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姑娘早。”
“你老早。”
互相礼貌地寒暄了两句,朱昔时也不多绕弯子,径直询问上恭叔赵真元的下落。
“王爷在府里吗?”
“在,此刻应该在佛堂那边。”
佛堂?!什么时候堂堂荣王爷迷上了吃斋念佛,想想他那皮猴子绝非吃素的料,听着真够稀奇的。
“谢谢恭叔相告。佛堂在哪个方向,这边,还是那边?!”
“姑娘客气了,我让下人给你带路,免得你多绕弯路。”恭叔谦逊得体地回了句,立马招来一名跟前的王府下人,吩咐到:“领小时姑娘去佛堂。”
“是。”
……
一踏入佛堂范围,大股香火之气传来,弄得朱昔时莫名间有些紧张。
腹稿没完整地打一遍,却见一身素衣的赵真元从偏角的禅房走出来,朱昔时此时位处佛堂院落的正中央,根本就没有躲藏之地。
四目交接,就这么撞一块了。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不是盼着我负荆请罪吗?心里是这样的话,可说出来却完全变了样。
“有点事情找王爷商量,不知是否有时间?”
“没空。”
直接了当地拒绝,倒是让朱昔时好生尴尬。愣了小片刻,朱昔时还是识大体地忍了,总不能一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吧。
“那小时就等到王爷有空再谈也不迟,反正今儿个一天我都呆在王府里,哪里都不会去。”
“你还真把我这荣王府当成酒馆茶楼了,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王爷烦我是应该的,不过有些话憋着小时的确不舒服;等事情两清后,绝不再扰了王爷清修礼佛。”
“你愿意等就等吧,总之本王说了,今日没空。”
冷冷地撂下一句,赵真元就朝佛堂的正厅方向走去,结结实实地甩了朱昔时一个闭门羹。
“等就等,谁怕谁。”
心头不爽地暗骂了一句,朱昔时傻呆呆地被晾在了佛堂外的院子中。
不过这样没有期限的等真是磨人!才不过个把时辰,朱昔时已经浑身不自在了,手里拽着的枯树枝本是逗着莲池中的鲤鱼,结果等急了,竟然变成了撒气地搅鱼了。
气结间。树枝随手打在莲池水面,顿时溅了朱昔时一脸水,冷得她踉跄地连退了几步;抓着袖子胡乱地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水渍,直骂自己有够背的。
此时,静谧的佛堂间又有了动静。回头一望,朱昔时就见王府的下人领着一群和尚进门来,二三十人结队排场真够大的。
难不成赵真元要做法事?朱昔时脑子里第一时间就冒出这念头。
一时好奇心起。朱昔时悄悄密密地跟在后面。就见赵真元从佛堂正厅走出来,朝着领头的和尚毕恭毕敬地施了个佛礼,简单说了两句就领着他们进去了。
在正厅外徘徊好一会儿。突然间这安静的佛堂骤起和尚的诵经声,洪亮之声如滔天巨浪铺撒开;时而木鱼敲,时而钵盂敲,阵势相当浩大。
滔滔不绝地诵经声涤荡着朱昔时的脑袋瓜。经文虽晦涩难懂,不过朱昔时还是能听出这是超度亡魂时念的“往生咒”。脑子里的神经倏然就绷紧了。
王府里真有人不吃饭了?随着这样的念头,朱昔时亦步亦趋地朝佛堂正厅门口靠近,等待一解心中疑惑。
微微地探着脑袋朝里面一瞧,只见请来的和尚成五排盘腿端坐在蒲团上。心无旁骛地反复念着“往生咒”;而方丈手一边蘸着金盆中的净水,一边手持拈花指朝跪在最前排的赵真元点撒着。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唎都婆毗……逝者已矣,极乐皆度。”
方丈此时执起戒尺。在赵真元脑顶轻轻地敲了三下,双手合十的他便虔诚地跪地三叩。而赵真元身形挡住的灵牌就赫然呈现在朱昔时眼前。
左行书着:德行感桑梓,右行书着:品节昭后人,而中间几个鎏金大字铭刻着:故友朱门烈女昔时之位。
顿时间,在佛堂外窥看的朱昔时被雷得外焦里嫩。
妈蛋,居然摆老娘的灵牌给自己超度!!
愣了许久的朱昔时,傻兮兮地转过头思量起眼前这荒唐之极的事情,倏然想起今天正是三年前自己掉下山崖的那天!
难怪赵真元要请一群高僧在这里唱唱念念,原来他心里对她朱昔时有愧。虽然这种咒自己死的行为有点上气,不过冷静一想也是挺合情合理的,在赵真元心中朱昔时已经死了。
而朱昔时自己从蜕变的第一天起就一直这么认为的,她不再是往昔那个天真无知傻的朱昔时了。
“西施,谢谢你当日舍身相救。”
诚心地敬上三个响头,双手合十的赵真元喃喃自语到,似乎并不能释怀心中的愧疚。
老娘后悔着呢,小兔崽子!
在赵真元不曾注意到的背后,朱昔时正在回应他的感概。
“我遇见一个姑娘,她也出生太原,而且说话、神态、脾气像极了你,我一度天真的以为她就是你……”
不会吧,惹怀疑了?!
这话让朱昔时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曾以为自己隐瞒地天衣无缝,不想竟遭赵真元猜忌!
哪里露了马脚,朱昔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对不起,我不该有这样可笑的妄想,对她对你都是一种不敬的侮辱。只是不知为何,每每和她一接触上,我就忍不住想起你……”
大危机,大危机!自己都蜕了一层皮,他还能闻出朱昔时的味来,好可怕的狗眼狗鼻子!
躲在佛堂门外的朱昔时想,要是今日没偷听到赵真元这番肺腑之言,怕是日后怎么曝露身份都不知道。
拍拍胸脯,朱昔时直道好险!
再次偷偷转过头朝跪在朱昔时灵位前的赵真元望了望,朱昔时心里没有意想中的愤愤不平,反而起了酸酸涩涩之感,搅得自己心神不宁。
他起初骗了你,你此刻又忽悠了他,一报还一报很公平。朱昔时一遍遍地说服着自己,可久久不能说服自己那颗跳动过快的心……
第两百二十六章 四人行必有我情敌
树叶脱尽的柿子树上,零星地挂着几颗熟透的柿子,呼啸不断的山风凛冽吹过,冻得整个树瑟瑟发抖。
梁素儿一个人呆呆地望着那已经红艳艳的柿子,严冬里唯一一抹艳丽的色彩,却显得如此单薄无力。
感情如果实,若不能及时采摘,那只能等着时间慢慢将它腐烂掉。
缅怀地过往,如这烂柿子般虽拥有动人的外表,可却早已腐坏不堪。
“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吹风了?”
孤单背影后,慢慢被一颀长的身影包围上,凑成双。
“耀曦,你看树上的柿子红得真好看。”
不知梁素儿为何突然说起柿子,完颜耀曦抬头看了看零星挂在树枝的柿子,皓齿微起地说到。
“僧侣们慈悲,没把树上的柿子采摘尽,留给那些无法迁往南方的鸟儿过冬。”
“嗯,我们都是这样想的。要是他,一定拿弹弓把那些鸟儿打下来烤着吃。”
忽然间,梁素儿耸耸双肩,笑意之间明显沉醉在了往昔记忆之中。而完颜耀曦不是愚钝之人,立马明白梁素儿口中的“他”是何人。
“阿素。”完颜耀曦轻唤了一声。
“嗯?”
“你没对他说吗?”
柔柔地笑容倏然间僵在寒风中,梁素儿怔怔地立在原地许久没吭声,完颜耀曦也不敢看她现下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说了也无济于事,他根本就不想知道。”
这是沉默甚久后的回答,轻松的话语却透露着浓浓的无奈感。
“耀曦,我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回来。”
如皓月般清朗的男子,突然笑不成笑。只是微微低垂下头,放低声线地接上话。
“有时你让我很为难,到底你是一个固执的人还是一个容易气馁的人,捉摸不透。”
“人本就矛盾,既期望又害怕。”梁素儿手莫名的紧张起来,进而翻弄起自己束腰的红绳头:“感觉再回来,我期待的一切都变了。可恨地是唯独自己没变。我真想不通怎么会这样?!”
“期待越大失望越大。你回中原之前自己也说过的,此时怎么也糊涂起来了?”
泛苦的笑意凝在梁素儿嘴角边,她感觉自己在完颜耀曦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当局者迷的悲哀。”
“阿素。勇敢一回又何妨?至少试过了不会后悔。”
“再说吧。”
轻描淡写地一句,梁素儿迅速地结束了这场谈话,拂去不曾示与完颜耀曦的两难,回首一方明媚。
“陪我去求支签吧。甘露寺的签灵验着。”
朗朗一笑,完颜耀曦点点头回应到。看着这个一直肯为自己尽展笑颜的男子。他大度的包容,让梁素儿感到无比轻松。
……
“我不求神问佛,你非要我跟着干什么?!”
此时立在甘露寺山门前的朱昔时,一见这么大一座寺庙摆在自己眼前。无比愤慨地抱怨上赵真元。
“求得神多,神自然多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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