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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流光 (千岁忧)


  原来她竟然哭了,在她正克制着心中绞痛的时候,不听话的眼泪已经自觉自动涌出眼眶,止也止不住。马蹄声恰好掩饰了车内的轻声细语,一路上他们靠得极尽,似乎有说不完的呢喃情话。
  “我比你了解姑母,她最善长的就是用尽手段,牵着所有人的念头走,若是有什么事不在她的掌握中,那么她只会想尽办法毁了那件事。”萧颂叹了口气,早在薇宁为了成亲一事辗转反侧,忐忑不安之时,他已猜到亲事成功的机率很小,因为,他与薇宁的婚事并非女帝所愿,超出了她的意外。
  当初女帝便不赞成萧颂与薇宁在一起,那时候薇宁还是白身,她一点点地取得了女帝的信任,可是这种信任是建立在物尽其用的基础上,并非是侄儿可以收用的。后来薇宁考取女科头名,在女帝眼中,这些荣耀与光辉全都是她赐予的,那么更不能浪费了。但是侄儿对这名女子的喜爱又让她迟疑,毕竟她对萧颂十分宠爱,又觉得有亏于他,想要弥补他满足他的心愿。所以女帝提起了这门亲事,萧颂与薇宁不约而同的反对让她坚定了自己的心思,直到……国师意外同意这门亲事。
  昭明女帝毕竟是个女人,难免有些小小的,男人不太理解的逆反心思,大部分女子多多少少都会有这样的心思,她有时很强大,几位皇子争着想当储君,所做的一切在她眼中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她看在眼中却不点透,也不曾惧过。但是国师却不同,她在心底将国师视为最亲密的人,同时又是敌人,这种自相矛盾的念头无时不刻在折磨她。朝堂上她看着国师认薇宁为义女时,甚至在心里嫉妒起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女官,因为在那一刻,国师的眼中全都是薇宁,而她,早已没了位置。
  所以女帝挑在那个时候提出赐婚,她以为国师一定会激烈反对,刚认的女儿怎么会舍得让她立即出嫁,而且依着国师的性子,肯定会十分不乐意她插手义女的婚事。她故意想要激怒他,谁知他竟想也不想的同意了!
  国师的这个反应超出女帝的意外,她开始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反复思索其中的缘由,到最后她决意反悔。
  薇宁咬唇不语,为萧颂说的暗暗心惊。听他又道:“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要你我成亲,故意将自己出宫的消息透露出去,因为她知道,只要她出宫。定然会有麻烦找上去,刺杀当今圣上,还是在喜堂,到时候会乱成何等局面,什么亲事也成不了。她就是要看着这些人闹事,最好闹得更大些,好有机会有借口做自己想做的事。死几个人算什么,我父王不过是受了些伤,就算是当场死了又如何?为了达到目的,她连自己的亲人也可以牺牲。”
  说来也是,那一天的事太出乎人意料,长青会派的人偏偏就在迎亲前被萧春雪发现了,偏偏那时候女帝还没有出宫,偏偏她还死了……至于她是无意中发现了长青会的踪迹还是有意赴死,如今已是不得而知。
  薇宁听得一阵战栗,哪里会有这样心狠的女人。
  静王府遭受血光之灾,萧颂自然不可能放着静王不管坚持迎亲,他心思聪慧,平日又最清楚不过自己的姑母的心思,当时便已隐隐琢磨出了女帝的心思,心伤心痛之下走了一趟国师府,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这场婚事作罢,好让女帝安心满意。
  薇宁暗暗叹息,她早该想明白一切的,只不过她对萧颂的在意远比自己想的要多,即便女帝是否想让这门亲事成真都不愿意去细想了。
  可是薇宁仍觉得无比内疚,长青会的人就算不是被女帝刻意召去的,也会瞅准一切机会利用她,迟早也会连累到无辜的人。萧颂愈是抱歉,她愈是心中惭愧。
  萧颂也不好受,要这样冷静地分析一向疼宠他的姑母的心思,他疲惫地轻倚着薇宁,担忧地道:“这些日子我呆在府里谁也不想见,想了许多许多的事,不仅是对姑母灰心,对你……亦有些失望,你们的性格太相像,好强又执着,为了心中的目标会付出一切代价,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
  “不,我和她不一样。”薇宁不服气地道,可随即又在心中自己问自己,会不会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愿意付出一切达到目的?会吗?
  我永远不会伤害自己的亲人,她默默想道。可是随即想起了周丛嘉,在她的心里,他已经不算是她的亲人了。事实证明,当她的亲人伤害她的时候,她会毫不容情杀了他。
  薇宁心中悲凉,严格地说,她不是个好人,所以在萧颂闯入国师府,说出“这场婚事就此作罢”的时候,她心里涌起的不是怨恨,而是愧疚,她配不上他,从一开始就配不上他。
  马车不知走到了何处,萧颂悄悄掀起一角车帘看了眼,接着道:“如今你我明着便是对怨偶了,见一回不容易,更何况你身边一直有人跟着。”
  “应该是国师府的人,不要紧,我若真想做什么事,不会让他们发现的。”
  他却摇了摇头,郑重地道:“你错了,这回跟着你的人是个高手,只怕有时候你以为甩脱了人家,其实并没有,我有几次想找你,都因为你身侧有人才作罢。”
  她的心情顿时低落下去,怪不得最近国师府的人不常跟在身边,原来竟是没有必要了。
  “快到地方了,我抓紧时间说吧,姨母如今看似病重,究竟有没有病还很难说。我瞧着肃王他们也猜到这一点,所以一直按兵不动,但是这样的机会难得,那些人的野心和贪欲会促使他们动手,快则十日,慢则一个月便会有分晓,你千万要小心,记得别卷入这场争斗。”
  “你呢?萧颂,她这样对你,连自己的亲兄弟也要算计,难道你这次还要阻拦我,还是要站到她那边?”
  “不,我只要你好好的,薇宁,由始至终我都在担心你,姑母她……心思缜密,布的局岂是你能应付得来的?”他拍抚着她的后背,令她重又放松,“我已经决定早些离开奉都,若虚子已带着我父王先一步离开了,他这次伤得极重,已拖不过多久了。我虽不孝,却不忍看他临死前还要看这些烦心事,至于你……我知道我劝不走你,所以我也不能走。”
  原来肃王的伤并无起色!薇宁瞬间想到他曾说过,萧家男子均活不过壮年的事,心中莫名伤感。如今京中局势不明,想到他方才所说快则十日,慢则一月的分析,薇宁抓住萧颂的手急切道:“萧颂,你也走!”
  “我不能走,一不是时候,连我都走了姑母自然会发觉,她最爱猜忌,说不定一张诏令告知天下,说我父子有异心,必定要抓回来放在身边才会安心。再者,我怎么能够放得下你。”
  薇宁闭上双眼,喃喃地道:“不要逼我,你该知道我不能走的原因。”
  “我不是逼你,可是你要答应我,小心些。”萧颂手边现在人手不足,从前有内卫相帮,如今他只有王府那些护卫可用,前些日子还折损了大半。他苦笑道:“我无法保证能护你周全,姑母连我也防着,内卫之权自我交出之日便收不回来,大概她意识到有些不妥,想亲自将权力握在手中。”
  薇宁不想他为自己担心,只想把握好这次难得的相聚时刻,柔顺地答道:“好,我答应你。”
  她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一些,好让他们多相聚一刻,甚至考虑是否让车夫绕一段路,只是想到自己去静王府的初衷,焓亦飞还躺在床上生死不知,不禁皱眉道:“若虚先生这一走,倒是个麻烦,焓亦飞受了重伤,只怕凶多吉少。”
  “我已经知道了,并且拿了些伤药,是若虚先生用过的,应该会有用。”
  薇宁稍稍安心,她对若虚子的医术极有信心,也相信焓亦飞福大命大,不会那么容易就死。
  “好好的他怎么会伤到?”
  薇宁有些难以启齿,说起焓亦飞的伤,就必须要说到金库兵符的事,当初陆仪廷死前说的那番话,萧颂就在场,他知道的比焓亦飞的多。于是当她说出焓亦飞是为了寻找的金库钥匙才受的伤,萧颂的眉头紧皱,久久没有说话。
  “萧颂,我有些怕,你也知道我父亲在沙马营一事中惨死的事,最近我一直在宫里查沙马营的事,总觉得当年的事不是那么简单,”她艰涩地道:“陆仪廷似乎隐瞒了些什么,是他告诉我,我的……父亲死在国师手上,可是他为什么要那么说?”
  女帝将沙马营大火的真相掩盖了一部分,世人只知那些人是前朝的忠臣,却不知道还牵扯到别的事,除了她只有国师知道真相。
  萧颂点点头,那次之后他也去查过,当时他还管着内卫,调遣宗卷的权力比薇宁要大,可惜没查出什么有用的,倒是周子敬这个名字有了极深的印象。
  “当年的事我查过,卷宗里少了一个人的名字,周子敬。”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薇宁努力压下心中的怪异,“是,你也知道,他……是我的父亲。”
  “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人子女,这么做无可厚非。但是你从没有怀疑过,为何只少了他一个呢?”
  是啊,为何只少了他一个呢?如果他和其他大人一样,就那样死在了大火中,那么他的名字也会如其他大人一样出现在卷宗里,可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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