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你了,居然还敢打我!”苏凉狼狈不堪,衣服污了半截,头发也沾了雪,一边抓着宋黎不撒手,一边喘着粗气满手抓着雪往从他脖领子里往里灌。宋黎凉的嗷嗷嗷叫唤,汤圆在旁边上蹿下跳的比谁都激动。
宋黎虽然叫着,大眼睛中却笑意深深,衬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甚是勾人。他一边龇牙咧嘴,一边眼睛动也不动的盯着眼前的人看。白皙的脸上冻得有些红,鼻尖也是红红的,扬起下巴瞪着他的模样更是神色飞扬到让他心跳瞬间停了一下,然后猛然动荡起来。
太傅可真好看。
玩的累了,苏凉伸手一把推开被蹂、躏的够呛的宋黎。本来就只是轻轻一推,谁知道宋黎却直接倒在了地上,那声音大的苏凉都怀疑他是不是在地上砸了个大坑。
“你没事吧!”
宋黎仰躺在雪地上,呵呵地笑出了声。苏凉秀眉一皱,刚想说孩子你该吃药了,手腕就被人一拽直接拉着她趴在地上,她挣扎着坐起来,胳膊就又被拽住倒地,再坐起,再拽住倒地……如此周而复返,苏凉终于急了:“宋黎!你是不是想挨揍!”
这阶段也不知道宋黎吃了些什么东西,个子渐长身子也越来越结实,就这么拽着她像是拖着闺女儿似的,苏凉根本就逃不开。只能被他带着叠在他的身上,四目相对,宋黎笑得开心,露出一口小白牙:“太傅你打不过孤的。”
这话倒是实话,苏凉咬着牙:“打不过你我认了,大雪天的你躺在这里干什么?”
宋黎眼中更加晶亮:“太傅是不是担心孤会生病呀?太傅放心吧!孤身体好得很的!”就算抱着太傅绕着皇宫跑上三圈也不会累的,不过……宋黎趁着苏凉不注意轻轻比划了一下她的腰身。
嗯,应该会手酸吧!
苏凉哪里知道宋黎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眼下正对着他的脸,身子紧紧贴着他的,苏凉突然就觉得眼前这张每天都会看见的脸有些让她难以对视。
苏凉别开脸:“你不会生病那我会,这么冷的天……”话音还未落,从枇杷树上落下一件白色的狐裘正正盖住苏凉的脑袋,宋黎把她的头拨出来,又把狐裘好好的盖在她的身上,眨眨眼道:“这下太傅不冷啦!”
天上掉狐裘,可真是见了鬼了。
苏凉刚想抬头看看光天化日之下是哪个鬼作祟,脑袋就被一阵大力压了回去。她的脸贴着的……仿佛是他的胸膛。耳边的心跳声有些急,咚咚咚地仿佛快要跳出来。
宋黎轻轻地深深地吸着气,装出一副很是可怜的声音,像过去每一次对着苏凉的那样:“太傅,孤从小就想在雪地里趴着。可是以前父皇不让,说孤的身子弱。长大了之后身子终于好了,父皇还是不让,说我是太子不能像小孩子那样胡闹了……”
身不由己。苏凉脑中涌出这四个字来,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最后化成了一声叹息:“那就一小会儿,不然一会儿真的病了那就糟了。”
反正她身下有他这个肉垫,身上有那件不知道哪里飘来的狐裘也不会冷,就当做一回好事了。
苏凉默默的想,却是不由自主的拎着狐裘的一角盖在了他露在外面的手上。
宋黎狡黠一笑,缩着手进了狐裘,刚好搭上了她的手。苏凉一怔,从他的指尖有凉意渡过来,沿着指缝指骨缓缓地一路向上,和她体内的暖意相撞的瞬间,连呼吸都变得奢侈且艰难。
枇杷树间,邵华别开脸,他虽然是个糙人但也懂得什么叫非礼勿视。无聊的他晃悠着腿,树上的雪纷纷扬扬的落下。白茫茫的一片,夹杂着远方梅花若隐若现的香气。
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
——
从皇宫出来,苏凉整个人还是有些愣愣的,就连马车夫都看的出来,关心的问着她:“苏大人你是病了吗?”
苏凉反应了一会儿摇摇头,踩着板凳坐进了马车。雪天路滑,马车走的很慢,一路摇摇晃晃的。苏凉双手交叠着放在膝上,保持着这个动作直到回到家中。
“小姐你可回来了,有人等着你很久了。”
“等我?”谁会特意的来找她?
进了小厅,本来坐着的男子立马站起身来,看样子二十岁出头,相貌周正,肤色偏黑。看见苏凉也不紧张,大大方方的见礼:“草民荆白见过苏太傅。”
“就是你找本官?”
荆白摇摇头,侧过身子:“不是草民找苏太傅,而是这位姑娘。”
坐在里侧的那人头上戴着头纱看不清相貌,苏凉再往那边走两步站定:“这位姑娘找本官有何事?要是有冤屈自有大理寺刑部,本官只是个小小的太傅,怕是帮不了姑娘什么。”
“这事情只有苏太傅能帮。”姑娘轻声开口,苏凉皱着眉思索,这声音仿佛在哪里听过。
下一秒,姑娘伸手掀开面纱,左半边脸肤若凝脂,右半边脸却有一道两寸的疤痕,颇为狰狞。
苏凉惊呼出声:“芙蕖?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芙蕖?”
芙蕖眼眶一红,不住的点头:“是,奴婢是芙蕖。苏太傅,奴婢总算是找到你了。”
☆、第30章 落井下石
书房之中生着火盆,荆白没有跟来,依旧坐在小厅之中等着。芙蕖喝了杯热茶之后稳定下来情绪,才道出这次来找苏凉的目的。
“皇后娘娘临走之前吩咐奴婢,让奴婢把三个锦盒分别送给太子公主,以及三皇子。皇后突然去了,坤宁宫中乱成一团,奴婢在皇后墓前守了一个月回到宫中才想起这件事。那时东宫在忙着太子大婚的事,奴婢怕太子听见皇后娘娘的事情伤心就先去了三皇子宫中,结果……”
芙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日,她怀中揣着小小的锦盒到了三皇子所住的弗麟宫,门口连一个守门的侍卫都没有,鼻尖闻到一阵浓郁的酒气,芙蕖也没在意,直直往宋琰寝殿而去。皇后娘娘曾经和她说过,这东西必然要亲手交到三皇子手上,不能假手他人。
刚到门前,闻听“啪”地一声,是瓷器碎裂的声音,芙蕖停下脚步,接着就听见立马传来醉后的男声,满带着怒气:“宋黎!你这蠢货,从小一路蠢到大,你哪里比的上我的一分一毫,不过就是仗着刘楚落是皇后就堂而皇之的占了太子的位置,哈哈哈哈你也配!不过她是皇后又怎么样!她知道我杀了母妃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死在了我的手里,哈哈哈……”
宋琰笑声极近疯狂,三皇子在外人面前一贯都是冷静自持的模样,哪里有这么失态的时候。芙蕖伸手捂住嘴,怕自己发出声音来,露出的眼睛满是惊恐之色。
原来,原来皇后娘娘是他杀的……
“凭什么!凭什么我处心积虑的谋划却被你一句话打碎!沈家的财产,太子的皇位,我为之努力了那么多的东西,你却唾手可得!凭什么,凭什么!”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多少年的怨,多少年的不甘都尽数压在声音里。芙蕖浑身抖着,不敢再呆在这里,急忙想要离开,却是越急越乱,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
“什么人?”
芙蕖急速的喘着气,爬起来拼命的往外跑,没跑两步却被人抓过来。
此刻的宋琰在芙蕖眼里就像是地狱来的勾魂差,他半眯着眼,唇角笑容诡异:“呵,这不是芙蕖吗?你在这里多久了?嗯?”
芙蕖猛地摇摇头:“……三皇子。”
下一秒,什么东西狠狠地砸在头上,芙蕖眼前一阵眩晕,身子缓缓滑下,满地的酒瓶碎片,从她的左脸扎进去。大滩大滩的血从头上滑下,血色的视线中他的笑容偏执的令人浑身战栗。
。……
“后来奴婢被人扔到乱葬岗,被荆白大哥救了,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芙蕖声音已经哽咽,几次崩溃到失语。她一直跟在刘楚落身边伺候,虽然只是宫女,却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多年前瑜贵妃的事情让皇上和皇后娘娘多年不合,现如今皇后娘娘被人谋害至死,皇后娘娘被三皇子害的一生不快乐,又白白失了一条性命,奴婢从小跟着皇后娘娘,实在是为娘娘抱不平,还请苏太傅为皇后娘娘做主。”芙蕖说着跪了下来,用力的磕着头,一边磕着一边道:“只要苏太傅能为皇后娘娘做主,奴婢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太傅恩情。”
苏凉坐在椅子上,后背绷得直直的,面上看不出喜悲。纵然是她猜到了芙蕖来找她可能是因为先皇后的事情,却也没猜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
她相信宋琰谋害先皇后,也相信宋琰图谋夺太子之位,可是母子连心啊,才十二岁的宋琰就能推自己的母妃入河嫁祸他人,这种禽兽的行径简直是令人发指。
瑜贵妃虽然身在高位,却只是凭着皇上的宠爱,家中没什么背景。宋琰杀了自己的母妃,一是挑拨皇上皇后的关系,二是顺利成为皇后养子,寻到更加有力的支持者,却是没想到刘楚落志不在此,只抚养了他六年到成年之后就把他推了出去。
那个位置就真的有这么重要?重要到泯灭天良,重要到踩着自己至亲的血肉在脚下也丝毫不在意?
苏凉抬着脸,右拳紧握,声音平淡:“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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