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弯弯笑着扑到了他怀里。
“我不是写信提前告诉过你们,让你们别担心吗?爹你难道没收到?”
凌忠齐摇头叹道:“收是收到了,只是亲眼看着你跑进那场火里,爹还以为你真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恩。”弯弯笑着在他怀里又蹭了蹭,哈。有爹的感觉可真不赖,似又想到什么,转头对凌峰道:“哥,我的房间就在你们隔壁,你过去一下,有人还房里等你哦~~~”
说着还神秘的眨眨眼睛。
凌峰一脸疑惑:“谁啊?”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他被弯弯推出了房门,凌峰虽不知她再搞什么鬼,但还是走到隔壁,敲了敲门,吱呀一声,门开了。露出了一张白净的小脸袋,他顿时愣了愣。
“淑仪?”
第二日,凌忠齐站在窗口,看着两个身形与他和凌峰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头戴着斗笠,上了昨日他们来时做的那两马车,然后让宁阳县的路走去,有些不解道:“宛宛,为何要如此?”
弯弯道:“没事,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以防万一?防谁?凌忠齐不解,可片刻,他就明白过来了。他以吐血。
“你是指皇上?”
弯弯不语。
凌忠齐顿时有些微怒:“我如今把什么都给他了,他难道还要赶尽杀绝不成?”
弯弯仍是没答。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后。一鬼回来了。
“如何?”弯弯问道。
“马车被人动了手脚,垂崖了。”一鬼淡淡道。
“什么?”凌忠齐惊得一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竟然….他竟然真的如此心狠手辣…。”
弯弯眼底有些发凉。
楚烨坐上皇位的这几年,因为根基不稳,他一直都在隐忍,表面上未露半点锋芒,暗地里却在疯狂的培养着自己的势力,周子越就是一个。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一位好说话好脾气的仁君,那只是因为他在等自己羽翼完全丰满的时候。
他的为人,别人不知道,她确是知道的,不然凌宛宛上辈子也不会死的那么惨。
“七鬼他们呢?”弯弯问道。
一鬼道:“主上放心,他们没事,已经回来了。”
“恩。”弯弯点点头,然后转身对二鬼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午时, 客栈外面,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牵着一个驼背老者缓缓上了马车。那驼背老者突然转过头对不远处的一个少年道:“宛宛,你真的不跟爹走吗?”
少年摇摇头道:“我还有些事需要去处理,等我处理完了,就去和爹会合。”
那老者幽幽叹了口气:“好吧。”
旁边的一个中年美妇红了红双眼,拉着少年的手道:“宛宛,我会想你的,你可要快些过来找我们。”
少年确是笑着用手挑了挑她的下巴,打趣道:“你都有我哥了,还会想我?那你要不别嫁他了,嫁我吧。”
那美妇脸一红: “臭弯弯,你又笑人家。”说完就要作势去打她,弯弯笑着连连躲到那络腮胡的中年人身后:“哥,嫂嫂好凶哦,你以后可有得受了啊,哈哈…。”
那美妇听了,脸都快嫡出血来了,可打又打不着,气得只能干跺脚。
凌峰其实也被弯弯的话说得有些脸颊发烫,不过被络腮胡挡住了看不到。
“好啦,我们该出发了。”
凌峰将小仪扶上车,回头嘱咐道:
“宛儿,我们走了,你自己要万事小心。”
“恩。”弯弯点点头。
随着一声‘驾~~~”的吆喝声,马车渐渐消失在远处的拐角。
京城,逸茶轩。
周子越端着坛醉仙酒晃晃悠悠的上楼,此时的竹语社里没什么人,只有清珂一人在内厢里练字,看见周子越进来,挑眉道:“你竟然会过来?”
这是天要下红雨了?
周子越没有理他,低头在柜子里闷头一顿好找。
清珂见他把原本整整齐齐放着的字帖全翻乱了,不禁蹙眉:“你找什么?”
“上次新进社员的那些字帖呢?”周子越头也不抬的扔出一句。
清珂走过来,从柜顶拿下一叠纸,递给他:“在这,你要这些做什么?”
周子越没答,只是接过后坐下来仔仔细细一张张翻着,突然瞥见一张纸的右下角署名为‘凌弯’的字帖,
见他不理人,清珂也不介意,转身继续专心练字去了,
周子越一直翻着,却怎么也没找到署名为宛宛的字帖,反而看见一张署名为‘凌弯’的,脑中突然闪过什么怪不得一直觉得那陈淑仪叫她时觉得很怪异,原来是这个弯,而不是宛。
“对了…。”清珂突然抬头道:“前天竟然有人送了封信过来,是给你的。”
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他:“原本我还纳闷,怎么会有人将你的信送来竹语社,你是社长的事可是一直没正式公开过啊…可是没想到你今日还真的来了,你说是写信的那人运气好呢?还是她真的会算?”
周子越也有些错愕,接过信封,信封上写着‘周子越亲启’,而信封底部还有些凸起,似里面还放了什么东西,他将信封打开,首先滑入手心的竟是一个银铃…
这…..他顿时一惊,有些不敢置信的拿起银铃仔细看了看,再与自己腰间那枚银铃对比了下。
没错,这两个银铃是一对的,可它…..怎么会在这?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里面没有署名,只写了简单的两行字。
‘既然你那么喜欢这铃儿,就借你多玩两天呗,所以,可别再说我小气了…”
拿着信封的双手有些微微颤抖……
是她….真的是她…..她….没有死…。
顿时激动的一把抓住清珂:“送信的那人呢…..她什么时候走的…。”
清珂蹙蹙眉,眼底滑过不悦,却也没发作:“前天。”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
周子越的眸底滑过一抹失望之色,随后又似乎想起什么似得,飞快的跑了出去。
请珂站在那,儒雅的甩了甩刚刚被周子越抓皱的袖子,微微挑起眉角。
这人今天怎么了?如此反常。
转身无意间瞥见周子越留下的酒,略带诧异。
醉仙酒?
虽然他不是贪杯之人,可这醉仙酒…..说起来,整个京城还真没有人不喜欢的。
清澈的眸底顿时滑过一丝狡黠,上前将那酒坛端起,然后走到最角落的一扇柜门前,放了进去,关上,再一脸淡然的回到桌边,继续练字。
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而这边…
周子越疯了一般的在街上一路狂奔,最后跑到了一所大宅子前面,原来写着‘凌府’的硕大牌匾早已不在,青铜大门紧紧闭着,上面还贴着封条。
他愣了愣,嘴角顿时有些发苦,是了,她的家都被抄了,她怎么可能回来。
手中紧握的铃儿在微微晃动,发出微弱的清脆声。
他走到石阶上缓缓坐下。
其实,他也曾怀疑过她没死,那具尸体他去看过,虽然身形与她很像,可手腕上那镯子却不对,宛宛手腕的那个镯子,是世间比较罕见的一种血镯,看那血丝及玉透的清澈度,应该是极品晶玉所至,根本不怕火烧,而那句尸体手腕的镯子确是最普通的那种,所以才会被烧得焦黑,而且,有件事也很奇怪,他睡觉一直很谨醒,也曾吩咐暗卫时刻注意宫中的动向,一有事立即通知他,可那天晚上,他却睡得非常死,怎么叫都没醒,甚至是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现在想来,怕是有人对他下了药。而他的伸手不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下药的人也没几个,而宛宛…..
他突然想起了她身边的那个神秘黑衣人…..
他果然被这女人设计了啊,望着手中的信,周子越顿时有些想笑,只怪当时自己被悲伤和心痛冲昏了头,竟然没有用以往的理智去分析…。
哎,这个臭女人,自己为她难过的几乎心都要碎了,她如今怕是得意的在那大吃大喝吧,好不容易掏出了皇宫,这丫头该多雀跃…。
可不管如何….只要她没死就好…..
胸口那片乌云顿时散去,周子越深深吸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竟然又满血复活了…。
望着蔚蓝色的天空,他有些愤恨的想,他待她如此之好,她如今竟然连他也瞒着。哼,别以为把这银铃给他,他就会原谅她了,才没那么容易。
凌宛宛,你最好给我藏好了,最好别那么轻易被我找到,不然…哼哼……
正在睡午觉的弯弯突然背上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是天气太冷了吗?她拉过毯子往胸前拢了拢,准备再睡个回笼觉,马车突然停住了。
她揉了揉眼睛,揭开车帘道:“一鬼,为什么停下了。”
一鬼压了压帽檐,淡声道:“到了。”
到了?弯弯原本还残留的睡意立刻全被抛开了,她一把坐起,钻出马车一把跳下,却发现她们如今竟然停留在一块大岩石上,身后是一条蜿蜒的山路,刚刚他们大概就是从那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