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恬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胖牙牙的肉脸蛋,感觉到婴儿那熟悉的触感,才放下忐忑的心来。
从昨日到现在,她一直都有一种不放心感,每次都得重新摸到胖牙牙,才会彻底放心。
胖牙牙这一次肚子不舒服,吃了三次药就好了,但华恬还是接连三日都让他待在自己视线里,三日过去了,见胖牙牙精神越来越足,这才彻底松口气。
之前那个乳母贪吃莲子羹的事也查清楚了,原来是那乳母家里出了事,穷得揭不开锅了,她又不敢向华恬这里开口再要旁的,就将自己的口粮省下了,偷偷托人带回家里。
人要奶着个孩子,就特别不经饿,吃的东西营养不足,奶水也稀。如果奶水稀了,胖牙牙就得多吃几顿,乳母担心会被华恬识破,所以也不敢不吃东西。
她也不傻,想了个好主意,就是到厨房里寻吃的。
华恬是主持中馈的,乳母想自己奶的是华恬长子。厨房的人见了自己肯定不会起疑。事实也如她所料,厨房不仅不会怀疑她,还友善地要端好东西给她吃。
这乳母并不坏,觉得自己已经吃了自己的份额,不该再吃好东西,便推辞了。等没人再去,就拿些剩下的东西来吃。
她过去贫穷的时候。是吃惯了隔夜食物的。一点儿事也没有。可是不曾想,她经过这一年来的好日子,肚子早就受不了一丁点不好的食物。一吃就出了问题。
乳母是大人,那莲子羹也不算坏了,只是不新鲜。所以乳母吃了,自己不过是肚子微微抽了一下。很快就没事了。但喂给胖牙牙吃,当下就出了问题。
华恬问清楚原委。心中恼怒,却也觉得乳母这人不算坏,就只是糊涂。到厨房里吃剩下的,她竟然认为不是偷吃。只不过是不浪费。
人是不能再给她带的了,华恬爽快地付了银子,就让丁香将人随便分派了个职务。乳母毕竟已经卖身镇国公府了。这么做不过是道义。
乳母听说华恬不让她在屋中奶胖牙牙,当场哭得死去活来。但后来见华恬并无改变主意的意思。便求着丁香,来给华恬和胖牙牙磕了几个响头才走,又说了许多对不住的话。
华恬抱着什么也不懂的胖牙牙,说了几句话,又赏了她二十两,道,“你也是为人母亲的,自然知道母亲心疼儿子。这事我不怪你,但却不能再让你带孩子了。你去罢。”
说完,就让人下去了。
那乳母却红了眼眶,又是连连磕了几个响头才走。
新的乳母自那日胖牙牙病了就已经找来了,华恬将胖牙牙交给她喂。
胖牙牙初初吃这个乳母的奶,并不是很喜欢,一直皱着小眉头。但吃了几日,也就不再挑剔了。
等华恬空出心思关注京中的事,才惊觉,林新晴娘家那里,竟然出事了。
她这才想起,那日林新晴和赵秀初前来探望胖牙牙,脸色并不好。当时她一心关心儿子,所以才没有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华恬心中又着急又内疚,刚要让人备车去探望林新晴,就见钟离彻带着郑龄一起进来了。
因郑龄和钟离彻是发小,感情亲厚,所以进来这里并不需要避嫌。
华恬抬头看去,发现了郑龄的不妥,当下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钟离彻扶着有些醉醺醺的郑龄进来,使了个眼色,对华恬道,“你安排个人去郑府跟司徒珊说一声,就说高昌在我们这里。”
华恬点点头,吩咐人去了。
等她吩咐完人之后回到明间,却见钟离彻和郑龄在喝酒,郑龄醉得更加厉害了。
“他这是怎么了?”华恬又问。
钟离彻看了郑龄一眼,起身走到华恬身边,半抱着华恬,面上带了些担忧,
“你那个朋友林新晴的娘家出了点事,林新晴想要帮娘家,气急之下和她夫君吵了起来,一激动滑了一跤,竟小产了。听说夫家都不知道她有孕,这一摔见大出血才知道。”
“什么?”华恬只觉得挨了惊雷一般,她惊讶地看向钟离彻,急问道,“那新晴有没有怎么样?她没事罢?不是说她夫君,那国子监祭酒之子待她很好的么?”
“别急,恬儿你别急,林家娘子小产了,虽然凶险,但人总算没事的。”钟离彻安慰华恬,“至于他们夫妻之间好不好,肯定是好的。但是怎么好,总有口角的时候罢。”
华恬这才放下心来,又问,“这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昨日申时……当时也晚了,我怕你担心,所以不敢告诉你……今日一早出去了,来不及告诉你……”钟离彻说着,可还是见华恬面上是压制不住的愤怒。
华恬非常生气,“你怎么能忘了?新晴她骤然遇到那样的事,心里不知道多害怕呢。我去了,好歹能跟她说句话啊……你混蛋!”
钟离彻有些无奈,“她骤然遇到这样的事,心里只怕想静一静罢?且你们另一个朋友赵秀初昨日就过去了,你今日再去才合适。”
“回来再跟你算账——”华恬拧了钟离彻一把,然后转身出去,命人备车。打算去看林新晴。
钟离彻连忙让茴香和来仪跟上,叮嘱两人务必护好华恬。
华恬则吩咐了丁香去库房找药材,什么人参、燕窝啊,还有各种药材,都带上了。
很快车子准备好,来仪和茴香陪着华恬,一起出门去。
到了姜祭酒府门口。华恬才想起忘了递帖子。不得已,她让来仪出去打招呼。
幸而马车车身上有镇国公府的标志,这府上的人也知道林新晴的好友安宁县主就是嫁到镇国公府上的。所以没有多问,就客气地将华恬迎了进来。
华恬进了府待在会客厅里等了一会子,这才等来了人将她带进去。
华恬认出这人是林新晴园子里的,不由得问道。“你们二少夫人今日身子好了些不曾?”
那仆妇微微颔首,面上却带着忧色。“二少夫人醒过来了,但心情却不好,不怎么愿意说话。容夫人正在陪着我们二少夫人,现在县主来了。指不定二少夫人会开心些。”
一路到了林新晴的园子,华恬已经将当时发生的事问清楚了。
事实并不如钟离彻说得那样轻松,事实上是异常凶险。林新晴大出血。差点没救过来。赵秀初昨晚过来,根本没见着醒过来的林新晴。
赵秀初是临时赶过来的。没带换洗衣服,且容府上也有事,她不敢留在姜府,忧心忡忡地赶在宵禁前离开。她担心林新晴,今日一早就过来了。
而林新晴之所以小产,的确如同钟离彻所说,是和姜二郎起了口角,生气起来没看路,摔了一跤。
华恬心中叹口气,林新晴娘家落难,如果姜家不愿意帮忙,难怪林新晴心凉、生气的。
不过事实到底如何,得见过林新晴才能知道。
园子前,站着一个四十多的妇人,一脸书卷气,正是林新晴的婆母姜夫人。
姜夫人身旁,则站着一个白着脸的年轻男子,他面上带着痛苦和懊悔,见了华恬根本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有些恍惚。华恬却知道,这人是林新晴的夫君姜二郎。
姜夫人见了华恬,微微扯了一下姜二郎,就迎了上来,“安宁县主前来,老身和犬子不曾去迎,真是失礼,还请县主莫怪。”
华恬道,“姜夫人无须客气,我是知道怎么回事的。”
她说着看向姜二郎,见他这时才看见自己的样子,口中见礼道,“见过县主……县主来了正好,可以帮我安慰晴儿……”说着他忽然顿住了,脸上闪过痛苦,
“都怪我……都怪我……晴儿肯定不会原谅我了……”
姜夫人在旁看得红了眼眶,对华恬道,“还请县主莫怪犬子失礼,他只是担心晴儿……”
华恬摇摇头,“我明白的,姜二公子如此都是为了新晴,我怎么会见怪?”
姜夫人见华恬当真不怪,这才转过身,引华恬进去。
姜二郎却比姜夫人更快,脚步急匆匆地走在前面,“走,我们去看晴儿去……”
华恬也心急,对姜夫人歉意地施了礼,便跟在姜二郎身后行去。
却不想,姜夫人也加快了脚步,跟华恬几乎并排而行。
华恬急急走在园中,随意打量了一眼,见园中丫鬟婆子一声不出,都在乖乖干活,看着倒是整整有条的。
姜二郎亲自掀了帘子请华恬进去,又引华恬往林新晴卧室走去,而他自己,则失魂落魄地留在了明间。
姜夫人和华恬一道,一直走到林新晴卧室。
卧室里,林新晴怔怔躺着,目光看向窗外。而赵秀初坐在她身旁,一脸为难。赵秀初另一边,站着几个丫鬟。
听见脚步声,林新晴没动,赵秀初却站了起来。她看见华恬,竟露出松了口气的神色来。
华恬心中一动,赵秀初的情绪很少这样外露,难道林新晴真的很不好么?
姜夫人进来,问了服侍的丫鬟林新晴的状况,见那几个丫鬟摇摇头,露出苦涩之色,便不由得叹了口气,拿了帕子擦眼泪。
她将眼泪擦掉,又向赵秀初道谢,这才招呼丫鬟一起出去了。
华恬见姜夫人出去了,走近床边,伸手去搭林新晴手腕上的脉搏。
林新晴一动不动,任由华恬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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