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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宠 (九月轻歌)


  “原来是这么回事。”俞仲尧走到她跟前,把手巾轻轻拍在她脸上,“来,擦擦这花猫脸。”
  他给她擦着脸,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哥,这几年你特别不好过吧?”
  “别人看着我比谁都好过。”俞仲尧隔着手巾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得跟你好好儿商量商量——怎么才能不哭鼻子了?”
  俞南烟用力地吸进一口气,“我也不想。你瘦了,变了好多。”
  “我又不是妖怪,怎么可能不变。”俞仲尧转身换了条手巾。
  “我自己来。”俞南烟起身拿过手巾,洗了把脸,重新落座后问道,“明年我们可以一起回大周么?”
  “对。”俞仲尧在她近前落座,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别回付家了。你在别处我不放心。”
  “可是,我还有事。”俞南烟沉吟道,“当初付家老太太去世时,当着谢家的面儿要付家善待我,整个风溪的人都知道,付家要是食言,会被这里的人唾弃。而且姜老板很喜欢我——付家老爷钟情姜老板多年,你应该已经有所耳闻。就算是只为着姜老板的缘故,付家老爷也不会动我分毫的。”
  俞仲尧认真聆听,思忖片刻才缓声道:“可我挂念你,不想你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不论什么事,交给我。南烟,回家来。”
  俞南烟挣扎着。
  俞仲尧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自责、内疚、心疼交织出凄迷光火。
  “你别这样,哥。”俞南烟看得了任何人哭,皇帝小时候那个哭法她都受得了,唯独看不了哥哥这难过的样子。她鼻音浓重地道,“我留下,陪着你和嫂嫂,只要你别难过。”
  “说定了?”
  “说定了。”俞南烟绽放出笃定的笑容,有哥哥在,她什么都不需管了。随后想到了付珃,“方才二爷居然是在帮我们的样子,付珃应该是被他气得不轻,你让他小心些。”说着不免疑惑,“这次他怎么肯一道过来的?以前他最喜欢欺负皇上、和你作对了。”说完就想到了以前一些事,心里还是很同情皇上。
  “说来话长。”
  “也是。”俞南烟笑着把椅子拉近些,“哥,先跟我说说嫂嫂吧?你们何时成亲的?还有啊,嫂嫂和姜老板是母女还是什么关系?”
  俞仲尧换了个闲散地姿势,笑,一时间还真不知从哪里讲起。
  俞南烟对这些最是好奇,笑得愈发灿烂,“我看嫂嫂最多就是刚及笄,又那么好看,你从哪里捡到的这块宝啊?她特别在意我们能否相认,昨日看起来比你都要伤心——我们也算是有福了。只是可惜,我没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俞仲尧缓缓地吸了口气,“我与她是假扮夫妻。”
  “啊?”俞南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后并不掩饰失望的心情。
  “回到燕京就成亲。”俞仲尧站起身来,端详南烟片刻,“让连翘帮你打理妆容,说说原委,随我去醉仙居。回来之后,我们再好好儿叙旧。”
  他这边兄妹相认顺风顺水,洛扬和姜氏那边的情形却不可估计,还是亲自走一趟才心安。
  俞南烟明白过来,又笑了起来。
  俞仲尧则扯了扯外袍,“一身都是你的鼻涕眼泪。”
  俞南烟扁一扁嘴,“早知道我就多哭会儿了。”

☆、第55章

?  到达醉仙居后方,穿过一条窄巷,便是姜氏居住的二进小院儿。
  章洛扬和沈云荞先在外院的小花厅落座,都有点儿忐忑,相对无言。
  阿行去了内院,好一阵子才返回来,对章洛扬颔首一笑,“跟我来。沈大小姐先在这里坐坐。”
  “嗯,是该如此。”沈云荞轻声应道。
  章洛扬随阿行去了内院,途中发现几个与阿行衣饰相同的男子,必是他带来预防不测的。
  阿行引着她到了东厢房外,指一指室内,“进去等等,姜老板今日有点儿不舒坦,我过来之后才服药梳洗。”
  “麻烦你了。”章洛扬如何感觉不出他是在有意为母亲解释。
  阿行给了她一个罕见的温和的笑容,“别担心。我们就在外边。”
  “我知道,谢谢你。”章洛扬由衷道谢,款步进门。
  东厢房堂屋内一张桌案,左右两把椅子,下手各设一张矮几、两把椅子。矮几上摆着白瓷花瓶,花瓶里一束彩色交织大小不同形态各异的香花,香气清甜。
  有小丫鬟进来,奉上热茶,并请章洛扬到里间坐。
  章洛扬笑着摇头,坐到下手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门口。
  阳光透过门帘缝隙,在地上洒下光影。
  时节所致的缘故吧,让人感觉不到暖意。
  她将茶杯握在手里,给自己一点温暖。
  似曾相识的情形,让她险些生出错觉,以为自己回到了章府。
  在章府的那些年月中,无数次,她这样坐在室内,看着门口,盼着下一刻母亲撩帘而入,与她团聚。
  她与母亲之间的交集,并非全无记忆,只是不曾对人提及。那是在常人看来不应该有的记忆——
  母亲离别那个春日清晨,应是不想让她知情。不知怎么回事,她早早醒来,吵着让奶娘给自己穿好衣服,抱着母亲亲手给她缝制的布偶,小跑着去了母亲居住的正房,一路跌跌撞撞的,好几次险些摔倒。奶娘去扶她的时候,眼角有水光。
  到了正房,有丫鬟告诉她,母亲走了,刚走。
  她立刻哭起来,跑出院门,遥遥看到母亲和几名丫鬟婆子渐行渐远,拖着哭腔喊娘亲。
  母亲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踌躇片刻,还是决然转身去往二门。
  奶娘俯身哄她回房去。
  她不依,拼命挣脱了娘娘,朝着母亲跑去。人小腿短,和母亲的距离是那么远,焦虑和莫名的恐慌使得她拼命加快步子,却摔倒在地。
  手和肘部、膝盖特别疼——好疼啊,现在都还记得。
  母亲要走了,给她做的布偶还在眼前。
  她气喘吁吁的,哭不出声了,狼狈地爬起来,也没了力气,只是搂着布偶,绞着双手,无助地看着再次止步回眸的母亲。
  母亲终是疾步赶到了她身边,蹲下来,跟她说着什么。
  可以确定的是,母亲没哭。至于说的什么,甚至于母亲的样子,她不复记忆,只记得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以为母亲不会走了,或者会带她一起走。
  可结果不是。
  母亲再次转身走远。
  那时候,顺昌伯出现在她身边,把她抱起来,柔声哄着她。
  她拼命地张着手要去追母亲,要他抱自己去把母亲追回来。
  顺昌伯抱着她回了房。
  这记忆中,顺昌伯和母亲的样子都是模糊不清,倒是清楚地记得那个掉落在的脏兮兮的布偶。
  母亲走后,她特别珍爱那个布偶——必是这样的,否则也不会到记事后还完好无损地保存着,每晚都要把布偶放在枕畔。每次受了委屈,都会抱着布偶哭。
  到底,她没能留住那个布偶。
  从四五岁就开始习字读书了,一次顺昌伯到了她房里,看她的功课,很不满意。
  她都准备要睡了,听着他训斥,心里很委屈,也如实说了:教书先生不喜欢她,没耐心教她。
  顺昌伯却因此愈发恼火,言辞愈发重了。
  她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抱着布偶哭。
  顺昌伯发了火,劈手夺过布偶,让丫鬟去烧了。
  她自是不肯依,拼命去跟丫鬟抢布偶,第一次对顺昌伯说那是我的,你不能烧掉。
  很可笑,却是事实,长这么大,在所有记忆中,那是唯一一次激烈地试图跟顺昌伯抗争。
  可又有什么用?
  顺昌伯真的发了脾气,让丫鬟当着她的面儿把布偶烧了。
  奶娘跪在一旁求情,被赏了十板子。
  顺昌伯明确地告诉她:他决不允许她还留着母亲的任何一个物件儿,一旦发现,房里的下人们也就都不用活了。
  他发完脾气,甩手走人了。
  她哭着去看伤得不轻的奶娘。
  奶娘把她搂在怀里。
  她哭,奶娘也哭。
  那时总是哭。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眼泪。
  经过了那件事之后,她不再对奶娘撒娇,连交谈都避免,也不肯亲近任何一个房里的下人。
  是知道自己对哪个下人好并非好事——对奶娘很是依赖过的,奶娘又因为自己得了什么好?
  也很少再哭了。
  会为奶娘或云荞哭,但不肯再为自己落一滴泪——谁稀罕?
  她在这尘世,最先学会的事情是离别。
  很久不知爱恨怨怼为何物,没人教过她。她也只想故步自封在方寸小天地。
  如果没有云荞……
  不知自己会沦落到何等境地。
  云荞实心实意关心她,并且不怕顺昌伯,若两者缺一,她不敢回馈这份友情。
  便是与云荞这般亲近,这些也从没说过。
  说来毫无意义,不如无声寂灭在自己心头,湮没在那段洪荒岁月间。
  **
  听得脚步声,章洛扬敛起思绪,放下茶杯,站起身来。
  有仆人掀了帘子,外面明晃晃的阳光不受阻碍地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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