算是默认了，“我平日里没什么事儿，在天乌国找那么一两处不容易被发现之地的能力还是有的。先前我还担心，两位大小姐初临此地会不会有不方便之处，看二位不甚介意，我就放心了。”
见气氛已经打开，姚青鸾自知不方便再留在这里，对着五皇子欠了个身，“殿下，人我已经送到了，有什么话两位慢聊，我到隔壁间稍作。”说罢，不等张曦瑶和五皇子说话。姚青鸾已经退出了屋子。
推门进了旁边的隔间。
肖广暮早早等候在这里，见姚青鸾进来，噗嗤笑出声音来，“我怎么觉得咱们两个像拉皮条的？”
“拉皮条？”姚青鸾反问。
肖广暮吐了下舌头，“没什么，全当我没说。”
姚青鸾却已经会意，“拉皮条……是媒婆之类的意思吧？”
被姚青鸾这么一解释，瞬间拉皮条都显得小清新了，肖广暮点头，“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深吸了口气，姚青鸾在肖广暮身边坐下，“不管怎么样，我的任务自此算是结束了，接下来就看五皇子能不能拉住张曦瑶的心了。”
“你放心吧，别的我不敢保证，交给五皇子的任务，他一定会完成的十分出色。”
“你跟在五皇子身边多少年了？”姚青鸾突然好奇问道。
“多少年，数不太清了。自从我有记忆，就跟几位皇子一起玩儿，虽然是堂兄妹，也同是皇族，但不知道怎么的，跟其他兄弟们在一起，我总觉得有隔阂。不如跟老五在一起投机。当然这些情绪我一直都是隐藏着的。太子等人并不清楚。”
仿佛明白肖广暮所说的是什么感觉，姚青鸾点了点头，“即便如此。你还是该多加小心，如今夺嫡之争愈发热烈，万岁爷虽然口中不说，心里难免会格外注意这等事情。万一你一个不小心露了马脚，恐怕要连累整个家族。”
肖广暮放下手中茶杯。狡黠一笑，“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看你怎么理解了。若说怕你引起别人的注意，进而把火烧到我这里，也是说得通的。”
知道姚青鸾是在犟嘴。肖广暮索性一笑了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之前你提起过。曾经被我四叔救过一次，对吧？”
“没错。后来我把谢礼送进去，便再没什么联络。”
“我四叔似乎在找你。”
“找我？”姚青鸾错愕，“找我做什么？”
自然是对你有意思喽！
肖广暮心中暗叹了一句，却没有直截了当说出口，“具体为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你出门的时候要小心，不要被人盯梢了，眼下张文轩等多双眼睛都盯着你，处处都要小心。”
似乎没将肖广暮的话听进去，姚青鸾继续他的话题，“我听说，你似乎跟你四叔并不甚和睦？”
“世家大族，难免的，为了侯位之争，四叔已经觊觎我父亲的南昌侯位很久，当年祖父临终前，最喜欢的人是四叔，本想着将侯位传给四叔的，可碍于四叔年纪尚浅，祖父的提议被族中几位长辈给否了，最终将侯位传给了我父亲。如今四叔长大成人，他母亲却一直没有忘记这茬儿，眼下正想方设法的欲在我继承之前，将侯位夺回去。”
以肖广暮的性子，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是不打算跟姚青鸾说的。
可如今的形式，很显然秤砣有些偏沉，他知道姚青鸾那么多事情，有些还不告诉人家。人家第一次问自己家中的事情，他应该据实相告才对，这样才显得平衡。
事实证明，肖广暮的决定算是正确，姚青鸾明显将话听进去了，“看来不仅是后宅是非多，世家大族的男子之间也少不了纷争。”
“所以喽……其实侯位对我来说并不甚重要，只不过父亲不想落于他手。我父亲也并非小气之人，当年继承侯位都并非他所愿的，若那对母子肯好好的，不那么争名夺利，将侯位看得如此之重，估计父亲早就提出返还侯位了。现在倒好，他们越是抢夺，越是看重，父亲越是不想还给他们。其实说实话，父亲也是怕，这侯位到了那等不安好心的人手中，会闹出大祸事来。闹得整个家族不得安宁。”
“这个考虑是需要有的，毕竟侯位涉及的不仅仅是荣辱问题，更有许多牵扯不清的氏族关系，若被居心不良的人占据，整个家族都会被之影响。肖广暮，你肩膀上的担子似乎很重哦~”
语气仿佛幸灾乐祸，但肖广暮听得出来，这是姚青鸾在关心他。只不过并没有以常态化的表现形式表现出来而已。
旁边隔间聊了许久，肖广暮和姚青鸾这边也天南地北什么都说，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快两个时辰后。
旁边隔间的门打开了。
姚青鸾双眸一立，跟肖广暮四目相对，肖广暮一个闪身躲到了内室的帐帘后头。
姚青鸾则巧步出门，正碰见张曦瑶站在门口，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鸾儿，咱们回去吧？”勉强着挤出一个笑容来，张曦瑶显得格外疲惫。
拉过张曦瑶的手，姚青鸾点头道，“好表姐，我陪你回去。”
马车一路返程，张曦瑶哭了一路，姚青鸾只在一旁陪着，递手帕，并不安慰，也不言语。直到张曦瑶哭够了，马车在京都城里已经绕了三圈儿。
将手中手帕捏的死紧，张曦瑶说的第一句话是，“鸾儿，我是不是很给张家丢人？”
“表姐，此话怎讲？你一直是张家家族中出类拔萃的女儿，若相比较，没人能胜得过你啊！”
“可是我宁愿没有生在张家……若长在外头，或许我还有一丝丝的机会，现在我即将嫁入那困兽的牢笼，永远不再有机会了。”(未完待续)

　　☆、第一二七章 过门不入

“那人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表姐，若你还是没想开，我今儿安排此局倒是多此一举了，不能让你心结打开便罢，害得你更加心累，让我情何以堪？”
紧张的拉过姚青鸾的手，张曦瑶不住摇头，“不是那样的，说实话，我十分感激鸾儿给安排的今日会面，若没有今天这一次见面，我恐怕要抱憾终身了，如此，真算是了却了我一桩心愿。我之所以哭啼不止，不过是仍心有不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